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给你加个状态

A+A-

    贞观十六年二月初六,太史局。

    太常博士李淳风笔走龙蛇奋力修订着太白会运逆兆通代记图,他指弹跃如风,不断推算校正着疏漏。

    蓦然间,他浓眉挑动,惊骇无比道:“这是

    我大唐竟会迎来朝堂惊攘,或者盛世永昌的变数,华夏甚至会因此而迎来破解治乱循环的千古契?!”

    震惊过后,李淳风开始全力推演应谶之人,半晌后他脸色苍白地喃喃道:“此一谶承万古气象而来,甚至远在‘太白经天、武代李兴’之上。

    我竟然一时无法演出应谶之人一鳞半爪,兹事体大,我必须即刻禀报陛下!”

    顾钧懵((逼b)b)地看了眼(身ēn)旁伏榻打盹的女子,而后双瞳毫无焦距地盯着雕花牙(床g)帷帐,全力消化着他从二零二零魂穿贞观十六年,然后成为李泰这个(身ēn)高一八零,体重二八零的大胖子的现实。

    悲伤,郁闷,追悔,顾钧花了两盏茶的功夫消化负面(情qng)绪,所幸前世父母还有弟弟尽孝,让他得以强迫自己走出对父母的眷恋。

    走不出也不行啊,因为顾钧,哦不,李泰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ēn)难保。

    贞观十六年啊,在这一场老李家皇位传承的争夺即将爆发的决战中,李泰和承乾这一对斗得死去活来的好兄弟,最后双双落败(身ēn)死道消,白白让李治当上储君摘了桃子。

    承乾死于贞观十九年享年二十六岁,“李泰”死于永徽三年享年三十二岁。

    史书记载二人均属于正常死亡,李泰可没蠢到相信那群御用文人所写历史的地步。

    胜者为王败者死,这是皇权斗争的铁律啊。

    一声长叹,李泰飞速捋清了思路,事(情qng)很清楚了,前(身ēn)已经跟承乾斗得死去活来,就算自己想要改弦更张退出太子争夺战,承乾也不会放过自己,李治(日r)后登基也不会让自己活。

    大唐虽然物华天宝令人神往,可那是李世民的大唐,是李治的大唐,我要想活下去,就得掌管这万里江山,得到我李泰的大唐!

    当务之急,是要坐上储君的宝座,不能成为太子,则万事皆休。

    李泰心念电转,脑子里闪过无数场景,到激动处肥胖的(胸ng)口便呼呼直喘。

    该死,这具痴肥的(身ēn)子干啥不成啊,首要任务是减肥才对。

    他这边的动静惊醒了(床g)头女子,魏王妃阎婉朦胧中睁开了眼,惊喜地看到李泰面色难看地扑棱,连忙惊喜无比道:“夫君!你终于醒了?”

    一声夫君叫得李泰浑(身ēn)一哆嗦,作孽啊,前(身ēn)二十二就有了老婆,还有了儿子,这实在是接受不能

    李泰刹那间脑子里一团浆糊,他不知道如何面对阎婉。

    阎婉见李泰直愣愣盯着自己不话,焦急之下大呼道:“杨太医,(殿dàn)下醒了,还请速速诊疗!”

    “哐”

    紧闭的房门猛然被撞开,一道狗熊般的(身ēn)影冲了进来。

    此人腰悬五尺横刀,一按刀柄,一卷着本书册,一阵风地冲到(床g)边,搂住李泰声如雷鸣地摇晃道:“四哥你没死啊?

    没死就好,我就嘛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你要是就这么死了,长安城我找谁喝酒去。

    还有啊,纥干承基那个杂碎可就省了老鼻子功夫,我跟你”

    李泰让他一阵音波杀,脑子里轰轰鸣响,(身ēn)子骨也快散了架,恨不能捏死这个王八蛋。

    阎婉沉着脸道:“遗(爱à),你四哥大病初愈需要静养”

    来者正是李泰的死党兼妹夫房遗(爱à),看着这个(身ēn)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但脑容量只有三毫升的家伙,李泰一脸生无可恋。

    “李泰”那个王八蛋,凌烟阁二十四臣一个关系都搞不好,账下就收罗房遗(爱à)、柴令武这群酒囊饭袋,焉能不败。

    他干涩地吞了口口水幽幽道:“遗(爱à)啊,我能不能活千年不要紧,可俗语有云‘千年的王八万年龟’,你这儿指着我鼻子骂我王八,父皇不就是老王八咯?

