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首战告捷
大理寺卿傅博年去了一趟燕州府后,回来居然就被皇上给下了大狱,这事儿闹得满朝风雨,纷纷猜测此间利害。
平日里同傅博年走得近些的那些官员们,无不两股战战,深恐皇帝一个不高兴,将他们也一并抓了去,同那傅博年在牢中作伴。
不过,众人忐忑了一阵过后,竟是发现不光傅博年被下了狱,而且那最受皇上信任的相爷魏思忠也因此被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一个月。
这才了然,定是傅博年有什么事惹怒了楚景辉,顺带着将他的老师魏思忠也一并拖下了水。
而远在燕州大牢的杨清,却是收到了一封密旨,因他暗中所查到的有关北凉左相离奇故去的真相,告知给了北凉朝廷后,北凉自知理亏,也未再提及那和谈一事,便将尚且滞留在燕州的杜良材等人给召了回去。
同时,还赔付了一笔不的抚银,用以安抚因此事而受到无辜牵连的燕州节度使杨清。
只不过,杨清将这笔抚银,全都充入了燕州府库,用以救济那些家境贫困之人。
因此举,被上报至朝廷后,杨清又得到了楚景辉的一道嘉奖。
一时间,杨清这位原本并不怎么引人注目的燕州节度使,成了炙可热的人物。
燕州府,大牢
“少爷,着实委屈了你在这个腌渍之地呆了这么些日子,现在咱们总算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去了。”
不二替杨清披上了一件轻薄的披风,便跟在他身后,昂首出了这燕州府大牢。
杨清在这牢里呆了不下个把月,原本就十分显瘦的脸颊如此更是清瘦了不少,脸色也因为久未见阳光而显得苍白无血色。
“大人,不若让府中的府医替您诊治一番,调养一下身体?”
戴升此次亲入大牢,将杨清自那牢狱之中迎了出来,心里也是十分地感慨。
他十分佩服杨清为了将特使案中的真凶逼出水面,不惜牺牲自己的安危进了大牢。
当下看到杨清此番神情,不由得关切地道。
“无妨,本官静养几日便无大碍。”
杨清谢绝了戴升的好意,在不二地陪同下,回到了柳巷杨府。
柳巷,杨府
杨清一回到府中,便沐浴更衣,一切打理妥当后,才再度走了出来。
出来时一抬头,便看到江之洲正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着他。
“此次我们以对方轻敌之际杀了他们一个措不及,顺利地斩断了魏思忠那条有力的臂膀,正可谓是首战告捷!”
杨清也坐下后,便对着江之洲道:“不过,依着那魏思忠的性子,此事过后,定会更加谨慎。”
“没错,不过那摄政王的野心越来越明显,他会拿和谈一事再度逼迫西楚就范。”
“摄政王”
杨清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想来咱们的相爷,很快就会有所反应了。”
魏思忠虽然被令闭门思过一月,既不能外出亦不能会客。
但是这一个月,所能派上的用处,可要比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要多得多。
杨清一想到这些,心头便闪过一丝异样。
不过那异样之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快到杨清根本就没有抓住那思绪。
看着杨清沉默下来,江之洲便适时起身道:“你刚刚遭了那么大罪,切不可再费力劳神。好生养着,我就先走了。”
半月后,杨清自京城来的邸报中得知,那傅博年将自己的问题交待得一清二楚,包括在任期间私下收受贿赂,参与买官卖官等等。
楚景辉因此大怒,朱笔御批斩立决,秋后执行。
至此,魏思忠这一条原本极为稳固可靠的臂膀,彻底地被废弃了。
这本是一件令人极为开怀之事,但不知为何,杨清总觉得心头笼着一团乌云。
就这么一直在那里徘徊不去,令他心生烦躁。
为此,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此前的那些行动中可能存在的被他所忽略之处,以便以此来确认这烦躁根源。
待到他觉得略有头绪之时,忽闻自那府衙送来了最新的邸报。
杨清打开慢慢端详一番,心头那团乌云忽得如大风吹散。
他终于知道了,此前那不安之意,所为何来。
邸报上称,因杨清屡建奇功,因此,特令他择日返回京中,参与宫中千寿宴。
这看上去,是一件大喜事。
因为每年朝中的千寿宴,都只有那些身在京城的官员们参与。
外放官员也不是完全没有资格,只是基本上均为皇室成员,那些拥有土地的皇亲贵族们。
而像杨清这般,不过是区区一方边地节度使,却是破例受邀。这恩典,摆明了有些过了。
戴升倒是一如既往地替杨清高兴,皇帝如此破例召见杨清,不就是看在他功勋卓著么?
此乃好事,大好事!
杨清自知与戴升不能言明此中利害,但皇命不得违,他只能在暗中同江之洲碰了一面,让其密切关注燕州之动向后,随后便带着不二,动身返回京城。
不二也知道杨清的心情不佳,因此将那马车里面布置好后,便让杨清坐了进去,而他自己,则是同马夫坐在了一块。
马车刚刚驶出燕州城城门,便看到自城门处缓步走来一道身影。
“慕容姑娘?”
不二看着来人,愣了一愣,正想回头向着杨清道,便见他已经伸撩开那马车帘子躬身出来。
“听闻杨大人此番是要回往京中?”
慕容倩对着杨清那道略显苍白的脸,心头涌上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了这么一句。
杨清也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比此前清瘦了许多的女子,稳声道:“不错。”
“那”
慕容倩暗中咬了咬唇,挣扎了半晌,最后只了一句:“此去关山险阻,大人一路保重。”
杨清对着慕容倩双一拱,行了一礼:“多谢慕容姑娘前来相送,此处风大,还望姑娘亦多保重。”
杨清完,再度回到了马车之上。
而直到这车已经驶出很远了,杨清往后一望,依然能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在那城门处伫立。
他那搁在膝盖之上的,又慢慢地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