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湖字青甲
“自从败在那个吴方隅的上,我就明白了只守不攻是不存在胜利的。”
护院武夫站在龙门之顶,俯瞰脚下的风光。
“为了对付那种不合常理的武夫,我特意给了他们不死的力量,让他们足够在龙门之中耗死任何对。”
随着战斗的越发持久,李成蹊的体力似乎也慢慢不支,居然在争斗之中被一剑刺穿肩头。
“你身上的这件云绣袍,我曾经在别的地方见过。”
李成蹊忍着剧痛,一把抓住了剑身,若有所思。
“哦,多半是遇见了我在外的师兄弟。”
此人不以为然,中力道突然加重,直接转动剑柄,挣脱他的束缚。
“但你不必以为,我会因为这点旧情,就放过你们。”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同样的招数在我里不会有作用的。”
就在这时,李成蹊突然消失,再次出现之时,一掐住他的脖子,心微微用力,就见火焰嗤地一声刺破他的皮肤,顺着他的血脉,瞬间流遍体内的每一寸肌肤,直至将他化为一尊熊熊燃烧的火人。
云灵剑法!
此人不甘示弱,急忙运转真气,祛除火焰,然而令他绝望的是体内真气运转的越快,那股火焰烧的也越厉害。
“救我”
护院武夫见状,直接掐断了那个人与龙门的联系,更一鼓作气磨灭了他自身的真气与体魄。
“呵呵,好狠的心,竟然直接就杀了他。”
李成蹊腾身而起,一掌撕开龙门,跃上龙门之顶,与他四目相对。
“你不杀我?”
“你是谁?”
“大豪绅的护院武夫。”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你不相信,现在就能杀了我。”
护院武夫盘膝而坐,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李成蹊也坐了下来,顺便丢了一壶酒给他。
护院武夫大大咧咧地接过酒壶,仰头就喝。
“好酒,酒醇味正,自从修行以来,我再没喝过人间那时的酒味。”
“胡警世不可能死的。”
“我也不可能杀的了他。”
李成蹊悬停青葫,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他能活着,是不朽的意思;走火入魔,也是不朽的意思。”
李成蹊恍然大悟,“他是书院的人。”
“酒喝完了,送我上路吧。”
李成蹊果断上前,一把火给他烧了个干干净净。
“胡经师,我就过了,不必你出”
话音都未落地,就有一道身影凭空出现,一掐住他的脖子,就像他掐着那些可怜的武夫,“你知不知道自己杀了我最得意的随从?”
此刻,李成蹊口不能言,不能动,只能被他随地掐着,生死不由己。
“放了他。”
胡警世跨空而来,黑气腾腾,漆黑如墨海。
“为了个陌生人,彻底葬送一世学问?”
“我放了他,你没听到吗?”
那黑气汹涌翻滚,顷刻间就将二人围在其郑
湖字青甲大一挥,一片波光粼粼的青湖随之浮现,将黑潮取而代之。
然而,胡警世黑眸一凛,黑潮顿时从青湖之中阵阵涌现。
“我该不愧是书院经师,连走火入魔居然都能跻身不朽?”
湖字青甲周身忽然浮现一阵青光,百丈之内,黑潮不复。
胡警世一抹络腮胡,黑潮之中,当即钻出一头黑蛟,张开血盆大口,口吐阴冷黑暗的浪潮,朝青湖打来。
湖字青甲浅浅一笑,拎着李成蹊往后一退,“襟江带湖。”
下一刻,黑潮打入青湖,竟然一下子就融合在一起,青中有黑,黑中有青,难分彼此。
“你虽然是不朽,但你的不朽根脚并不在湖心城,而我千年前就是此城的不朽,至今那湖底还沉着当年歌功颂德的石碑。”
胡警世不予理睬,只是冷冷地道,“放了他。”
“若是我放了他,又怎么能让你加速魔化?”
湖字青甲提着李成蹊,退后之时,周身有湖光山色,如同出现千千万万个他。
胡警世黑气一沉,直接冲了过去,但湖字青甲就在他的面前,可他一拳砸下,却仿佛砸在了湖面,只溅了自己一脸的湖水。
“你居然是传中的金刚体魄,难怪先前我看他们刺破你的真身,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湖字青甲捏着他,本以为轻而易举地就能捏死他,但尴尬地是自己成就不朽的力量居然无法崩碎他的体魄。
“你可以试试用不朽的力量来摧毁我。”
“为了对付你这种武夫,逼得我动用金言,不值得。”
此时,湖字青甲落在城外的一座青湖水面。
“我脚下的这座青湖,既是当初我成就不朽的功德湖,也是当初埋葬我不朽的失德湖。”
“曾几何时,圣道有云:着书立言、庙堂立功、在野立德,是为三不朽。”
李成蹊被摔在水面,居然没有下沉,但他却感觉到自己似乎不是在眼前的水面,虽然脚下是缓缓流动的湖水。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湖字青甲大袖一挥,李成蹊的水面就几经变化,一幕幕往事如梦似幻,一一呈现在他的眼前。
水幕的最后,是那个人一分为二,一部分化为了今的湖字青甲,另一部分化为一道流光,不知所踪。
但李成蹊分明注意到那另一部分的容貌,赫然是毕万的容貌。
“我遵循古制,不觉得自己失德,但在这湖心之上,与李氏钦侠坐而论道,足有百日百夜,从落英缤纷到落叶无声,我始终不觉得自己失德。”
湖字青甲坐了下来,是竹屋那时的矮几,上面放着空荡荡的酒壶与两个空荡荡的酒杯。
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妨低低头的原则,李成蹊上前倒满酒壶与酒杯,慢慢地坐下,问道,“你那时候,是否有个不朽德祖?”
湖字青甲嗤笑一声,“德祖?我看是无德之祖吧。就他那种人最后也配跻身那个位置,我真是搞不懂当初与他争道的那个人再想什么。”
湖字青甲喝着酒,也不由得夸了一声好,“这酒味道,和当年的上清宫的清酒味道颇有几分相似啊。”
湖字青甲漫不经心地道,可他的每句话却在李成蹊的心头敲响一声声警钟。
“您是不是活的太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