    你这是辱骂君父,这事儿父皇要知道了,我怕高阳守寡喜换夫啊。”

    阎婉闭上了眼,她原本担心夫君病况,可这货醒来后还是跟从前一般混不吝,心头担忧顿时去了大半,索(性ng)眼不见心不烦了。

    李泰偷摸观察阎婉,总算松了口气,他从千年后而来,占了李泰的躯壳借尸还魂,面对正主的妻子,他既心虚也慌乱,一时没有想好如何面对阎婉和儿子李欣。

    阎婉这样的反应也好,在修复心态以前,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房遗(爱à)被李泰一番吓唬,迷瞪一阵后却是满不在乎大大咧咧道:“嗨,四哥这话得,我不就随口一嘛,这里又没有外人,岳父大人怎会知晓?”

    李泰瞥了眼他背后,笑道:“杨太医虽然年届花甲,可耳聪目明远超常人,我相信他会记住你的每一个标点符号。”

    房遗(爱à)脸色大变豁然转(身ēn),不可思议地看着背后杵着的太医杨宪:“杨太医你是人是鬼,走路没声音的吗?”

    李泰是李世民的心头(肉r),两天前他昏倒后皇帝急得茶饭不思,亲自来魏王府探望了两次,吩咐杨宪时刻照料(爱à)子,并命魏王府六个时辰报一次儿子的病况。

    杨宪太难了,魏王昏倒后成了活死人神仙难救,他已经做好了承受皇帝怒火,为魏王殉葬的心理建设。

    今天魏王竟然醒转了,他大喜若狂,还没来得及庆幸死里逃生,这会儿便听见了一起谤君案。

    若是知(情qng)不报是为欺君,若是如实禀报,房遗(爱à)饶不了他,老太医灰白的胡须颤个不停,哆嗦道:“魏王(殿dàn)下,驸马爷,老夫老夫”

    房遗(爱à)眼睛一亮,蒲扇大的掌按上了刀柄,甚是惋惜道:“四哥不我险些忘了,杨太医照料魏王(殿dàn)下不眠不休,以致神思恍惚,莫名其妙抢我佩刀抹了脖子。

    我一定会禀奏陛下将你风光大葬的,你的妻女我会视如己出好生安养,杨太医你就安心地去吧。”

    罢仓朗抽出雪亮的横刀,呼啦朝杨宪挥去。

    杨太医悲愤无边

    “住!”

    李泰绝望地证实了前(身ēn)招揽的果然是一群饭桶,不由感叹夺嫡之路道阻且长。

    刀光在杨宪脖子两公分外停住,房遗(爱à)自信地看着李泰:“四哥你放心,我的刀在长安城是出了名的快,杨太医会走得很安详的。”

    李泰铁青着脸:“这样的混账事,你怎么干得出来?”

    房遗(爱à)愣了愣,终于悟了:“得也是,咱是驸马,不能安养他人妻女的。

    要不四哥你就受些累,杨太医的妻女你就大发慈悲安养了?”

    李泰险些跌倒,看了看阎婉黑得滴水的脸,他深呼吸一口,忽而笑道:“不错,你天赋异禀脑子清奇,我不给你加个状态实在于心难安,你过来。”

    房遗(爱à)不甘地看了两眼杨太医,收刀而去坐在(床g)边疑惑道:“我出类拔萃这事长安城都知道,不过这和四哥你给我加状态有啥关系?

    状态又是啥东西?”

    李泰笑得无比亲切,招道:“妙不可言啊,把刀给我。”

    房遗(爱à)把刀递给李泰,正要继续求教,李泰却是挥起横刀连刀带鞘砸他头上,面目狰狞道:“王八蛋,这特么是安养或者不安养的问题吗?

    一条人命在你眼里轻如草芥!

    我让你安养!

    我让你受累!

