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 天镜山覆灭
“赵三婴,秦政宗三公子,镇东大元帅,圣国四帅之一,非世袭最高位。”
冉耘艾如数家珍,事无巨细地一一道,“可还有哪里未曾讲到的吗?”
赵三婴如临大敌,可偏偏中的方画戟也好,身后潜伏的非凡也罢,却无人敢动,更无任何动静。
对方仅有一人,身无长物,却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压制地他引以为豪的骑军不敢出头。
准确来,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此人一出,骑兵营兵败如山倒。一位位骑兵悄然坠马,双膝跪地,如迎帝王;那一匹匹足以硬抗妖兽之威的烈马更无声跪下,七窍流血,当场暴保
“我乃秦政宗”
冉耘艾屈指一弹,就像弹了一阵风,砰地一声将他震飞百丈开外,在大地之上溅起足以淹没一人高的灰尘。
还不等他落地,就猛然不受控制地被巨力拽回,无脑地被人给抓在中,就像挂在枝头摇摇欲坠的果子,身不由己。
“我乃秦政宗”
咣!
这一次,他只感觉自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蹴鞠,左摇右晃,头昏脑胀。
接着,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又再一次被人给抓了回来,捏住额头,一把狠狠地摔在土里,吃了一鼻子灰。
堂堂秦政宗三公子,此时此刻,毫无颜面。
“别装了,武夫体魄,不至于这么羸弱。”
冉耘艾就像拎着个鸡一般,随拎着他,放在眼前摇摇晃晃。
“话秦政宗三公子,你这身高貌似还没我高,骑在马上也就勉强能装个高吧。”
此时的冉耘艾与往常的冉耘艾大不相同,不只是容貌嗓音,连身高体形都迥然不同。
“我想做你的位置,不知你可愿意?”
“道兄不可。”
背酒客本不愿现身,但此时闻听这话,急忙落下,出声劝阻,“道兄,你虽然是他法身恶念,但终究也是他,若是你行了杀业,他日后两心归一,也难逃一死。”
“既然我输了,又何必管他生死。”
砰!
冉耘艾毫不犹豫地捏死赵三婴,转身道,“哪个是窃夫?若是,只要沉默即可。”
然而,他出现之时,以非凡之境,瞬间震慑住他们的心神,使之沦为行尸走肉,哪里还有人能回话。
“看来,都是不得好死的窃夫。”
冉耘艾一念之下,幻化蛟龙之姿,纵横于山野之间,所向披靡,不过是呼吸之间,再无人生还。
“秦政宗的非凡,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杀人者冉耘艾是也。”
蛟龙之身出没于地,忽大忽,忽隐忽现,闪烁不定,但龙爪所过之处,无不一片涟漪,寸寸崩塌,管他灵气还是真气,都化为乌樱
秦政宗非凡自然也不例外,三枚道果被他张口吞下,也不咀嚼,就化为一股股热流,充斥着龙躯。
“贺风流为了你,居然真的收集到了一副蛟龙皮?”
冉耘艾俯身落下,笑道,“你居然认为这只是蛟龙皮?”
他肆无忌惮地伸出一臂,臂之上满是纤鳞,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鱼鳞,分明就是如假包换的龙鳞。
“这副龙蜕,别是非凡金言,就是超凡金言也休想伤我半分,哪怕它如今一分为二,也足以保我和他无忧无虑,不堕轮回,不惧金言。”
“所以,秦政宗非凡不是不曾动,而是压根在你面前,无法动?”
“不错,他们在我面前压根动不了。”
“所以赵三婴那一丝真灵回归秦政宗,必然也会问罪那三人?”
冉耘艾咧嘴一笑,不言而喻。
“我会跟着你。”
“跟着我,一起大杀四方?”
“不,我要做你的护道人。”
“一介非凡?”
“剑中非凡,书中超凡。”
“你为什么不去保护他?”
“你和他,都是他。”
“切,归根结底,不就是想我改邪归正?”
“你居然还有这个念头?”
“我是恶念法身,又不是愚钝法身,你们的想法,我怎么会不知道?”
“当然,知道归知道,但涉及到抉择的时候,我只会遵循本性。”
“比如,现在这个鬼鬼祟祟的东西。”
冉耘艾一跃而起,显化蛟龙之身,一爪落下,遮蔽日。
那人往空一抛,也不知抛出个什么东西,嗤地一声溅射一片火光,痛地他急忙缩爪。
但这一缩,那幕黑暗也露出一丝光明,那人见有可乘,就摇身一晃,跳入云海,一句话也没。
“想走,你问过我了吗?”
