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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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在这个世界挺惨的,在青鹿部落也不例外。

    她们体力较差,虽然不像男人那样需要做狩猎之类的危险事情,但要做的事情绝对不少,收集食物、寻找水源、搭建帐篷,行路途中要背负行李,在男人不在时要担起守护部落的重任,要照顾老弱伤患,要满足男人的欲望还要生孩子。

    她们的付出恐怕比男人更多,但在部落里的地位却不高,一个是一个女人常常要应付、属于好几个男人,男人们没有要保护珍惜这个女人的意识;一个是人口缺乏,女人要不停地生育,每一次生育都有生命危险,且生育之后会虚弱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生存能力是大大下降的,很容易被遗弃;另一个则是交易中,女人是最受欢迎的货物之一,每当部落缺少什么东西,需要和游商或者临近部落交易了,最先被推出去的都是女人。

    如此下来,女人对部落的归属感没有男人那么强,男人和部落对女人的重视程度也不高,毕竟是可以买卖的存在,过不下去了就去卖,太少了就去买,更像是一种物品。

    二石并不怨恨部落,也愿意为部落牺牲,但内心总觉得灰暗而无望,无论部落是强大还是弱小,气候是好还是坏,她们都很容易被放弃,所以二石对未来从来没有什么希望,活一天过一天罢了。

    可陆轻轻无意中表现出来的对他们这些弱者的看重,却让她心头一震。

    二石还不能准确描绘出那“一震”的感觉,但昨天第一锅黑藤团团先发到她手上,而不是那些壮年的男人手上时,她几乎有点想哭。

    与生俱来的敏锐让她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才抓住这个机会向陆轻轻推荐自己。

    她本能地想在陆轻轻面前好好表现。

    陆轻轻不知道这个表面敦厚的女人内心的剧烈起伏,带上二石,她有自己的考量。

    毕竟人小体弱,还是个女孩子,虽然目前看来大城挺可靠,但出门在外,单独和几个壮汉在一起,她心里也有些没底。

    女性嘛,天生还是更相信同性,所以二石一站出来,她就把她拉来给自己当同伴了。

    安排好了人,就要准备路上要带的东西。

    “水是不用了,路上有积雪;食物的话,就带上三天量的冻妖芋片,黑藤团团也要带上,不仅要带够我们自己吃的,还要有多出来让大鹏部落见识一下。”

    陆轻轻心中有了警惕,就不会轻易造出新事物的词汇了,正好她也没正经给魔芋豆腐和蕨根糍粑命名,索性就用妖芋片和黑藤团团代替了。

    脑袋里冒出这么多关于食物的知识还可以用食神的传承糊弄过去,但创造那么多现代词汇就很可疑了。

    万一这个世界有像她一样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人……

    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雪橇鞋和雪橇车也用木鞋、木车代替了。

    “每人背一副木鞋,下坡或者平坦的地方能用上,穿在脚上的草鞋要编得更厚实些,把木车改一改,做得小巧一点,围上围栏,我们把要带的东西放在里面拉,大家可以轻松一点。还有身上的兽皮太少了,御寒效果太差。”

    说到这个陆轻轻也是无奈,部落太穷,这个个露胳膊露腿的,躲在洞里还行,这幅行头去爬雪山过草地就简直是找死。

    陆轻轻和角商量了一下,就和族人们征集兽皮,如今溶洞里已经温暖多了,族人们也比较愿意挪点兽皮出来,大不了接下来这段时间谁出门谁穿衣服,呆在里面的就裸着吧。

    所以百多号人凑一凑,也凑出不少兽皮,陆轻轻让三枝等妇女将其做成衣裤。

    这倒也不难,用石刀戳几个洞出来,再用绵韧的细藤穿过洞口进行兽皮与兽皮之间的拼接。

    陆轻轻的要求是能够包住臀的长背心、分别裹住上臂和前臂的“袖套”、分别裹住大腿和小腿的“腿套”,裸露在外的肘部、膝盖、肩膀腋窝已经脖子,就用绵软些的兽皮缠一缠,勉强保护一下——不过后者是陆轻轻的特殊待遇,大城他们包括二石都是不要的,因为不利于行动。

    最重要的是帽子,陆轻轻可不想被风吹裂头皮,翻来拣去翻出一张扇形的兽皮,也顾不上这块兽皮之前是让人穿在哪里的,围成一个锥形,往头上一戴,两边个钻个洞,系上藤条,藤条绑在下巴,这顶锥型帽就算凑合完成了。

    陆轻轻或演示或解说,把这些活派下去,自己缩在自己的雪屋里思考武器问题。

    光石刀石斧也太草率了吧,杀伤力太弱了,更毫无远程攻击可言,虽然大城有一把弓,但还是不够。

    面前不远处火堆静静燃烧,融融的温度往陆轻轻面上扑,她困意上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应该是半夜了,部落里的人基本都睡了,鼾声四起,陆轻轻有个瞬间有种自己置身于猪圈中的错觉。

    她嘴角抽了抽,在一片豪迈鼾声中,听到了压抑的低低的呜咽声,还有隐忍的呻吟。

    陆轻轻起身看去,是那个断了腿的奔和她的女人。

    陆轻轻此时也没有睡意了,就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走过去。

    “少酋长!”奔的女人忙抹抹眼泪惶恐地说,以为自己吵醒了陆轻轻。

    陆轻轻顺手拿了几条柴枝,来到奔的雪屋前,把柴枝添到快熄灭的火堆里,拨了拨,那火焰慢慢地又燃起来。

    她问:“奔怎么样了?”其实也不用问,她看奔的脸色惨淡,一脸痛苦,就知道不好受。

    但她也没办法啊,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受伤了只能靠自己熬,熬过去活熬不过去就死,更别说大冬天的,止血的草药都找不到。

    奔是条汉子,也是够能忍,满头湿汗,还喘着气对陆轻轻说:“还、还行,扛得住。”

    陆轻轻碰了碰奔的额头,凉凉的,没发烧,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又看了看他的断肢处,干涸血糊,白骨森森,一看就没做过任何处理,也是无可奈何。

    陆轻轻有些不忍,奔是为部落受的伤,另外陆轻轻也挺佩服他的,他是除了角之外部落里唯一单独拥有一个女人的人。

    角是因为身份地位摆在那,享有特权,而这个奔却不一样。他看着三十来岁,但他的女人却苍老得多,看着能有四十多岁,听说这个女人是他用半只兔子换回来的,换回来的时候就一副老态沉默木讷,部落里谁都瞧不上这个女人,奔却对她很好,两人的感情就慢慢好起来,虽然没有孩子,但女人被奔保护着,在部落里过得还算不错。

    别人觉得奔太傻,但奔却说他就希望有一个和他一起过日子的女人,老一点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陆轻轻觉得他的思想很先进,在大环境中尤其显得难得。

    能够救他就好了。

    才这样一想,忽然她浑身微微一震,侧身往自己右腰侧看了眼,眼中露出一丝诧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