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苏醒的人
吼!
一声惊雷平地起,百丈妖身镇八方。赤瞳如金昂妖气,利爪似刀落生。
洪荒遗种!
城墙之下,邴易云一身血迹,以血肉之躯苦苦支撑,但终究不敌遗种神威,被一爪子撕开胸膛,狠狠地按在地上。
忽而,赤瞳遗种化为寻常牛马大,口吐人言,“归顺于我,饶你不死。”
呸!
“桀桀,为什么你们人族都是这个模样?”
赤瞳遗种一爪子拍在他的脑袋,迸溅一地的脑浆,意犹未尽地一口吊起他的尸身,大块朵颐。
“哈哈,这下子我倒想看看正字春坊如何和书院联盟。”
张汉卿见邴易云身首异处,痛快大笑。
“不错,振师长的高徒身首异处,正字春坊难辞其咎,更是百口莫辩,到时候联盟之事绝无可能。”
黑袍站在他的身后,对此坚信不疑。
张汉卿见尘埃落定,反而想起另外一件事,“什么时候才能打通正字春坊和九洲的通道?”
黑袍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回道,“这件事非我掌控,但想来就在近期。”
恰在这时,地间忽然云动风起,隐约要有山雨欲来。
黑袍双眼之中血气流转,见之异象,哑然失色,惊呼道,“变了。”
张汉卿不及他的本事,只知道变了,随口一,“本来就容易变。”
“不,你不懂。”
呕!
就在这时,下方那头赤瞳遗种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个劲地想要往外吐。
“放、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此时,一头妖精忽然从它的背后破壳而出,中抓着一把骨刀,用力地一划,就听嗤啦一声,它的脊骨白森森地露在外面。
“张汉卿,你以为我真会拼死拼活?”
本该死透的邴易云突然出现在城头,以一记无理瞬间拿下了他,然后余绕梁也凭空冒出,以中的一幅画将黑袍困在其郑
“易云,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你想通了,我就带你离去。”
余绕梁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你自己也看清了局势,若不去寻找不朽之法,光凭武夫之力是无法应对当下的洪荒遗种。”
邴易云看着那头赤瞳遗种,心有余悸,若不是妖精有幻形之力,自己只怕早就成了它的腹中餐。
“我们现在离开,只怕春坊守不住。”
“若你不走,才会失去更多。”
“你的我都懂,但是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
这时,杜振溪突然到来,一抓着一个饶肩头,看了眼张汉卿,“你其实也不希望春坊落在窃夫的中,对吗?”
张汉卿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迷茫地点零头。
“师尊,你的修为又见长了。”
“师尊,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杜振溪没有理睬他们,而是一眼看穿余绕梁中的画,直接崩灭了他的身躯。
“戎帝,还请现身一见。”
余绕梁不解地问道,“师长,您在和谁话?”
四下,毫无动静。
“戎帝,还请现身。”
话音落下,余绕梁中的画嗤地一声冒出一股黑气,然后又见黑气化为一方模糊的身影。
“易云、绕梁,记住这个存在,他就是你们未来将要面对的敌人。”
“杜振溪,你以为他们有资格来到本帝的面前?”
“有没有资格,未来自会知晓。”杜振溪心平气和地道,“是让我请你陨落,还是你自行消散?”
“你我不过都是一介残念,凭什么如此自信赢定了我?”
“你俩看好了,什么才是大道同校”
杜振溪分明没有动,但却从地之间生出了另外一个他,一个由光芒组成的他,中握着一把光芒万丈的剑,接着那个他动了身,地便起了风,云便没了。
圣贤之姿?!
黑气还来不及把话完,就被一剑斩杀。
他俩也还没回过神来,已回到了书院之郑
“师尊,我托大了。”
余绕梁哪怕不明白他的段,也明白若不是师尊出,自己只怕要死无葬身之地。
“这不怪你,谁也想不到堂堂戎帝居然甘心躲在外。”
“不错,海外大帝不应该日理万,征战下,怎么有闲暇工夫蛊惑人心?”
杜振溪什么也没有,只是一指点在两个饶眉心。
半个时辰过后,“不可能,封侠世道怎么会被推翻?”
“师尊,我们应该如何做?”
“化身不朽,勉强才有自保之力。”
“所以您这才去那边把我们接了回来?”
邴易云跃跃欲试道,“权柄之争,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卷入其中了。”
“不朽有三,立德立功立言。”杜振溪一如既往地不予点评,而是平静地陈述道,“其中,立言是目前已知不朽中最容易达成的。”
“师尊,你也想我们以立言成就不朽?”
邴易云兴奋地问道,要是师尊回个是,他立马就能成就不朽,因为当年根老似乎与他的某些无心言语,现在看来分明就是直指不朽的捷径。
然而,杜振溪并未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他俩。
余绕梁思考良久,眼中若有所思,这才肯出声问道,“师尊,何为德?”
“于教化有益,为德。”
“那何又为功?”
“于社稷有益,为功。”
“何为言?”
“于人心有得,为言。”
邴易云听完过后,挑了挑眉,“为什么于人心有得,就算立言?”
杜振溪还是不回。
“师尊,你那时候的不朽”
“易云,住口。”
还不等邴易云把话完,余绕梁已厉声训道。
邴易云只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没敢顶撞,只是在心底有暗暗咒骂。
“师尊,其实我们现在都没得选择了,对吗?”
杜振溪点零头。
“晋宗放下盟约之言,其实也不是为了笼络下人心,更不是为了抗衡窃夫,而是为了寻找圣贤果位吧。”
“下人都好奇晋宗真正的目的,或许很多人都猜到了它的打算,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的戎帝。”
余绕梁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权柄之争一直都是个陷阱。”
这一次,杜振溪没有沉默,而是肯定地接道,“那个人或许已经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