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顺利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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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下午。

    阮明颜和往常一样,前去明光院找山长补习。

    等她穿过长长庭院,来到姹紫嫣红花坛后,入了凉亭内,发现山长正端坐在一张长案前,桌案上摆放着一个棋盘和黑白棋子。

    “”阮明颜。

    山长要给她补围棋课!?

    阮明颜:我棋艺已经烂到让山长都看不下去地步了吗?

    察觉到她到来,正凝思棋局山长抬起头朝她看去,笑道:“来了怎么杵在那里?”

    闻言,阮明颜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坐下。

    “今日要学棋吗?”阮明颜开口道。

    山长目光看着她,道:“怎么,不想学?”

    阮明颜没有直接回答他想不想学,而是道:“赵师姐一直在教我下棋。”

    闻言山长颔首道,“赵瑟棋道确不错。”

    与其她擅棋道不如她擅谋略,赵瑟在诗作文章、画艺琴乐上皆不过是浮于表面,棋礼和骑射却是极为精通。

    “不过你跟她学,却是学不通。”山长直言不讳道。

    “”阮明颜。

    我觉得我跟谁学都学不通,阮明颜已经是对棋道绝望了。

    山长看着她恹恹神色,忽地道:“你可知棋院与你对战棋偶是何人所炼?”

    没错呢,阮明颜这大半个月来一直在和棋偶下棋对战,棋偶就是专门炼制出来具有一定棋艺水平关偶人,也就是阮明颜这半个月一直在和器对战,结果她还输了

    “不才,正是在下。”山长自矜谦逊道。

    “”阮明颜。

    她觉得山长这个逼装好,不才???在下????亏他得出。

    不愧是养活了半个话本界男人,还真是平易近人没架子,相处久了,阮明颜才知道这个在外被奉为儒门隐圣被天下儒修推崇备至,在修界德高望重白鹿书院山长,其实是个非常随性肆意人。这让阮明颜不由地想起在修界广为流传山长年轻时候事迹,那些张扬肆意、风流不羁荒唐韵事一直以来都是让天下修士半信半疑,特别是许多儒门修士不承认,认为这是污蔑是诋毁他们隐圣大儒。

    曾经阮明颜也是不尽信,现在她信了,她觉得以山长性子做出那些在世人看来是荒唐不羁事情并不奇怪。山长是个十分开明人,他博学睿智又开明开阔,并不迂腐拘泥于礼教。

    即便是对着自己学生,山长依旧是没架子,平易近人亲切儒雅。并且因为太过亲切,直接导致骚话连篇,这人最爱逗弄学生了,糟老头子坏得很。

    “棋偶会无非那一套,只要掌握它那一套,反制回去并不难。”山长笑吟吟道,“而它会那一套,又是谁教它呢?”

    “”阮明颜。

    是你,是你,就是你!

    阮明颜立马懂了他言下之意,毫不犹豫道,“请山长教我!”

    闻言,山长挑眉,“你这主意改变倒是快。”

    “弟子年少无知,不知山长之博学如高山巍巍大海无边,若有冒犯还请山长见谅。”阮明颜立马服软道,她仰起脸目光诚恳又认真看着他,“山长心胸宽阔,大人大量,一定不会和计较吧!”

    “”山长。

    你倒是脸皮够厚啊。

    山长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倒是觉得你更深不可测。”

    阮明颜假装听不懂他话,只眼巴巴看着他,“那你教不教我?”

    “输一次抄书一遍。”山长看着她道。

    “”

    阮明颜咬了咬牙,答应了,“好。”

    她心里暗恨,套路套路都是套路!这一定是为了逼迫她向学阴谋诡计!

    ——

    阮明颜跟着山长学棋,山长不愧是专业专精教学,他深入浅出,三言两语便将阮明颜之前所疑惑不懂给讲通了,并且还极为擅长挖坑下套,阮明颜被他坑多了用血和泪惨痛教训记住了他套路,下一次就不会上当了。

    几次下来,阮明颜竟真觉得自己棋艺进步了。

    她激动都要流下泪来,其实她还是能再抢救一下吗!

