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假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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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次日

    阮明颜醒来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她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秀美好看眉头皱起,她伸揉了揉抽痛额头,开始回忆昨日发生了什么。

    “醒了?”

    前方忽地传来一道声音,阮明颜抬头看去,只见赵瑟坐在窗前茶几旁蒲团上,双膝盘坐,看着竟是入定了一宿。

    “赵师姐。”阮明颜看着她,“你怎么在这?”

    赵瑟抬眸看她,脸上神色似笑非笑,“你我为何在这里?”

    “”阮明颜。

    “没想到你醉了那般缠人,昨夜可真是令人难忘一宿。”赵瑟叹气道。

    昨天阮明颜醉厉害,千日醉后劲大,到最后阮明颜索性放飞了她自己,可把众人折腾够呛。便是山长都吃不消,他那一套醉酒阮明颜不吃,专拆他台。后面更是干了一件事情,让原先还能笑着应付山长笑都笑不出来了,老狐狸见势不妙当立断散了宴会,让赵瑟负责将醉酒阮明颜带回去书院。

    其他书院弟子也立马出声道,“阮师妹就拜托赵师姐了,赵师姐走好,快走!”

    一副迫不及待恨不得她们赶紧离开表情。

    “”赵瑟。

    没法,她只得带着这么大一个包袱先回去,且还怕阮明颜醉后生事,留在她屋内盯了她一宿。

    阮明颜立马道:“多谢赵师姐了,不过昨日到底是谁灌我千日醉?”

    她立马声音杀气腾腾,“别让我逮着他!”

    当时混着酒喝,被白鹿书院众弟子轮流灌酒没反应过来,来者不拒稀里糊涂就喝下去了,今天醒了哪还能不知道昨天一时不慎着了道。

    赵瑟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道:“不劳师妹你动,那人如今正在食味楼盖房子呢!”

    “噫?”阮明颜闻言顿时发出不明疑惑声。

    赵瑟见她满脸疑惑,不知道她是真不知还是装傻,好心提醒道:“昨晚,你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阮明颜。

    她、她当然记得,一开始阮明颜因为醉酒脑子不清醒被山长那老狐狸三言两语忽悠写下了“卖身契”,并且还被那老狐狸给骗走了将把柄拿捏在掌心里。

    但是阮明颜人虽然被忽悠瘸了,但是本能还在,被山长骗走了亲写下并且签上大名“卖身契”之后,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不对劲,就要从山长里将它要回来,煞费苦心才骗得来老狐狸怎会还给她,当然是继续忽悠啊。

    但是这回不管他怎么忽悠,任他舌灿莲花,阮明颜都不吃他那一套,一根筋胡搅蛮缠认死理非要他还她,山长被她折腾一个头两个大,最后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那个地步,总而言之就是阮明颜拔剑了。

    一个剑修,一个顶尖剑修,一个喝醉了顶尖剑修,拔剑了

    下场可想而知。

    哪怕山长已经费力出阻挡她了,也只是将食味楼从全毁变成了半毁,看着半边楼成废墟仅剩下半边也摇摇欲坠食味楼,以及站在废墟旁欲哭无泪食味楼老板和“我只是来吃顿饭吃着吃着怎么楼就塌了”一脸懵逼食客们,山长苦笑出声,“这真是玩火**。”

    “剑修唉,太野蛮了!”山长叹气道,“不听话啊。”

    其他白鹿书院弟子也面面相觑站在一旁,心里想着,看!翻车了,让你浪。

    嘴上却一个个出言安慰道,“这只是意外,谁都不想。”

    “师妹她喝醉了,不是故意。”

    “山长您别难过!”

    山长闻言抬眸目光似笑非笑看着他们,一群兔崽子,当我没看见你们偷笑嘴脸,“我没难过,我只是在头疼,这么大损失该如何赔偿,山长我啊两袖清风,没得钱。”

    “”

    “”

    众白鹿书院弟子顿时暗道不好,山长这是要托人下水啊!

    “唉!”山长叹了口气道,“就像你们,你们师妹也不是故意,她只是喝醉了酒,但是她为何会喝醉酒呢?”

    他面露微笑看着面前众白鹿书院弟子。

    “”白鹿书院弟子们。

    “今晚灌了你们师妹酒喝一个都别想跑,全都给我留下!”山长声音冷酷不近人情道。

    “留下,留下做什么?”有弟子壮着胆子问道。

    “盖房子!”山长瞥了他一眼道,“什么时候房子盖好了,什么时候走。”

    “”白鹿书院弟子们。

    除了昨日同样被灌酒赵瑟、秦止和卢易安三人,哦,还得加上一个罪魁祸首阮明颜,其余人全都在山下城里盖房子呢。仿佛一群山里下来农民工进城务工既视感,阮明颜歪了下神想到,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她噗嗤一声笑了。

    赵瑟看着她笑,心想这也是个没心没肺。

    “那群人现在只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吧。”赵瑟道,“难得一月假期,若无意外今日便可返乡,如今全都得在山下城里盖房子。”

    “诶!?”

    阮明颜闻言顿时发出惊讶呼声,“假期?”

    赵瑟目光瞥了她一眼,心想这也是个可怜见,顿时用怜爱目光看向她,道:“是啊,从今日起白鹿书院进入冬休期,一个月后才上课。”

    “”阮明颜。

    什么!?

    放寒假了!

    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这和师妹你没多大干系就是了,你不是答应了山长这一个月要好好跟着他修习棋道吗?”赵瑟好心提醒她道。

    “”阮明颜。

    她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厥过去,好、好黑啊!好狠心啊!可恶老狐狸,我和你多大仇!至于如此算计我。

    阮明在刚知道放寒假了同时,失去了她难得宝贵假期,简直惨!