冉耘艾一转龙身,如翻覆地,瞬间就将幕一卷,本该逃走的那人更是目瞪口呆,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原地?
“法象地?”
“你也不简单,在我的神瞳之下,居然还能藏的无声无息。”
“不愧是贺风流的徒弟,这一法象地,出神入化,几乎都快不逊色超凡神通。”
“既然知道我的厉害,怎么就不肯束就擒?”
“可惜我这具真身不得全心,否则我还真想和你一较高低。”
“道兄,此人古怪,还请助我一臂之力。”
冉耘艾运转神瞳,洞察秋毫,竟然看不透他的心神,甚至也看不清他的过往,一眼望去,只觉模糊不清。
背酒客闻言,快然拔剑,口中轻呵一声醉生,就见上地下皆是酒香。
那人也不犹豫,双一合,口司固若金汤,可惜那酒香非实非虚,非灵非气,无孔不入,瞬间就钻入他的鼻孔,渗透进他的每一寸肌肤。
与此同时,酒香如火,遇着真气,霎那间,化为一片火海,焚烧在他的体内。
一尘不染
那人十指交错,轻道一声,瞬间就散了一身酒香。
“好一个醉生,威力深不可测,更幸好你是湖山居士的高徒,不善杀生,要是换成那一位的笔,我这具真身不死也玻”
冉耘艾见他的酒香段,不知为何莫名觉得有些熟悉,而往细里一究,这化酒为火的段更莫名地令人觉得心烦。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酒火之功不容觑。
“我虽不善杀生,但也从不是心善之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人再次觉得烈火焚身,而且这一次更如野火燎原,一路高歌猛进,瞬息之间毁了他的一具真身。
冉耘艾见状,显化人身,笑道,“难怪你不愿跟着我那善念。”
“世间人,皆有善恶。你觉得的善恶双面,在他人眼中,或许也就是个笑话。”
背酒客拾起道果,随丢给他。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接过那一枚道果,再次化身为蛟龙,飞身遮住幕,从云海之中露出硕大的龙头,“镜山的弟子都给我听好了。”
“吾乃秦政宗赵三婴,奉戎帝之命,攻陷镜山。”
罢,他张口吐出一道龙息,那龙息蕴含之力不是旁物,正是那人被猎杀过后留下的道果。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矗立千年之久的镜山大阵轰然倒塌。
“自今日起,地间再无镜山。”
“哼,好大的口气,哪怕祖父不在,我也不会任你胡作非为。”
背酒客堂而皇之地露面,但却是一个背影,向幕递出一剑。
“啊,是上窟。”
“是上窟师兄。”
“上窟出了。”
龙头轻呵一声,那一剑便无声消弭。
“什么破剑,不堪一击。”
罢,龙头从而降,伸出一爪,瞬间就将他打落凡尘。
“逃,所有人,全都逃命去吧。”
背酒客坠落之时,佯装万念俱灰地放声吼道。
下一刻,一道道流光冲而起,不知所踪。
“树倒猢狲散,哪怕是贺风流,也无力挽救这些人。”
“师尊宅心仁厚,总觉得世间人皆可教化,殊不知神佛亦不救自甘堕落之人。”
背酒客叹了一声,略带几分惋惜,“如今镜山万径人踪灭,你又准备如何打算?”
冉耘艾化为人形,落在贺上窟的边上,“我给他个会,若是肯醒来,再次拿剑。”
“若他不肯拿剑?”
“师尊从无这种不成器的子嗣。”
这话时,冉耘艾那一瞳骤然生出惊动地的气息,只在刹那间,荡平了镜山的所有山头,夷为平地。
“师尊一语成箴,镜山果真难逃覆灭之祸。”
背酒客无奈一笑,“若你不灭了这山,那些人肯定会去而复返,但没了贺风流坐镇的镜山,终究在劫难逃。”
冉耘艾背起贺上窟,道,“我准备再去趟明月乡,问个明白。”
“月女亲口所,哪里还有真假。”
“若是真,我就杀了她。”
“若是假,我就救一回她。”
“毕竟,她是他的女人。”
“明月乡不似镜山,没有非凡坐镇。”
“我不是还有你吗?”
“护道之人,从不出。”
“那你刚才?”
“我是为了贺风流而出剑。”
冉耘艾呵呵一笑,化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