第2章 第2章
殷家共有三房人,殷长欢的爹殷国公排第二。
殷家大房是庶出,走的是武将路子,战功赫赫,如今已是英武侯。因为一府不能二侯爵,于是搬出了殷国公府。
三房和殷国公都是嫡出,但三房的老爷能力平庸,既不能像他大哥那样自己建功立业,又因为是嫡次子没有继承爵位的资格,靠着两位哥哥领了个闲职,如今仍然住在殷国公府里。
殷长欢口中的殷白雪是三房的长女,她比殷长欢要大上几个月,所以是殷国公府的大姐。
她娴雅端庄,容貌皎好,和叶家的叶蘅并称为京城二姝。不仅如此,她还甚得殷国公与现今的殷国公夫人程氏的宠爱,句视若亲女也不过分,一定程度上也算弥补了她出身的不足。
端王是皇帝的五子傅怿,同时也是殷长欢的未婚夫,是郑太后、皇帝还有殷长欢三人一起选出来的。
得知傅怿背叛了殷长欢,郑太后怒不可遏,厉声呵道,“他们怎敢。”
“他们就是故意欺负我,”殷长欢深谙告状之道,抽噎两声,瘪着一张红红的嘴,浓密纤长的睫毛上挂着两颗泪珠,再可怜不过了,“我一直以为端王是谦谦君子,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他要是喜欢殷白雪他给我呀,我又不是非他不嫁,到时候去找皇舅舅解除婚约就行了。最让我无法原谅的是他前一天还对我一定会替您好好照顾我,转身就和殷白雪亲亲我我,他这分明是把我当傻子耍。”
到最后殷长欢真的伤心起来,眼泪哗哗的流。
郑太后去世,她又和殷家人不亲,端王是她的未婚夫,不管殷长欢承不承认,她心中对端王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的,或许不到爱,但出了这种事,她也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坦然和无所谓。
“那时候您不在,发现了这个我都不知道和谁。”殷长欢哭得眼睛鼻子通红,“在爹心中,我还没殷白雪重要。端王是皇舅舅的儿子,就算我告诉的皇舅舅这件事他也不一定会向着我,就算一时向着我,久了他也会觉得他亲儿子更重要,有可能还会觉得我大题做。”
殷长欢越想越伤心,抱着郑太后越哭越大声,“外祖母,没有您我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我只有您了,你不要再丢下我好不好?”
在郑太后心中,殷长欢是最重要的,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殷长欢在她心中的位置,见殷长欢哭得这么伤心,郑太后杀了端王和殷白雪的心都有了,殷国公也不是个好东西,自己亲生女儿不宠爱反而去疼爱侄女。
“好,以后外祖母再也不丢下我们长欢了。”郑太后将殷长欢紧紧搂在怀里,声音里充满了对殷长欢的爱怜,“外祖母永远陪着长欢,保护长欢。”
殷长欢情绪崩溃,已经顾不得哭声传到殿外被皇帝等人听到的事。
“朕记得长欢好多年没有哭过了,”皇帝语重心长的同端王道,“长欢既是你的表妹又是你的未婚妻,你要多关心关心她。长欢好了,太后也能放心一些。”
皇帝身侧的傅怿长身玉立,一袭亲王的蟒袍让温文尔雅的他多了几分皇家子弟的威严。
“儿臣知晓。”
大哭一场,殷长欢双眼红肿,撒娇不想出去见皇帝与端王。
郑太后正心疼她得紧,闻言道,“行,你皇舅舅不会介意的。”
殷长欢咧了咧嘴角,因为大哭声音有些发闷,“皇舅舅对我还是不错的。”
“你皇舅舅是个念旧情的人。”郑太后展颜笑开,温声道,“先去泡个澡,一会儿外祖母来陪你用晚膳。”
殷长欢抱着被褥乖巧点头,“我等外祖母。”
“长欢呢?”太后进殿,皇帝见只有太后一人问道。
“长欢做了个噩梦,梦见哀家出事了,一时情绪激动,把眼睛哭肿了,”郑太后忍俊不禁的道,“她太丑了,不想让她的皇舅舅看到肿着眼睛的她。”
皇帝愣了一下朗声大笑,调侃道,“依朕看只怕不是不想让朕看到而是不想让傅怿看到。”
“父皇。”傅怿面露无奈。
皇帝笑得更大声了,太后也笑,只怕皇帝没有看到她眼眸深处那抹化不开的冷色。
“太后,我听长欢晕倒了,她还好吗?”傅怿问太后。
“还好。就是因为郡主府做了那个梦,以为是真的才吓得她闯了皇宫,情绪太过激动而晕倒的。刚刚醒来还抱着哀家哭了一场。”
“这么严重?”皇帝皱眉。
“可不是,”太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皇帝道,“皇上,哀家向你讨个面子,长欢也是太过担心哀家才闯的皇宫,你能不能不要追究。”
“朕一开始就没算追究,”皇帝道,“长欢这孩子是朕看着长大的,与朕的亲女无异,朕了解她,要不是事出有因她不会做出这种事。”
郑太后喟叹一口道,“长欢有你这个舅舅真是她的福气。”
皇帝道,“嘉怡去得早,朕是嘉怡兄长自然要替她多看顾长欢几分,这才不枉朕和嘉怡兄妹一场。”
这几句话很平实,却可以看出皇帝是真心敬重郑太后,真心疼爱殷长欢这个侄女。
傅怿已经封王,不住在宫里而是住在宫外的端王府。
“你派人去查一下郡主为什么会突然闯皇宫。”对于太后的辞,傅怿并不怎么相信。殷长欢是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只因为做了一个梦就做出闯宫这样的事。
近卫领命,这时住在端王府的几个幕僚听傅怿回来也赶到了,一个姓沈的幕僚来不及行礼,急急问傅怿,“听郡主闯皇宫了?”
