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筱想，她现在怀着孩子，这巴掌，量顾晚悠也不敢打，所以越发得意。

    一尸两命？

    这个字眼深深的刺痛了顾晚悠的心。

    顾晚悠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曾几何时，自己和她一样，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孩子生命流逝的感觉，依然在记忆里那么清晰。

    顾晚悠不知不觉手掌紧握成拳，那双美眸里，带了些尖锐。

    肖筱看着她的眼神，心里闪过一丝惊慌。

    “顾晚悠，你再怎么不爽，那也是你的事，难道你真的想对我的孩子预谋不轨？我告诉你，你恶毒女人的嘴脸一旦流传出去，夜家也难保你！”

    顾晚悠抬起眼眸，掩去所有情感，目光清冷，“肖筱，你真的想太多，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养胎吧！别穷折腾，上次嘴欠的后果你不是不知道，怎么还不知收敛？不然，你也不会沦落到在人民医院做产检了。”

    肖筱一下子被戳中痛处，恨不得立刻反击，“你还不是一样来了这所医院？别以为你就比我高尚多少！偶然路过？说出去谁信！保不齐就是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不敢请医生，偷偷摸摸来这里！”

    “你的妄想症太严重，得治！小心影响下一代！”顾晚悠毫不留情。

    凌凡拿着单子从远处一个房间出来，向着他们的方向走近，“晚悠？”

    他叫着，还有些不确定。

    肖筱闻声赶紧迎上去开口，“老公，医生怎么说？我们的宝宝还好吧！”

    凌凡被肖筱拉住胳膊，不敢有很大动作，拿着化验单，指着说：“医生说你这两项有点偏高，让你平时注意一下饮食，看下一次产检结果。”

    “哦。”肖筱一脸认真，两个人看上去，很有准父母的味道。

    顾晚悠见状，转身，只听得凌凡又说了一句。

    “你说这会不会和你那时候喝酒有关啊！我听说，酗酒很影响胎儿健康的！”

    肖筱还没说话，顾晚悠脑海里却忽的闪出一件事来。

    喝酒？

    肖筱试图算计自己的那一日，一连猛干了三杯酒，而那天，于斐然说，帮她好好教训了肖筱。

    顾晚悠偏头开口，“是呢，我也听说过，我还记得我曾经和凌夫人拼过酒呢，凌先生可要小心一些，最好查查凌夫人喝了什么酒，喝了多少，再咨询一下医生。”

    肖筱脸色一白，顾晚悠知道，果然知道，她就说肯定是顾晚悠算计她的！

    凌凡听着顾晚悠一次比一次生疏的称呼自己，心微痛，来不及顾上肖筱。

    “顾晚悠，不用你瞎操心！”肖筱一下子就急了。

    肖筱的反应落在顾晚悠眼里，顾晚悠似乎更加肯定了心中那个想法。

    “你自便。”顾晚悠撂下一句，踩着楼梯下楼。

    有些事，她不便插手，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行，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只是想着凌凡那个屡屡败在女人手段之下的蠢男人，别再傻傻的替别人的孩子做个便宜老爸！

    凌凡身随心动，不自觉往顾晚悠离开的方向迈了一步。

    “凌凡！”肖筱大吼，在医院里很是突兀。

    凌凡回头，望着一脸不悦的妻子，安抚着：“好了，别闹了，我们回家。”

    肖筱被他牵着手带着走，掌心的温度却温暖不了她的心，原来，只靠孩子，还是拴不住你的啊，是不是只要顾晚悠还在这世上一天，你就永远不肯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你和她什么时候拼过酒，我怎么不知道？”

    “你的关注点究竟是她还是我？”肖筱不答反问。

    “结婚的时候我就给你说过，我会给你你想要的婚姻，但是别的，我给不起。”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就是这般无情。

    “凌凡，你敢说你没有想过要和我离婚吗？”肖筱甩开他的手，大声控诉。

    “这里是医院，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怎么，说中你的心了，所以就想逃避了？凌凡，你混蛋！”肖筱双手紧握成拳，站在比凌凡低一级的台阶上，狠狠砸着凌凡的胸膛。

    这个女人，在怀孕以后，脾气不定，总爱胡思乱想，自从在咖啡厅看到他和顾晚悠见面之后，总是和他闹，他看在她怀孕的份儿上，都忍了，现在倒好，在医院这种公众场合都一点不顾及！

    凌凡轻轻握住她的双拳，嘴上教训着，“不要闹了！”

    肖筱眼眶微红的望着他，眼神忽然变得决绝，“凌凡，你滚！”

    一边喊，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推着凌凡的胸膛，最终往后倒去的却是她自己。

    凌凡身形微微一闪，回过神来的时候，肖筱已经跌下了几层台阶，他脚步错乱的伸手去抓，抓了个空，肖筱翻滚着跌到楼梯转弯处，不省人事。

    “肖筱！”他不由分说大步跑下去，抱起肖筱，大喊“医生，医生，快来人哪！”

    她的裙子被鲜血染红，凌凡眼睁睁看着肖筱被推进手术室，坐在一旁的座位上，焦急的狠狠抓着头皮，度秒如年。

    肖筱，孩子！你们千万不要出事！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凌凡大步迎上去，“医生，怎么样了？”

    “病人家属吗？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我们要给病人做清宫手术，请病人家属签字，我们马上安排手术。”

    凌凡往后踉跄了一下，颤颤巍巍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手术室的门再次被关上，凌凡直愣愣站在那里，目光无神。

    以前，他欠了顾晚悠一个承诺，现在，他伤了肖筱和孩子，这些债，到底要怎么还？

    楼上一间病房

    风依含酝酿好情绪，开门。

    “小诺，看，姐姐买了你最爱吃的橙子！”

    正埋头在小桌子上的风诺含听到姐姐的声音，抬起小脸，天真一笑。

    “姐姐来了，姐姐最好啦！”

    风依含对着一旁好像一下子衰老的很多的妇人，叫道：“妈。”

    “哎，依含你可来了，小诺都念叨你一上午了。”风母说着，不动声色让出距离风诺含最近的位置。

    小小的帽子遮掩着妹妹没有头发的发顶，面上带着病态的白，风诺含却笑得开心，风依含走过去，坐在病床边，轻轻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