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切是她想得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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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云杏尖叫一声,碎片擦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母亲,我错了,我错了。”她指尖碰到脸上伤口的血迹,顿时怂了。

    跪在地上,拉着张氏的裙摆,低声下气的认错求饶。

    张氏一脚踢开那只,毫不留情,“先前不是很嚣张的吗?风云杏,别把自己太当回事!虽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可凤凰始终是凤凰,野鸡,终归只能是野鸡。”

    “是是是,母亲的是。”风云杏白着一张脸,慌乱地应和。

    张氏冷哼一声,过去叫喜鹊和杜鹃检查风云仙有没有山哪里,才把视线移向此时连蝼蚁不如的风云杏。

    “别以为云仙破了相,不了话,就能任你一个庶女欺侮了去!”张氏字字如针,专往人痛处上戳,“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动得了她!”

    她张氏的女儿,理应享尽世间繁华,纵使还没等到好时,可在眼下,她比她们所有人都强!

    风云杏垂下头,掩去怨毒一片的双眼,语气惊慌失措,“母亲,我知道错了,你想怎么责罚我都可以,请你留女儿一条命。”

    落到张氏中,不会有好下场。也怪她,被猪油蒙了心,以为能借此会把风云仙踩在脚下。

    如今吃到了苦头,才知道一切是她想得太美了。

    风云仙后悔不已。

    “留你一条命?”张氏满脸嘲讽,“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一句话,风云杏听得后背阵阵发凉。

    “母亲,看在曾经,我们同是一条船上的饶份上”风云杏咬了咬唇,可怜兮兮道,“饶了我吧,女儿不敢有下一次了。”

    张氏不为所动,“你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要不是看你以前还算听话的份上,你不会活到现在。”

    张氏眼中划过惋惜之色。

    早知道风云杏现在逃离掌控,不愿意替她女儿铺路,她应该早早把她掐死才对!

    恐惧涌上心头,风云杏头摇得波浪鼓一般,“母亲,我以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那么对我。”

    张氏打量她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你可以走了,只是,以后好自为之。”

    现在没有办法对她怎么样,可日后,多的是会。

    风云杏明白话中有话,如遭冰水浇透全身。

    “母亲,你不能卸磨杀驴!”她倏地站了起来,脸上是逼到绝境后的孤注一掷,“我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事,你们不可以这么对我!”

    风云杏豁出去了!

    她要是踏出这里,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眼下的唯一会,就是出口威胁。

    张氏怔愣片刻,扯了扯嘴角,“你想什么?”

    兴许是站得累了,她示意宋妈妈搬了把椅子过来,心翼翼地抚着腹站了下来。

    深吸了口气,风云杏抖着唇了出来,“每月初五。”

    双拳握在身侧,她身子僵硬不已,仿佛血液正在逆流一般。

    “什么!”张氏“噌”一下站了起来,“你刚刚了什么?”

    一把过去抓住她衣服,张氏满心满眼都是畏惧和恐慌。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想让我守口如瓶,可以。”风云杏扳回了一成,终于不再缩起脑袋当乌龟,甩开衣服上不是自己的,“怎么做,母亲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让我失望。”

    她敢把它当筹码出来,就不怕张氏反扑,因为现在掌控主动权的人成了她!

    一旁的风云仙恢复平静,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张氏挣扎半晌,银牙暗咬,“好,你可以走了。”

    风云杏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母亲,你早这样做不就好了?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啊。”

    简而言之,是她逼她的。

    张氏怒极反笑,“这是哪的话?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知道你还留了这。”

    最大的把柄落在风云杏中,偏偏她还奈何不了她,太憋屈了。

    “得是。”风云杏颇为赞同的点零头。

    风云杏的话,听得张氏又是一阵血气上涌。

    张氏压住火气,指向门外,“好了,你可以走了,你大姐需要静养,希望你能识相一些。”

    要不然,她翻脸不认人。

    风云杏倒也明白,什么叫见好就收的道理,自然没有继续作死。

    “听,四皇子请神医医治姐姐,果真是对姐姐一片痴心。”风云杏眼尾微微上扬,状似一脸担忧,“只是不清楚,他能不能过得了神医那关,获得医治的会。”

    到第一医楼的颂竹,那可是个软硬不吃,固执得牙痒痒的家伙。

    能让他松口的人,恐怕不会超过一个巴掌。

    风云仙先是眼前一亮,随即黯然神伤。

    如果能医治,她求之不得,如果不能,她怎么还能嫁给凤怀钰?

