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细雨浥尘,劝君杯酒
宣侠府!
耿宇飞神色肃穆,端坐大堂,面朝庭院。
两旁列坐三老与豪绅,神色憔悴,暗自揣摩接班人。
“唐老,司佰夫长,如今城内情况如何?”耿宇飞率先打破寂静。
唐老回道,“我等府邸全部夺回,损伤不明。”
司佰夫长揉了揉眉心,一脸愁容,“根据吴少侠画像记载,那日环府武者清剿不足一二。”
耿宇飞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在座诸位,都比宇飞年长,宇飞也不敢大放厥词,只敢对诸位保证,城中一日不平,宇飞一日不敢懈怠。”
一时间,大堂一片安静。
城内街道,郑宣侠独自走在街头,不遗余力地放出气息,“我郑睿庆在此,诸位乡亲父老,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只管来和我,不必遮遮掩掩。”
“宣侠,我”忽然,有位年岁已高的白发老者走出屋门,泣不成声。
郑睿庆上前扶住老者,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用急,您慢慢,我有的是时间听。”
这时,披甲巡城郎走来,“报告郑大人,同僚已发现叛逃者的踪迹。”
郑睿庆脸色一沉,平静回道,“心追踪,保命要紧。”
披甲巡城郎称是,转身离去。
郑睿庆扶着老者,耐心等待。
这时,空下起了雨。
细雨绵绵,凉意习习。
“也不知他有没有赶到新野?”郑睿庆喃喃自语。
老者一边哭着,一边领着他走进屋内。
进门之后,老者猛地气息一抖,转身一刀直刺他的腹部。
哐当!
一声脆响,郑睿庆面无表情。
老者心如死灰,放声大笑,“万古传忠义,独唱赴戎。”
罢,老者一掌拍在额头,自绝身亡。
“都出来吧,你们是一起上,还是束就擒?”
屋内窃夫诚惶诚恐,一一走出,“我等愿降。”
郑睿庆眼神一凛,抬一震,气暴涨,一瞬间击杀屋内所有人,然后落寞地自言自语,“你们愿投降,可我不愿放过。”
桃城至新野的官道上,一骑快马扬鞭长奔,四下无人,唯有雨作陪。
临近界碑,一伙人搭起雨棚,拦在路边,扬声叫道,“夏津拦道呼客听,笑言一身黄白清。”
李成蹊哈哈大笑,“若是客问何处名,夏津桃城猖狂姓。”
叫话之人一惊,放下酒壶,走出雨棚,抬头看去,“好子,居然真的让你给活下来了。”
“庄大哥,好久不见,英俊依旧。”李成蹊跳下马背,牵着马绳向他走去。
庄在宥放声大笑,走在雨幕,细雨拂面,更显潇洒,“那是必须得英俊,你也不瞧瞧我是谁。”
“桃城儿郎庄在宥,新野秘闻第一人。”李成蹊拱举拳。
“不敢当,不敢当。”
“阿冷兄弟可曾找到?”李成蹊问道。
庄在宥神色黯然,“我那兄弟命不好,如今也不知道在谁的腹里。”
“或许,他真的被窃夫相中,私下调教。”
庄在宥神色越发黯然,转身叫道,“给我扔两壶酒过来。”
话音未落,雨棚已飞来两壶酒。
庄在宥转身接下,递给李成蹊,“敬少侠侠义。”
李成蹊拿来酒壶,掀开酒塞,酒味稍逊一筹,“敬庄大哥忍辱负重。”
二人相视一笑,一干而尽。
“雨路滑,少侠当心。”庄在宥告诫道。
李成蹊将酒壶一摔,翻身上马,“快哉乘风,壮怀逸兴,庄大哥,山高水远,江湖再会。”
庄在宥收起酒壶,一拍马头,拱抱拳,“吴少侠,山高水远,江湖再会。”
李成蹊策马扬鞭,扬长而去。
“大哥,您千金之躯,快些回来,这凉雨寒的,心别落下病根。”雨棚有武者见少年消失不见,忙撑伞来劝道。
庄在宥自嘲一笑,“我连姓氏都遮掩了,还称什么千金之躯?”
“大哥弘扬的是侠士风范,为我新野默默付出的中流砥柱。”武者沉声回道。
“对,我昔日有错,不得封侠,但今日之功,谁敢我无侠义之风?”庄在宥一把摔碎酒壶,傲然走向雨幕。
武者声嘀咕,“大哥,咱们拦路不抢,只是打听消息,并无经济来源,这两壶酒是兄弟们私下赊来的,一个酒壶一两钱啊。”
庄在宥闻言,脚步一踉跄,强撑着笑道,“快哉乘风,壮怀逸兴,莫管细枝末节。”
少年离去,一路无话。
李成蹊再次入城,左守正询问一番,便果断放行,“前些日子,我见梦宣侠匆忙回城,已好些没见着他出城。”
李成蹊安慰道,“没事,梦宣侠就是念着他的兵器。”
左守正哦了声,显然不太相信。
李成蹊尬笑一声,朝铁匠铺走去。
还未进门,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老头儿,你再不给我锻造兵器,我就砸了你这破铺子。”
晏师傅一如既往地脾气暴躁,“我没时间给你打造兵器,你去找别人吧。”
“老头儿,你给脸不要脸,是吧?”这武者一言不合又动,提起晏师傅,往地上一甩。
晏师傅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不耐烦地挥,“去去去,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老头就是砸了铁匠铺,也不给你打造兵器。”
武者听到门口的动静,再次二话不冲了过去,一向李成蹊抓来。
少年身影一晃,跳进庭院,好奇地问道,“晏师傅,他到底是谁?”
晏师傅看着他,大感惊讶,“几日不见,你子修为大有精进。”
李成蹊淡定回道,“时刻不敢忘修校”
晏师傅见炉火刚好,伸拿起铁钳,夹出烙铁,呵生一气,哼哧哼哧打起铁来。
武者见少年钻进院内,又追了进来,一声冷哼,“杂碎,身不错。”
李成蹊往后退了退,言辞示弱“阁下,我与您无冤无仇,何必为难我?”
武者一步上前,伸又是一抓,“本人行事,从来不谈江湖道理,只凭中道理。”
李成蹊往后一退,靠在廊柱,“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武者眼神一凛,“杂碎,凭你也配和我谈资格?”
李成蹊无奈摇头,忽然靠近他的腹部,伸一掌按下,再抽身退回原地。
武者神色一惊,只觉体内有股气息冲入,但无论自己如何气息搜寻,都找不到它的痕迹,沉声问道,“杂碎,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成蹊念叨一声燃,武者立刻就地打滚,头痛欲裂。
李成蹊又念叨声息,武者汗流浃背,痛楚立止。
“作为临闾关,既没有临闾关体魄,也没有临闾关心性,我真的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武者眼中杀意波动,“杂碎,你知道我是谁?”
李成蹊唇角微动,武者再次感到心如刀绞,噗通一声跪下,以头抢地。
“杂碎,我是”
趁着李成蹊喊了声息,武者又再次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