殷长欢和傅怿是未婚夫妇,相当于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由不得沈幕僚不担心。
傅怿也明白沈幕僚在担心什么,他道,“放心,父皇没有怪罪。”
“那就好,”沈幕僚长舒口气。
另一个幕僚感慨道,“闯了皇宫都没事,皇上果然宠爱郡主。”他朝傅怿拱了拱手,“恭喜王爷。”
夫妇一体,殷长欢受宠,端王作为她的未婚夫总是要占一些便宜。这也是当初他们劝傅怿一定要成为德阳郡主未婚夫的原因。
傅怿听着幕僚恭喜的声音却不知为何想到了他在慈宁宫听到的殷长欢的哭声。他不是没听过殷长欢的哭声,可今天却让他莫名的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让他迫切的想和殷长欢见一面,确定一些他也不确定的事,然而很不凑巧,他半个月前被任命为钦差大臣,要代替皇帝巡视西北一带,明天便是既定的启程日子,这一走没三个月是不可能回来的。
宫门已经落锁,他明天没有时间去慈宁宫见殷长欢,要再见只能等他从西北回来,也就是他们至少有三个月不能见面。
傅怿心中不安更浓。
……
殷长欢在慈宁宫一住就是半个月,刚开始几天她总会做梦,梦到她没有重生,但慢慢的也就好了。
“这宫里是有些不太平,等外祖母处理好了你再进宫来陪外祖母。”这半个月郑太后排查了慈宁宫的人,还真让她发现有几个人不对,看来她是好性儿太久了,让某些人胆子大了起来。
殷长欢放心不下郑太后,可她明白她若坚持留下只是添麻烦,于是老老实实的带着几个丫鬟出了宫,只是神情难免有些恹恹,丫鬟们见状也安静得很。
郡主规制的马车从午门离开,一路往郡主府驶去。
殷长欢闭目养神,琢磨着是谁害了郑太后,又是谁给她下毒。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思绪纷飞中,马车停了下来。
丫鬟在马车外回禀,“郡主,前面的马车撞到行人了。人太多一时半会只怕过去不了。”
“掉头,换条路回去。”
“后面也堵死了。”
这条路是正街,来往的车马络绎不绝,就这么一会儿后面已经堵了好长一串的马车轿子。
殷长欢眉头跳了跳,她本就心情烦闷,现在堵在这儿,听着外面嘈杂的人声,脑门嗡嗡的疼。
撩开帘子下车,殷长欢示意一个丫鬟下马,然后她抬脚踩在马蹬上,身子轻轻一跃就骑在了马上,动作熟稔的扯了扯缰绳她道,“留两个人在这儿就行了。”
前面看热闹的热风太多,围得水泄不通,殷长欢掉头,算走巷子抄近路回去,刚走进巷子没多久迎面就来了一乘青色轿并两个骑马的护卫。
巷子虽然狭窄,但轿子不比马车宽大,他们慢一点还是能过的,可是就在双方距离约一丈远的时候对方突然停了一下,一个护卫扮的人低声对轿子里面的人了几句话。
殷长欢勒紧缰绳,轻轻的吁了声。
她听见一道很清润的男声,接着抬轿子的人把轿子放下,一个国色天香面如冠玉清新俊逸风流倜傥等所有美好的词都不能形容他的美好的男人从轿子下来,往前走两步后拱手,“叶桓见过郡主。”
殷长欢微笑,“叶公子不必多礼。”
这么好看的男人就是不行礼她也不会怪罪的,长得好的人在她这儿有特权。
叶桓闻言收手抬头,抿唇一笑,这一笑犹如春风拂面,百花盛开……仿佛有暗香浮动。
殷长欢心扑通扑通的跳,心想老天真是不公平,怎么能把如斯美貌给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