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丫头聊过, 她还挺喜欢站在舞台上的, 你也知道咱们眼下有多缺主持人, 这不是跟你商量呢吗？”乔自通今日穿着一身中山装, 很有股子儒雅气质, 手指尖夹着一支烟，笑嘻嘻着不要脸的话。

    “商量个屁，哦, 缺主持人，就不缺翻译和外交官了？眼下什么最重要你心里不清楚吗？本来咱们发展就慢一步，在国际上话没分量, 眼下培养外交型人才才是最重要的！”姜怀民被乔自通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好好一个老学究样子的人倒是有了点土窝子村人的气质。

    “不然你看这样，咱们问问丫头的意思？”乔自通见姜怀民态度坚决，他也没什么底气。

    “问了也白瞎，我才不上你乔洞子的当！”姜怀民冷哼一声坐在自己座位上喝茶，气得他火都上来了。

    “你不问咋知道？我看丫头脑子挺灵活，她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这都啥年代了？咱们也得民主嘛！”乔自通还是不肯放弃，好不容易见着这样一个人才, 赵悦童简直就像是为舞台而生。

    可怜这年头还没经历过后世那种体验型教学方式, 赵悦童其实在舞台上表现虽然不错, 可放在传媒大学的学生里，也并不算出色，但放现在那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行, 那咱们就听听丫头的意思。”姜怀民见乔自通跟他这儿浪费了一上午的唾沫，就是不肯走，当即就叫人把赵悦童给找来。

    他还就不信了，那丫头自个儿愿意考了外语学院，还能跑广播电视学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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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想在外语学院上课，如果您那边有活动需要我，学校时间安排的开，我也可以去。”赵悦童过来后，回答让姜怀民心里舒坦了不少，随即喝茶的姿势也悠闲起来。

    “我听你们学院人才济济，功课很繁重吧？你要是到了广播电视学院，就凭你这能力，文化课没问题的话，那就可以直接跳级了，到时候不但能做主持人，我还能安排你在学校做助教呢。”乔自通没想到赵悦童不愿意去，可他也不是没准备来的。

    “要不要脸？悦童一直都是第一名，繁重人家也学习好。”姜怀民气笑了出来，“感情外交官就不需要出色的社交能力了？”

    “那个……姜爷爷，乔伯伯，你们也别吵了，我也没有做外交官的想法，老首长要我给他当翻译呢！”赵悦童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先那老首长当了挡箭牌。

    至于到时候能不能去？那谁得准，首长身边也不是谁都能呆的呀！

    “哪位老首长？”乔自通楞了一下问道，姜怀民倒是没失望，脸上更加红光满面起来。

    “还有哪位？当然是替咱们话的那位。”姜怀民一想到赵悦童这前途竟然如此展扬，心里就不出的激动，“那悦童你可得好好学习，我看你学着还挺游刃有余，有没有想法跳个级或者多学一门外语？毕竟在首长身边还是得越多才多艺越好嘛！”

    “……我在学西班牙语和德语呢。”赵悦童忍着内心的吐槽点了点头。

    “好！我就知道你喜欢学习，那没事儿你也去西语系和德语系都上上课，我会跟教授们，让他们多关照你的。”姜怀民特别欣慰的点了点头。

    “啊？那就不用了吧我，我喜欢自学，您可千万别！”赵悦童大惊失色赶紧阻止。

    她应付赵越瑾的考试就够累的了，再应付教授……还让不让她睡觉了呀？反正不懂的有网上课程的嘛，她又不着急！

    “那怎么可以？这样，我跟教授们交代一下，你不懂的自己去问，这总行了吧？”姜怀民也知道丫头估计不是太勤快，毕竟那时候李红刚天天去知青点找丫头都得等不少时间呢。

    “好吧，谢谢姜爷爷，那没事儿我就可以走了吧？”赵悦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推辞姜怀民的好意，反正去不去问在她，也就点了点头。

    “诶，我话还没完呢。”乔自通眼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倒是没他什么事儿了，这怎么能行？

    “有话你就，有屁……咳咳，没事儿赶紧走。”姜怀民翻了个白眼，守着赵悦童没好意思话太粗鲁。

    “过年期间咱们京都军区和西北军区这边都需要进行春节慰问演出，到时候丫头借给电视台一段时间，我们跟他们有个大型的联合演出，正缺主持人呢。”乔自通虽然什么事情都没办成，可到底没把眼跟前儿的事情给忘记。

    “那么大的活动让悦童上可以吗？沈霞和高开生不是还在吗？”姜怀民倒是没拒绝，只是有几分惊讶。

    “沈霞陪着她爱人在新疆呆了那么久，腿脚有些不好，没办法久站，那活动一下子就是四个时起步，她站不住。”乔自通也愁着这事儿呢。

    “要是这次活动可以的话，接下来文工团那边应该也需要丫头帮忙，本来是想请沈霞和高开生家丫头去的，但他家丫头早早就被西南军区那边借过去了，都没跟老高。”

    “那行吧，别耽误考试就行，悦童你有问题吗？”姜怀民点了点头，温和地问赵悦童。

    “我没什么问题。”赵悦童想着年后的战争，心里还有些发沉，但她被李红刚叮嘱过，什么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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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在十月中就下了78年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还是鹅毛大雪，只半下午的功夫到处都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婶儿，在家吗？”赵悦薇的大辫子已经剪掉，变成了江姐头，她穿着深蓝色的大棉袄，提着三个油纸包就进了四合院。

