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打算去看看克拉克。

    这个念头是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的。

    本来这是非常普通的一天，他从欧洲飞回来的时候刚好早上七点,他就换上西装准备去艾尔集团总部上班。

    上一任司已经在他暂时离开的那段时间里被安排到了新的职位,卡尔也没什么特殊的出行要求，所以现在暂代司职位的是他的秘书。

    旺达,绰号绯红女巫。

    几年前刚见面的时候她还是个脾气有点火爆,做事也不近人情的年轻女人，几年后的今天,她已经是个非常合格的现代女强人了。

    d&p;p;m公司的各种工作确实很历练人，卡尔甩掌柜但又一言堂的作风让公司的内部事项忠实呈现出混乱的状态,要不是舍得砸钱、后台强硬而且亚历山大时不时会管理一下,这随心所欲的破公司迟早倒闭。

    旺达是被卡尔直接任命的,这在很大程度上给了她超越职权的权力。

    卡尔在的时候还好,卡尔走了以后，公司里的大事事她都一抓,群龙无首下,各种磨人的琐事细节都被拿去烦她——这么想卡尔都有点内疚了。

    “今天没有为你安排工作,”就在这时候旺达，她仰头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卡尔,眼角微微弯曲，看起来像是在微笑,“西装很漂亮,卡尔。”

    “噢，噢，谢谢你,旺达。”卡尔有点受宠若惊地接受了赞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只是觉得你今天特别英俊。”

    “你想请假吗？没问题呀，把工作交给亚历山大就可以。”卡尔想了想，“或者放在那里别管也行。我还真有点想知道如果工作一直放在原地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工作一直放在原地不管，负责交接的人会解决它们。”旺达，“但我不是打算请假。我只是想，老板，你应该去度假了。”

    度假？老实卡尔还没考虑过这件事，超人没有假期就不了；他从接触艾尔集团的工作到现在上才四年不到，这几年时间嗯好像卡尔艾尔是没有度过假。

    但年轻的集团继承人都是要度假的。

    休息也好，社交也好，隐藏第二身份也好，本身就喜欢玩只是找个理由去别的国家玩也好——总裁都是要度假的。

    不度假也可以，但不度假就会显得格格不入，格格不入就会引起更多注意，引起注意就会导致各种揣测

    “他们怎么我的？”卡尔问旺达。

    “史上最狂热的工作狂、感情危、疑似办公室出轨、心理状况堪忧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工作态度给了中高层很大的压力，卡尔，他们没有二十四时满世界连轴转的精力。他们需要食物、睡眠和足量的休息娱乐时间。”

    车停了，但没有停在艾尔集团总部，而是停在大都会市的港口。

    卡尔下了车。

    车窗降下，旺达探出头：“一个月以后再回来，卡尔。好好享受你的假期！”

    享受什么假期啊，卡尔想，我没有假期。

    然后一个念头忽然闪现出来，快得连超人都没意识到这个念头是什么时候填满他的大脑的：

    去看看克拉克。

    ——距离他上次去已经过了很多年了，他也陆陆续续去过不少次主世界，但每一次去的时候总是会刻意地避开正联。

    要这里头有什么特殊的心情也不算，避开他们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这样不妥，平行世界之间相互影响能少则少，插太多会造成奇怪的变异。

    卡尔一直都在怀疑他能看到平行世界的能力就是一种奇怪的变异。

    不管怎么，既然打定了主意，他也不再迟疑。

    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就是换一身既不像超人也不像克拉克的衣服，然后再告诉莱克斯他要去宇宙中一趟，最后向正义联盟请个假。

    他的同僚们都没有意见。

    “你早该休假去了，蓝大个！”闪快活地，“我会告诉大都会人你去外星休假的，他们的安全就交给我们！”

    卡尔稍微有一点点担心，但也没有太担心。

    他想了想要怎么和莱克斯解释他去哪里——虽然他平时也不怎么和莱克斯解释他去哪里，但是莱克斯肯定有自己的办法——最后他还是决定什么都不。

    总而言之，万事俱备之后，怀着一种隐晦的兴奋感，卡尔去了另一个世界。

    穿越位面的感觉从来都不怎么好受，整个过程都是对身体和精神的极大折磨，不过卡尔的耐痛性早就锻炼出来了，他选择的降落点是克拉克的家——家里没人，看来是克拉克的工作时间。

    他礼貌地没有到处乱晃。

    在大都会上空巡逻的超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家，穿透了重重阻碍后，卡尔无所事事地把玩指的模样进入了他的眼帘。

    克拉克还记得卡尔

    ——另一个世界的超人。

    上次他过来的时候可闹出了不少鸡飞狗跳的事情。

    ——他看起来长大了很多。

    绕着地面旋转了一圈，确定大都会暂时没有什么需要超人处理的事情后，克拉克悄悄降落在了自己的阳台。

    他先去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才走向书房。

    卡尔正靠在书架上翻阅星球日报里所有由克拉克执笔的报道，其中的大部分都是揭露黑幕或者现实的，少部分是和娱乐有关的，而不得不，克拉克的写作风格，相当地隽永。

    “嘿，克拉克。”卡尔抬起头，露出笑容，“好久不见！”