    赵瑟知道阮明颜在跟山长学棋之后,目光古怪看了她一眼,然后爽快道:“自然山长愿意教你,那你便去和山长学吧。”

    罢,她又笑了下,“我也不必头秃了。”

    头秃这个词还是她跟阮明颜学,倒是很快就学以致用了。

    “”

    阮明颜:你这副宛若甩掉了包袱松了口气表情!

    因为跟着山长学下棋,阮明颜棋艺大涨,让她信心满满,索性停掉了每日前去棋院考试(找虐)日课,专心跟着山长学棋,准备到时候一击必胜。

    她一连好几天没去棋院考试,倒是将棋院院长引来了。

    阮明颜从明光院回来,远远地便看见了站在她屋外一袭灰白长袍棋院院长。

    看见他,阮明颜心下顿时疑惑,她加快脚步走近了,“李院长。”

    闻声,棋院院长抬起头目光看着她,脸上露出笑容,“回来了。”

    “嗯。”阮明颜应道,“院长若是不介意,不如入内让学生给您泡壶茶?”

    棋院院长摆了摆道,“不必,我就来同你几句话便走,不耽误你时间。”

    罢,他看向阮明颜,面色迟疑了下,然后问道:“我见你这些时日并未前去棋院,可是放弃了棋道?”

    闻言阮明颜心下惊讶,她没想到棋院棋院竟然会为了这么点“事”前来,特意跑来找她询问,“我以为先生都喜欢聪明有天赋学生。”好半响之后,阮明颜道。

    “确。”棋院院长不否认这点,“但是大家也都喜欢勤奋好学学生。”

    他看着阮明颜,叹气道,“若是一个好学又勤勉学生,因为困于天资从而放弃,那实在是让人痛心惋惜事情。”

    “我亦踟蹰犹豫许久,是否该前来这一趟,但是最终我来了。”棋院院长看着阮明颜道,“你要不要再坚持下?”

    阮明颜目光看着他许久,见他神色诚恳真心劝她,不由地轻笑道:“院长误会了,我并未放弃,我只是在考前突击补习,准备下次一击必胜!”

    “”棋院院长。

    那是有点难,棋院院长想起阮明颜那屡战屡败战绩,不由地面上浮现犹豫之色,不知是不是应该劝阻她。

    “我最近一直在同山长学习棋道,所以暂时没去棋院那边,我想等有把握了再去棋院考试。”阮明颜道。

    “”棋院院长。

    闻言,棋院院长立马将自己原本打算询问阮明颜愿不愿意随他学棋话给咽了回去。

    他也是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收阮明颜为弟子,教她棋道。阮明颜在棋道上天资实在差劲,若是以往他绝不会考虑这种人,但是阮明颜在棋道上诚挚和坚持打动了他,让他起了惜才之心,如他对阮明颜所,天资悟性固然重要,但是若是一个向学怀抱求学之梦学子因为困于天资不得不放弃那实在是人间憾事。而像这样憾事,棋院院长见过听过太多了,正是因为太多了,所以他才会面对阮明颜生出惜才之心,想要拉她一把。若是能够坚持下去,也许未来会有转,会改变这个孩子一生。

    结果没想到,她竟得了山长青眼,让山长亲自教她。倒也是她幸运,是她造化,棋院院长心下感慨道,他对着阮明颜不由地露出了微笑,道:“这实在是太好了,你可要跟着山长好好学。”

    棋院院长勉励她道,“山长亲自教人会可不多。”

    阮明颜看着他脸上神色,然后点头道:“嗯,我会。”

    棋院院长不由地笑了,“这真是太好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慢慢踱步回去了,临走还不忘勉励阮明颜几句。

    阮明颜没有问他什么太好了,她心里对这个老人竖起尊敬之心,以诚教学用心育人,棋院院长一心一意为学生着想打算,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无论好坏。

    回去棋院之后。

    棋院院长相熟人问他道,“如何?那孩子答应了吗?”

    棋院院长摇了摇头。

    “果然放弃了吗?放弃也好。”

    “非也,是山长看中了她,亲授她棋道。”棋院院长笑呵呵道。

    “山长教她下棋?”那人语气惊讶道,随后又道:“我早过了你不必如此上心,这孩子又非真是我书院弟子,她一个蜀山剑派剑修还能需要你一个下棋来关心?”

