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他的世界,黑暗一片
还好天色晦暗不明,夜羡带上墨镜口罩,乔装改扮一番和张狂轻松顺利的到达了于斐然的扣人地点。
谁知,于斐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能让夜羡暗地呕血。
他说:“嘿,你俩竟然一起来了,真是稀奇,张帮主莫不是也被我们的江城男神夜羡先生给迷倒了?今天那组照片我也看了,绝对是美色难挡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色”字是平舌音的缘故,总之这个字被于斐然吐的异常清晰,夜羡当场就回忆起照片上那些让他羞愤至极的身体特写。
“不是我说,夜少,就算你心里觉得那照片有多膈应你,你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啊,堂而皇之陷害别人,不该是正人君子的行径啊!”
夜羡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假装听不懂于斐然的暗讽,“我是以为江成希就是害我的人,才会一时气愤、采取这种近乎极端的方式予以对方警告。”
张狂在这个时候插话:“于先生,既然都是误会,又没酿成什么大祸,您就高抬贵手,让我把自家弟兄带回去行不行?”
“噫,这回张大帮主不狂了,我还真是有些不大习惯了。”
于斐然用现实证明了他比张狂更记仇,“再怎么说也是你手下的人做了不道德的事情,总该小惩大诫一下吧!”
“不知江成希和于先生是什么关系?”张狂嘴里虽然这样说话,但实际意思就是【你于先生干嘛要平白替他出头?】
“不巧,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正如我看不惯有人胡乱生事!”于斐然义正言辞,忽的轻笑一声,“张帮主现在知道我当初是什么心情了吧,风水轮流转!”
张狂只当于斐然是为了报上次那一巴掌之仇,所以揪住他这点小辫子不放。
夜羡见张狂语塞,适时站出来,“于先生要怎样才会放人?”
“在网络上发声明,虔诚向江成希道歉。”于斐然一字一句。
“这绝不可能。”夜羡一口回绝,他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幕后黑手的嫌疑逐步引到江成希身上,只差这临门一脚,怎么可以前功尽弃?分明,一旦江成希的钱财到户网络黑子手里,江成希的罪名在群众眼中就坐实了,哪知半路忽然杀出个不相关的于斐然,功败垂成。
“这样啊,既然不能私了,要不然交由警察局处理?”于斐然语气轻松,仿若是在谈论天气这般无关紧要的事情。
夜羡神色一凛,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放人。”至少这样,他还有些许的主动权握在手中,比如,道歉声明的内容。
“这就乖了嘛!”于斐然说完,打手势给小弟让其把人带出来。
话说张狂的这个手下是真的很有眼力荐儿,当着众人的面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不让自家帮主为难。
这场新闻之争以夜羡的道歉渐渐熄火,虽然夜羡推说自己是心绪烦乱以致被蒙蔽且认错态度良好,可还是没能避免遭受到部分舆论攻击的命运。
顾晚悠吃晚饭的时候还在为江成希忧心,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个惊天大逆转,“夜羡,你终究还是太自大了些,以为全江城的人都会被你耍的团团转,看不出你企图陷害江成希的恶劣行径吗?”
一夜,好梦。
翌日大清早,顾晚悠伸了个懒腰起床,“这么快就星期一了呢!”
夜彦被她的动作吵醒,长长的眼睫颤了颤,微微睁开迷濛的眼眸,如此半梦半醒的呆萌状态不偏不倚落入顾晚悠的眼底,她情不自禁捏捏他的耳朵,“从今天开始我要回去公司上班,你可以任意的随心所动了!”
夜彦掰着她的手,语气不咸不淡:“去吧。”
“好了,不逗你了,我去洗漱。”顾晚悠松开手起身,洗漱换衣服,整个过程中,夜彦都赖在床上没有动,一副待会儿还要再接着睡的样子。
直到顾晚悠的笑脸消失在门边,夜彦的眼眸瞬间清明无比,他动作极快的起身,却不是走向浴室,而是走进书房。
南侧墙壁的书架被打开,昏暗的通道乍现,夜彦身着白色的睡袍进入,那道纯白的身影瞬间隐于黑暗之中。
橘色的壁灯是火焰的形状,火苗细而长,烧的张扬,宛如地狱炼火。夜彦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过地狱之火照亮的暗道,踏入他的黑暗深渊。
白色睡袍被他随手脱掉扔在黑色调的大床上,夜彦赤果着上身推开布满红色荆棘纹路的浴室门,里面的瓷砖亦是黑色的,映衬得明晃晃的镜子反而有些刺眼。
夜彦的面容冰冷强硬,毫无感情一般的机械的刷牙洗漱,最后,他将额前的碎发层层向上梳起,喷上发胶固定成型,暴露在外的一对英气的剑眉为他添了几分狠厉,见状,夜彦微微眯起狭长的眸,眉头也随之一沉,可惜,这远远不够。
巨大的全身镜里,映着夜彦高大伟岸的黑色身影,此刻他正抬手扣着衬衫袖口的金属纽扣,神情严肃而专注,深邃的眸里,仇恨的火光在跳跃。
“贱人生的野种!”一双略带苍老却雄武有力的手轻易将一身血衣的男孩高高提起,一把甩出几米远的位置。
男孩的身子就像散了架一般,单薄的小胳膊在地上撑了几下都没能坐起身,只能一身疼痛的躺在地上,漂亮的眼睛眼神空洞的望着这个对自己一脸厌恶的老爷爷。
妈妈说,这就是他的爸爸。
“想留在这里对吗?从今以后,你就待在这里!”夜远山说完,狠狠的甩上门离开。
男孩屡屡尝试,却依旧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爬不起来,夜晚却悄然而至。周遭陌生的一切,在黑暗中仿佛幻化成厉鬼的模样,向着男孩袭来。
孤独、恐惧、疼痛同时煎熬着男孩的身心。
男孩小小的身子抱着膝盖瑟缩成一团,嘴里不停的喃喃着:“妈妈……妈妈……”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呼喊,那个在夜晚温柔的给他唱摇篮曲的妈妈,再也不会出现于他的面前了,留给他的只剩下鼻息间浓浓的血腥味。
他记得,这是从妈妈手腕处汩汩流出来的。他深深的嗅了嗅,好似妈妈身上的味道,还存在于他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