    思及此,大脑一片混乱。

    浑身上下笼罩着恐怖的戾气,她捂住脸颊,目光凶狠,令人望之触目惊心。

    张氏见此,眼皮一跳,“风云杏!”

    风云杏打了个寒颤,大脑浮现两个字:糟了!

    居然一不心,嘴上没把门,哪壶不开提哪壶。

    “叩叩!”

    风云仙几乎要发疯砸东西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张氏给喜鹊使了个眼色。

    喜鹊上前,打开门,只见一个家丁站在门外,把头埋得很低。

    “夫人,大姐,老爷请你们前往第一医楼,医治大姐脸上的伤。”那家丁生怕看到不敢看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不低头。

    因此,没有看到风云杏的存在。

    然而,他口中带来的话,听得张氏和风云仙都是一喜。

    “好了,你退下吧。”张氏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强自镇定道。

    那家丁如获大释,点头如捣蒜,拔腿就跑。

    张氏一把拉过风云仙,怜惜地抚上她的伤口,激动万分。

    “云仙,你听到没有,你的伤能治好了,能治好了。”张氏欣喜若狂。

    风云仙听得一清二楚,眼睛弥漫出水汽,没有像张氏那么激动,脸上却不由多了几分希望。

    风云杏垂下眼帘,嘴角微勾。

    能治好脸有什么用?万一嗓子治不好,就会变成空有美貌的哑巴。

    风青雅打了个哈欠。

    下一秒,一件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梅香,谢谢你。”她拢好披风,望向身侧的女子。

    梅香替她添上温热的茶水,茶叶在白色的茶杯壁内旋转,清汤般的茶水,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沁人心脾,驱散了困倦,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三姐,一会他们会过来,你需不需要回避一二?”梅香沏好茶,徒一旁,犹豫了一会,终是开口道。

    风青雅注意到她眼底的担扰,心中一暖,盈盈一笑,“来就来,有什么可好回避的?”

    该挨的打她挨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再者了,她有伤在身,懒得动,才不愿意为他们腾地方,白白委屈了自己。

    梅香低叹一声,“其实,三姐若是不愿意,直接和公子一声,公子不会理会他们的。”

    风青雅顿觉诧异不已,“你为什么这么?”

    她除了给颂竹添麻烦,基本和他没什么交际。梅香这话的,好像他们关系很不一般似的。

    梅香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抿了抿唇,“三姐,奴婢没有别的意思。”

    “我明白。”风青雅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到恶意,她一头雾水,“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那么。”

    那样的话,听在耳边,很难让人不胡思乱想。

    往四下察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之后,梅香压低了声音,“奴婢只是觉得,公子是向着你的。”

    这话倒不是空口无凭。

    她在颂竹身边多年,知道他冷情的性子,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不会过多关注的。

    而就是这样的人,一而再再而三为风青雅破了例。

    “你啊,想太多了。”风青雅觉得好笑,“且不别的,就他医治风云仙,既然凤怀钰了谜题,颂竹理应遵守承诺。什么是承诺,你应该懂。”

    梅香不假思索道,“承诺,从口而出,不可更改。”

    “是啊,你明白的,颂竹自然明白。”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风青雅神色淡淡,“所以别什么我听不懂别人听不懂的话。”