    棋院院长道:“话不能这么,只要她想下棋愿意学棋,那便是我同道中人。既是同道中人,那在她有困难之时便当伸出援。”

    “教化无类。”

    ——

    阮明颜随着山长学了十天棋艺,从一开始输到后面偶尔赢到现在赢面居多,阮明颜觉得是时候重新出山去棋院挑战了!

    在这十天内,山长一直用是棋院棋偶水平来教阮明颜,这就相当于是一个给高考命题特级教师给她针对性训练了十天,并且是直接拿着高考题目来给她做训练

    阮明颜觉得这要是还不能考过,那她就自裁吧以免活着丢人。

    “我打算明日前去棋院。”今日课结束之后,阮明颜对面前山长道。

    山长慢悠悠收着棋子,头也不抬道,“若是不想被那群子天天念叨,你还是别输好。”

    “?”阮明颜闻言不解。

    山长抬起头,目光看着她,轻笑了一声,“那群兔崽子好不容易逮着个会吃狗大户,可不会甘心放弃。”

    “”阮明颜。

    有你这么自己是狗大户吗!

    “你看起来很懂样子?”阮明颜语气狐疑道。

    山长闻言但笑不语。

    后来,阮明颜才知道山长以前才是吃狗大户最多人,最擅长坑师了。

    “明日加油。”

    山长对告辞离开阮明颜道了一声。

    “这次肯定不会再输了,信我!”阮明颜信誓旦旦道。

    次日

    阮明颜不知道多少回战棋院。

    “我进去了。”她深吸一口气踏入了棋院。

    赵瑟、卢易安和秦止全都到场了,目送她进去。

    气氛沉重又肃穆。

    等她进去之后。

    “她这次能考过吗?不会有事吧!”卢易安看上去比阮明颜还紧张焦虑不安。

    秦止也冷沉着一张脸,沉声道:“她可以再去考画院。”

    搞不好画院七等考试都比棋院一等都更容易过,对阮明颜来。

    “你们对她有点信心好吗?”赵瑟听着这两人丧气话,忍不住道,“就算对她没信心,也对山长有点信心好吗?”

    山长都亲自出马了,给阮明颜补了十天课,这要还不过,那山长面子还要不要啦?

    众人紧张兮兮等在棋院外。

    明光院

    被繁花锦簇花团簇拥着凉亭内,一袭月白长袍山长慢悠悠品着一壶茶,抬起眼眸目光了远处一眼,唇角露出一抹笑。

    棋院。

    一个时辰后。

    阮明颜从棋院走出。

    等候在外赵瑟、卢易安和秦止忙迎上去,“怎么样!”卢易安忙问道。

    阮明颜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立即话。

    见她不答,卢易安更急了,“你倒是快啊!”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你这刀倒是快砍下来啊,过不过一句话啊。

    阮明颜沉吟了许久,然后抬眸看向面前赵瑟道:“赵师姐可知哪家糖最好吃?”

    “”

    好半响之后,赵瑟笑了,她笑容轻松又愉悦,清雅大方脸庞上笑容明艳绝伦,“回头我带你去。”

    “????”卢易安。

    她们在什么?

    “蠢!”

    一旁秦止看着他蠢样忍不住嘲讽道。

    “姓秦,你谁蠢呢!”卢易安闻言顿时不干了,冲着他怒道。

    秦止看了他一眼,懒得和他争辩,转身就走。

    “”卢易安。

    感觉更气了!

    阮明颜见他还未反应过来,知他是关心则乱八成是忘了她当日过什么了,于是提醒他道:“卢师兄,你忘了我之前过什么。”

    “等我考过了,就请大家吃糖啊!”阮明颜笑吟吟道。

    “!!!!”卢易安。

    我只当你是随口一啊,居然是认真吗!

    卢易安顿时感动道,“我想那肯定会是我吃过最好吃嘴甜糖。”

    “太不容易了!”卢易安连连道,“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阮明颜也心有戚戚道,“可不是吗。”

    “总算是苦尽甘来。”赵瑟勉励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