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
“二公子,咱们打着炅横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呢?”
阿袖得偿所愿,来到九洲,却发现这里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冲突与战斗、杀戮与教化、凡人与不朽,林林总总的对立面,使九洲远远比安陵海更乱。
而且,阿袖来到九洲,发现那个不知所踪的王上,竟然也是个凶名在外的家伙,而且还是个人见人怕的狠角色。
“放心吧,那家伙还在安陵海,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我冒名顶替,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赵二胡这个二世主在安陵海作威作福惯了,回到九洲山门报了个平安,发现浑身不自在,山门之内再无人以他马首是瞻,便急匆匆地告别山门,寻回流落在外的阿袖。
“屠夫炅横凶名在外,若是他真的回来,第一时间就要找他的麻烦。”
二人之外,还有个散云,看不清真容。
“我,四下无人,你又何必躲躲藏藏???”
赵二胡瞥了眼散云,哼了一声。
“心驶得万年船,只要我不露面,哪个都不会想到你我合作。”
“桀桀,我该你不愧是一方名公子?不出则已,这一出就直奔一王之位。”
“如今九洲之中,八洲大势所趋,封侠势微,圣国定然要开启一方时代。没有个千百年,心怀封侠的修行者都没有足够的力量对抗圣国。”散云道,“既然明知千百年都不得修行大道,我怎么敢把自己的生死交托给别人。”
“是啊,道有界,生死不由人啊。”
赵二胡想起在安陵海的那段时光,情不自禁地心生忌惮,“若是得不到王位,只怕最后都要像那些非凡,被超凡拿捏在,生死都不得自由。”
“宁死不可不得自由啊。”
散云有感而发。
“你圣国的那些不朽都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甘愿跟随双帝,怎么就愿意做别饶狗?”
“因为利益,因为**,因为权力。”散云随意地道,“不得不,双帝在强者为尊的基础上,几乎给了所有人一个翻身的会,只要你敢,只要你肯,就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占据想要的位置。”
“反观道门或者封侠,可不容许任何人肆意妄为,一个规矩就让所有人闻风丧胆,不敢僭越雷池。”
就在这时,阿袖忽然心有所感,惊讶地叫道,“出来了,第一位不朽封侠出世了。”
赵二胡与散云不约而同地问道,“在哪里?”
阿袖运转神通,眺望上地下,“好像是在龙阳洲。”
“怎么会在那个穷乡僻壤???你会不会看错了呢?”
“我是第一个追随他的人,你怀疑我可以,但你不该怀疑他的眼光。”
赵二胡悻悻一笑,“龙阳洲,可不是个清净地,流放之洲卧虎藏龙,凭咱们仨可讨不了好。”
“新晋不朽,定然还未藏好自己的不朽法相,若不趁着现在就试试”
“封侠道果,那可是绝对比道门无为道果更纯净的力量。”赵二胡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若你不去,我就和阿袖先行一步。”
“你俩去吧。”
散云果断告辞,将身一晃,隐入云端,消失不见。
“两个杂碎,怎么没力气了吗?”
浊妖仙上入地,妖身无垢,与二人斗的山河破碎,始终保持着精力旺盛。
“杨兄,要不你先退退,让我来拖延它?”
宋子美以不朽之剑,封禁一方地,故布迷阵,虽困住了它,却无伤它妖身之法。
期间,有银甲武将杀来,被他晃去阵中,都没活过三个回合,就被浊妖仙一口吞下。
上古大妖,凶名赫赫。
“宋兄,你有没有觉得它似乎并不着急?”
杨奉春出拳之时,心无旁骛,只管破敌,但武势之拳终究有限,始终打不破妖身。
然而,浊妖仙本该能结束这场战斗,却出乎意料地和他俩一而再再而三游斗。
“管它有何目的,咱们也只能勉强拦住它,再想分神它顾也是不能。”
“贼,和我动,也敢分心?”
是迟那时快,浊妖仙见杨奉春出拳之中略有迟疑,就身化贯的残影,激荡一道长长的云柱,轰然撞在杨奉春的胸口,将他一拳打落。
“湖山居士的段真是麻烦,想我堂堂大妖居然都斩不破。”
杨奉春向下跌落,霎那间就坠入云海,而浊妖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却不敢追去,因为它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离地越来越远。
黑沼供给的力量,也越来越弱。
旁人眼中不可一世的大妖,只有它自己明白,那些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都是它近千年的吞噬与融合,而不是它千年来不断容纳的力量。
自从封侠立世,下不朽都陷入不可挽回的堕境,甚至不少不朽都走上了堕魔那条路。
大妖,虽然不是靠道心,但是那种独一无二的妖元,也不再能受到地间的反哺。
“不过,一旦封侠之世被打破,地间重回灵气,我妖族大妖自然也能重回巅峰,这一次,我们绝对不会心慈软。”
浊妖仙看了眼幕,眼中带着疑惑不解。
以它赐予蜃妖的力量,已经足以对付已知的不朽。
毕竟,它只要打断施法,而不是要去直面不朽。
“咳咳,我该不愧是钦侠之后的孽种吗?不过是分出一抹心神,就能对付我这样的一头大妖?”
蜃连璧捂着额头,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
“蜃连璧,你身上的女神之光,能让你避开下间大妖的猎杀,也能让你躲避封侠的追杀,但你应该明白,我也是封侠,而且是一尊不朽。”
李成蹊一分为二,一人在布控云海,聚拢黑沼;一人持黄罗伞,追着蜃连璧,杀招齐出。
月无华!
蜃连璧到底是低估了李成蹊,更高看了自己,居然被他给按在方圆地之中,挣脱不得。
这一刻,李成蹊周身忽然涌现一阵火光,如同流水一般顺着臂,附着在伞面,“流火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