    “事实上，距离你上次离开才刚刚过去了不到一年。”克拉克微笑了一下，“但我想你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过去了有十年了。”卡尔不确定中间那两年要不要算在这里面，索性模糊处理了，“我真想念你。”

    “露易丝听你了，她很想见你一面。”克拉克，“你认识露易丝吗？”

    “露儿？当然。”卡尔轻松地回答。

    克拉克抬高了眉头。

    “呃，我是，”卡尔马上改口，“露儿姐姐。”

    “你听起来有点像布鲁斯。”克拉克，这不是他刚刚从卡尔身上感觉出来的特质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这一点，卡尔对露易丝的称呼只是加深了这样的印象。

    “才没有。”卡尔马上就否认了，“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在你的世界，你和露易丝的关系很好？”克拉克还是没忍住好奇。

    “她同时是卡尔艾尔和超人的朋友，虽然我们之间的联系从来都不多，但我一直都在关注她。”卡尔，还是没忍住泄露出一点钦佩来，“她可真是个狠人——她有很多次差点就抓到我是谁了。”

    “你处理得很好，我看得出来。”

    “很简单的招数就能奏效，分散她的注意力就好了。我在作为卡尔艾尔的时候为她介绍了一些别的朋友，其中一位朋友——嗯，我只能他是一个很难用两三句话形容的人，你可以把他看作是——”

    卡尔灵光一闪，随即他就发现这个念头实在是太贴切了。

    “——布鲁斯和戴安娜的结合体。”卡尔有些不可置信，“我才刚刚发现妮妮，我是托尼，居然还能这么形容。”

    克拉克表示他接受的信息过多他需要捋一捋：“有点，难以想象你的这位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布鲁斯的财富和智商，戴安娜的粗暴好斗和傲慢，还有露易丝的刻薄——噢拜托，你得承认露易丝有些时候真是刻薄得惊人。”

    “我知道。”克拉克笑了，“你来得很巧，露易丝最近没什么事情，大概晚餐时间就会回来。要尝尝她的艺吗？”

    “我倒是很怀念你妈妈的艺。”

    “明天你可以去看望他们，去的时候假装你是我就行。”

    “那真是太好了。”

    “”

    “”

    “告诉我，我的朋友。”克拉克，“发生了什么？”

    “如果我我不想告诉你会不会很矫揉造作和不识好歹？”卡尔开始笑了，他的笑容代表了很多情绪，但这个笑容里明显带着无奈和自嘲，“拉奥啊，我不知道该什么，又从哪里起”

    克拉克看着卡尔。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同样的无奈和自嘲，而就是在这种时候，这两张惊人相似的脸才会显得那样迥乎不同。

    因为克拉克已经从困扰卡尔的东西中挣脱了出来，而卡尔还深陷其中。

    “也许你需要一个人单独待会儿。”克拉克。

    “不，我不想一个人单独待会儿。”卡尔回答，“我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

    克拉克答应了：“好。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你会唱歌吗？”

    “可能唱得不够好。”

    “那算了。”

    “”克拉克哭笑不得地看着卡尔。

    卡尔又想了想：“你会打游戏吗？”

    “我没试过。”克拉克犹豫着，“但我觉得熟悉起来的话我能做得不错。”

    “我时候一直很希望能和我爸爸和我妈妈做些亲子游戏，但他们总是很忙。”卡尔，“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根本不是我的爸爸和妈妈，他们甚至不是活着的人，而是亚历山大为我制造出来的器父母。”

    “亚历山大？”克拉克问。

    “我哥哥。”

    “你有一个哥哥，那很不错啊。”

    “噢，”卡尔又开始笑了，“你应该熟悉他的另一个名字，他一开始的名字——布莱尼亚克。”

    “我不知道该什么了。”克拉克叹了口气。

    “唱首歌。”卡尔，他看着克拉克，“为我唱一首歌。”

    “我们还可以去做些别的，我也有朋友可以介绍给你认识。马上就要到收割的时候了，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镇收割成熟的玉米。”

    “”

    “好，”克拉克开始冥思苦想，“我记得我时候妈也曾经给我唱过摇篮曲，如果我没记错”

    他咳嗽了一声，断断续续地哼唱起来。

    卡尔靠在沙发上，疲倦地打了个呵欠。

    他慢慢地睡着了。

    *

    “一首歌就够了吗？”克拉克试图挽留卡尔，“再稍微等上一会儿露易丝就回来了。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因为我更年轻？”

    “因为你给人的感觉还是个孩子。”

    “虽然很多人都我孩子气，”卡尔偏过头想了想，“但应该只有你真心这么认为。”

    他沉默了一下，在克拉克隐含担忧的眼神中笑起来：

    “一首歌就够了，克拉克。一首歌已经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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