    ”

    房遗(爱à)猝不及防,让李泰一阵暴打敲得满头包,旁的人他不在乎,四哥揍他,除了抱头鼠窜没有第二条路。

    李泰揍得起劲儿,见房遗(爱à)要逃,呼啦一声扯开被子跳下(床g),骂骂咧咧追着房遗(爱à)满屋跑。

    在阎婉和太医懵((逼b)b)的眼神里,房遗(爱à)冲出了房,李泰猛然一个虎步撵上,一把拽住房遗(爱à)摔倒在地死死摁住,房遗(爱à)惊骇地发现自己分毫不能动弹。

    李泰继续敲打这厮,今天不给他加够状态长点记(性ng),这货(日r)后还会花样作死。

    看着杨太医和四嫂远去的背影,房遗(爱à)摸着满头包,失魂落魄道:“没道理啊,四哥三天前爬(床g)还要六个丫鬟扶,可我如今连四哥都打不过,活着还有啥奔头,我不如死了算了。”

    李泰揉了揉刚吞下两碗稀粥的肚子,欣慰道:“这个状态就对了,死了一个房遗(爱à),你的田土能活多少个穷苦百姓,你能找到真正实现你价值的办法,你果然悟了。”

    房遗(爱à)猛一拍大腿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四哥也!

    舍(身ēn)为民兼济天下是我毕生的梦想,不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老房家子嗣单薄,在我为老房家留下百八十个大胖子前,我是死不得的。”

    李泰摸了摸他狗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呢,你晓得哥哥我的座右铭是不让心(爱à)的女人流泪。

    想我李泰风华绝代天资盖世,曾经是长安多少贵妇(娇jā)女的梦中(情qng)人,成亲以前能夜扑八女,成亲以后为了让你四嫂放心,我玩儿命作践自个儿,生生把自己吃成了爬(床g)要八个丫鬟扶的猪头。

    这年头,大唐像我这么专一的男人不多了。”

    房遗(爱à)红着眼道:“四哥,痴(情qng)误你一生啊!”

    李泰动容道:“十七弟,孝心也是你最深的牵挂!”

    “哐”

    二人背后,阎婉使来送(热rè)水的丫鬟铜盆掉了,她张大着嘴,凌乱地看着两个祖宗。

    一个长安城数一数二的纨绔败类,一个成亲第二天偷吃丫鬟,让王妃揍得三天生活不能自理的花心肥萝卜,他们是怎么实现了无痕迹互捧臭脚的?

    房遗(爱à)激动地指着丫鬟道:“四哥,她被我们感动了!”

    李泰点头道:“不简单呐,她虽然长得平凡,却有一双寻找真善美的眼睛。

    这丫头便是我魏王府门风敞亮的旗帜,赏蜀锦一匹!”

    房遗(爱à)佩服地看着李泰,冲丫鬟挥挥道:“行了,去账房领赏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丫鬟飘乎乎地领到了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恩赏,她忽然陷入深深的自责,难不成以前真的误会王爷和驸马了,果然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

    目送丫鬟窈窕的离开,李泰感慨道:“真是美好的一天,吧,你子找我这么急有啥事儿?”

    房遗(爱à)正色道:“一闹腾险些忘了正事,喏”

    他从怀里掏出进门拿着的书册道:“括地志两天前成书,四哥你欢喜得不能自持当场昏倒,急坏了陛下和四嫂,也吓坏了萧德言、顾胤一伙编书的。

    你昏睡这两天,他们把括地志又梳理了一遍,精简了序册,确认了再无疏漏,这才托我呈给你。”

    李泰脑子深处轰然爆响,四年,一千多个(日r)夜的时光缓缓淌过眼前。

    这一千多个时(日r),李泰领略了大唐十道三百五十八州的山川名胜,总括而成550卷将近200万言。

    有塞北冰封万里的奇迤,有南国四季如(春)的曼妙!

    有不教胡马度(阴yn)山的壮阔,有文人(骚ā)客歌以咏志的豪(情qng)!

    感慨万千地接过括地志序册,李泰翻开书扉,一时间心绪万千泪霑(胸ng)襟,这就是那个梦里寻他千百回的大唐,这便是那个造极于华夏的大唐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笔来!”

    李泰仰天长啸,房遗(爱à)很有眼色地磨墨伺候,须臾后,李泰提笔龙蛇飞舞。

    “万里山河万里疆,此生无悔入大唐。男儿何不仗吴钩,横取太虚入神州!”

    “对仗工整,运笔如飞,好!”

    房遗(爱à)见状猛拍大腿,毫不吝惜地送上了彩虹(屁p),李泰长舒口气,心中臆气稍去一二,笑道:“这是简体字瘦金体,你认识吗?”

    这话得,房遗(爱à)伸出胡萝卜粗细的指挨个把字点了点,愣道:“写的啥?”

    李泰

    还在找&qt;李泰的大唐&qt;免费?

    (ye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