    人间惨剧,惨绝人寰。

    赵瑟看着她一瞬间灰暗下去神色,再想了想如今正苦哈哈在山下城里盖着房子白鹿书院弟子们,一时间不知道他们谁更惨。

    还是阮师妹更惨点吧

    赵瑟若有所思道,毕竟其他人只是失去几天假期,而阮师妹却是要补习一整个假期呢!

    最终,赵瑟只得安慰她道:“山长也是为你好,多学点东西总不会有错。”

    “若不是为你好,山长为何要费心做这些?”

    “山长他啊也是为你好”

    听着耳边这些为你好,为你好,为你好

    阮明颜不由地脱口而出道:“山长他莫不是我失散多年老母亲!?”

    “”赵瑟。

    饶是赵瑟都被她这话给惊了,“你别胡!”

    “山长他怎么会是你老母亲呢!?“赵瑟纠正她常识性错误道,就算是也该是,“该是老父亲才对!”

    正结伴前来准备探望阮明颜卢易安和秦止,听见屋内传出来声音,脚步立马顿住。

    好半响之后,卢易安声问身旁秦止,“山长他真是阮师妹父亲!?”

    这太令人震惊了!

    秦止沉思许久,道:“不无可能。”

    “!!!!”卢易安。

    “我、我觉得现在不是我们该进去时候。”撞破了惊天秘密卢易安觉得现在他们还是赶紧跑,“不如改日再来看阮师妹?”

    秦止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副表情,可有可无道:“随你。”

    然后卢易安就拉着秦止慌不忙跑了。

    跑远了之后,卢易安冷静了下来,他忽地道:“也不知道现在山下师兄他们如何了,不如我们前去给师兄他们搭把?”

    “随你。”秦止依旧是可有可无道。

    “那就去吧!”卢易安兴致勃勃道。

    卢易安和秦止下了山入了城,前往食味楼所在,远远地就看见了白鹿书院弟子们正运用灵力切割木材搭建房子,照他们如此速度不出几日就能把房子盖好了。

    “师兄,我们来帮你们。”卢易安拉着秦止走过去,道。

    白鹿书院一位师兄看见他们,笑道:“你们来正好,来来来替我看着这些。”

    卢易安和秦止便加入了盖房子大军中,他们一边帮着忙,一边闲聊着,聊着聊着,卢易安嘴上便没了把门,“对了,师兄你知道吗?山长其实是阮师妹失散多年老父亲。”

    “!!!!!”师兄一个分神,灵力不稳差点没让那悬浮在半空中木头掉下去。

    “当真!?”师兄立马问道。

    “应该是真吧,除了老父亲谁还那样管着你,你可见过山长何曾像对阮师妹那般上心对别人?”卢易安其实自己也不太确定,但是越越觉得是这样,“估计就是了。”

    “卢师弟啊,我突然想起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这边就先交给你了。”这位师兄突地道。

    “行啊,师兄你去吧。”卢易安一口应道。

    这位白鹿书院师兄便匆忙离去,找到与他关系不错交好白鹿书院弟子,神神秘秘道:“你知不知道阮师妹其实是山长女儿,所以山长才罚我们,谁让我们灌他女儿酒呢?老父亲一颗心啊,唉!”

    “!!!!!”师弟。

    不一会,整个工地盖房子白鹿书院弟子们都知道阮明颜其实是山长失散多年女儿,活该他们被罚,居然敢当着山长面灌他心爱女儿酒喝,可是明明山长他自己都哄骗欺负他女儿啊

    只能,“人渣!”

    “欺负女儿人渣!”

    “活该被打!”

    等到慢悠悠下山前来监工山长,一踏入“工地现场”,看见听见就是聚众在一起谴责山长抛弃妻女欺负孤女仗势欺女种种罄竹难书人渣行径。

    山长脸上笑容顿时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才过去一夜而已吧,这个世道他怎么就不认得了?

    此刻山上,白鹿书院。

    “如果我真有山长这样一个爹,那我肯定离家出走!”阮明颜和赵瑟两人凑在一起叭叭如果山长是她爹,“假装没这样爹好了,谁要谁拿去好了。”

    管这么多爹,还是送出去给别人吧。

    赵瑟沉吟了一下,最终道:“你该庆幸,山长不是你爹。”

    若这两人真凑到一起成了父女,那怕是别想太平了,一个管东管西爱操心,一个嫌弃他管得多不怂直接干。

    那简直是灾难。

    “吧!”

    山长目含微笑看着面前这群瑟瑟发抖白鹿书院弟子们,语气温柔亲切,“谁传谣言?”

    “!!!!”卢易安。

    站在他身旁秦止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收回眼神,站在那里不动,表情发呆,一副游神天外样子。

    “是他。”有人指着身旁人率先开口道。

    被指着人立马指着另一个人,“是他和我。”

    这人立马指向下一个人,“那也是他和我。”

    一个指向另一个,最终指到了卢易安身上,“是卢师弟。”

    卢易安顿时欲哭无泪,好半响之后,他才道:“我、我也是听阮师妹和赵师姐啊!”

    罢,他还眼巴巴看着山长,道:“这真不是真吗?师妹当真不是您女儿?”

    山长顿时被他气笑了,“蠢货!”

    “我一个人怎么生女儿?”山长骂道,“你脑子去哪了!”

    “可是外面好多话本上都写”卢易安道。

    “写什么?”山长目光危险盯着他。

    嗅到危卢易安立马闭嘴,“没什么。”

    “不过只是玩笑话,你们也当真,书读这么多年脑子倒是没了!蠢得没法看。”山长目光横扫了这群人一眼,冷声道。

    众人噤声不敢语。

    “不过,我若是有这样一个女儿”山长轻喃道,“怕要短寿十年,不,也许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