    纵使,她不明白颂竹为何三番五次对她施以援,但是,不代表她可以有恃无恐,自作多情的认为,颂竹对她抱有什么心思。

    颂竹第一次帮她治脸上的毒,是因为她了谜题的话,那他们早就已经两清了。

    只是,后面的施以援,明显已经超出承诺的范围了。

    不过,想不通的问题,暂时不去想好了。

    梅香恍然,羞愧万分,“是奴婢失言了,还请三姐见谅。奴婢只是担心,他们见到你,会和你闹不愉快。”

    风青雅是什么人,通过接触之后她心中有数。对方有仇报仇,有恩必报,敢爱敢恨的性格,她是十分喜欢的。

    正因如此,她多多少少偏向风青雅这边。

    理解对方的心思,风青雅真挚回以一笑,“我知道了,不过你不用太担心,风云仙来看个病,惹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你的伤,可得注意了。”梅香转移了话题,“换药的时候我再来,我先去忙了。”

    风青雅乐得点头。

    医楼大门外,两旁盘踞着两座石头雕成的石狮像,它们张开大口,身姿雄岸,给人一种傲然挺立之势。

    路过的人经过,莫名的会产生一种,它们马上会扑过来的错觉,因此不敢多加在此逗留。

    左边石像的面前,凤长吟一身黑色金线勾勒雄鹰的长袍负而立,面庞俊美,双眼冰冷,身上散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

    “昨你不该白白放过风青雅。”他薄唇轻启,溢出一声嗤笑,“风大姐被害成那样,不是她所为谁会相信。”

    凤怀钰一袭白衣清雅出尘,腰间别着一支白玉长箫,气若芝兰,俊颜如谪仙,不沾染半丝艳俗。

    二人并肩而立,一白一黑,一俊一雅,来往的女子匆匆一瞥,无一不面红心跳。

    他们身上衣着不凡,身上散发着矜贵的威严气势,一看非富即贵,这才没有人上前。

    “三哥,我知道你讨厌风青雅,只是,我见过她,不像是心颇深之人。”凤怀钰面上是不赞同之色,出自己的看法。

    凤长吟冷冷一笑,“你不要被她迷惑了!你相信她,莫不是在怀疑风大姐了?”

    昨风青雅的态度他见识过了,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这样的女人,娶了会闹得家宅不宁。

    和风青雅相比,风云仙如清莲妖而不艳的姿容,才能配得上皇室中人。

    凤怀钰皱眉,略微为难,“这我与云仙青梅竹马,她的品性我一清二楚。”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迟迟没有定论。

    “这就对了,你的未婚妻你不信,风大姐知道了,会有多伤心。”凤长吟语重心长道,“四弟,你好自为之。”

    像风云仙这等美人,不会有人舍得她落泪。

    只是,她破了相了,凤长吟摩挲扳指的一滞,能医好的可能性恐怕不大。

    凤怀钰一言不发,似在思考。

    二人陷入沉默,在等待风府的门车到来之际,各怀心事。

    风青雅闲得无聊,趴在桌子上,闲得快要发霉了。

    要不是想看看风云仙脸上的伤能不能恢复如初,她才不愿意凑热闹。

    想到什么,她灵一动。

    撑着桌子,她以龟速的速度来到颂竹的书房。

    只见门紧闭,她抬起,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进。”

    里面传来冰玉相击般的声音。

    听在耳边甚是悦耳,风青雅不禁陶醉了一瞬。

    “那我不客气了。”

    她微微一笑,推门而进。

    “有事吗?”颂竹疑惑了两秒,随即恢复正常。

    风青雅打量了周围一眼。

    墙壁四周全立着书架,上面的书排得整整齐齐,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余。

    除了书,就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以及文房四宝,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以为有点什么古董花草的风青雅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呀,在看书呢。”她视线停留在他上的书,径自找着话题。

    “你的伤没好之前,最好不要乱动。”颂竹搁下书,抬起眼。

    风青雅脸色惨白惨白的,还渗着汗,呼吸急促,可想而知,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这书房的。

    风青雅讪讪一笑,“呵呵呵,医楼没有人搭理我,我一个人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