    “哟，悦薇来了？快进来，正好悦童刚回来，路上还摔了个屁股蹲，我刚给扶回来。”高二婶正好在门口，看见赵悦薇就拉着她往里走。

    “高二婶，林二婶不在吗？正好稻香村刚出了萨其马，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给您和林二婶都各了一包，一会儿您帮我给林二婶呗？您和家人尝尝，好吃我下次再给您带。”赵悦薇虽然已经上了大学，可好歹工作了几年，现在在北大学的也是公共关系学，出来还是在政府工作，那嘴儿还是甜得很。

    “快别，提进去给你妹妹吃，我看她摔得眼泪汪汪的，正好让她吃点好吃的。”高二婶听赵悦薇话高兴，连拉带扶着赵悦薇往里走，的东西却不肯接。

    “给她一包就够了，正好这是今天新出的，没多少，您别嫌弃呀，我记得林二婶爱吃甜来着！”赵悦薇也不是一般人，在进去第三进门之前到底还是把萨其马塞在了高二婶手里。

    “这丫头，可比悦童脑子好使，怪不得能上北大呢！”高二婶看着赵悦薇进门，眼神中忍不住的夸赞。

    “娘您谁呢？谁上北大啊？”高自强也从外头进来，见高二婶提着两包东西，直接接了一包过来。

    “啥东西这么香？快您先吃一个，好吃的话我给丽红也买点过去。”高自强开油纸包，里头抱着十块儿方方正正的萨其马，他先塞了一块儿给自家娘，然后才自己吃起来。

    “您别，还真挺好吃，在哪儿买的啊？”高自强一边吃一边问。

    “听是啥稻香居，对了丽红这都开学一个多月了，咋还不来看咱们呢？”高二婶进门口先替高自强把身上雪花给拍了拍才问。

    “她爷爷去年走了，这刚回来没多久奶奶也走了，是自己披麻戴孝的，过了这段时间再上门，不然再给咱们带来晦气。”高自强大大咧咧回答道，完就被高二婶给拍了一巴掌。

    “你个傻子，人家那么你就那么应着？长辈去世本就够难受的了，你还不多安慰一下，你……气死我了，就你这脑子啥时候才能娶上媳妇儿啊！”

    “她毕业就能嫁给我啊，都好的了。”高自强揽着高二婶肩膀往里走，“您就放心吧，她家是京都的，咱们也落在这儿了，等她从师范毕业，我们就结婚，一定尽快给您生大胖孙子。”

    “哼，得跟不用我操心似的。”高二婶被自家儿子哄得脸上露了笑，到底没啥，直接进去给高自强拿钱，让他给于丽红买好吃的。

    “梁婶儿，晓琳姐，童童，就你们仨在呐？”赵悦薇提着东西进门，看见赵悦童正靠在梁玉微身上揉屁股，嘴角抽了抽才笑着进门。

    “诶姐，我不是下周回去看爸妈么？下着大雪这路一不留神就能摔个屁股蹲儿，你怎么这会儿来了呀？”赵悦童龇牙咧嘴坐起身来，特别随意跟赵悦薇着招呼。

    “你当都是你呢？”梁玉微拍了拍她脑袋，才看着赵悦薇笑道，“来来来，快来坐，外头冷着呢，炕上暖和。”

    “晓琳姐你能吃萨其马吗？新出来的可好吃了。”赵悦薇并不在意自家妹子话那个彪劲儿，只笑着开萨其马让邓晓琳看能不能吃。

    “还真是挺好吃，我现在啥都能吃，再有一个多月就能生了，这会儿不怎么挑口了都。”邓晓琳跟赵悦薇这一年多也挺熟悉了，不跟她客气，点点头就拿起一块来。

    “呜……原来新做的萨其马这么好吃呀！”赵悦童给梁玉微和赵悦薇一人塞了一块，自己也吃起来。

    以前她吃的都是包装袋带防腐剂的那种，没想到这新做出来的如此好吃……

    “得跟你没吃过一样，哪回冬天你不撒娇滚的让咱妈给你买？”赵悦薇笑着点了点赵悦童的脑袋，反正人家婆家也当闺女养，她也不介意赵悦童这娇惯样子了。

    “对了，你今天过来有事儿？”赵悦童吃了三块才停下，不然一会儿吃不下去晚饭了，她转头看着赵悦薇问。

    “嗯……也没啥事儿，就想跟你唠唠嗑。”赵悦薇迟疑了下才笑道。

    “那你们俩唠，我去叫人过来做饭，晓琳就搁这屋呆着，累了你就躺会儿，不累就看会儿书。”梁玉微听出赵悦薇估计是有事儿要，直接笑着站起身来。

    “娘你出去走路心啊！”赵悦童跟着一起出门，很懂事地关心了一句，才带着赵悦薇进了屋。

    “你想唠啥？来来来，我陪你唠。”赵悦童端了盘儿瓜子过来放在炕桌上，也不管赵悦薇干啥，直接盘腿坐下来就开始嗑瓜子，还摆出了一副知心大姐的样子。

    “……”不知道为啥，看着自家妹妹这种标准媳妇的样子，赵悦薇突然有点不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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