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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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老夫人面上的神情看似关切,但是那一双眼睛里,却满满的都是算计。

    从一开始,她就不希望曲然能够高嫁。

    因为曲然一旦高嫁,那么曲然母亲留下的那笔嫁妆,就与曲老夫人完全没有关系了。

    当然,现在曲相丞和昌平伯已经分家了。

    纵然曲然嫁给旁人,那笔嫁妆也不可能落回到曲老夫人里了。

    但是如果曲然高嫁,并且是嫁给景王,那么曲相丞日后的飞黄腾达是指日可待。

    原本昌平伯依附着曲相丞,这日子也能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不定还能有什么甜头。

    现在曲相丞提出了分家,他们两个人对外就是各自为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通过昌平伯接近曲相丞了,而昌平伯又毫无为官的能力。对于昌平伯府未来的日渐衰微,曲老夫人都是可以预见的。

    只是这些事情,她怎么能乐于接受呢?

    她要让曲相丞更加的倒霉,起码不能比昌平伯过得好!

    所以,对于曲然的婚事,她要极尽挑唆之能事。

    对于她这点心思,在座的人大多还是了解的,只是没有一个人明白着出来。

    景王也明白自己今天到昌平伯府是有一些唐突了,但是他一点都不后悔。

    即使他来了,沈如莹都敢在那里胡八道。若是只有曲然孤身一人,都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情况。

    所以,面对曲老夫人的询问,他面上没有丝毫的异样,淡声道,“老夫人,您的对。婚礼之前,我们还是要恪守规矩。不过,昌平伯府和沈家的规矩,今天也真的是让我见识过了。”

    如果前半句话,让曲老夫人有一种拿住了景王软肋的感觉。

    后半句话,让她原本笑盈盈的面色就是一僵,眼神里更是透出了几分凉意。

    只是景王与昌平伯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纵然曲老夫人心头充斥着重重的不满,并不敢真的表现出来。

    她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带着几分无奈的道,“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我们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王爷,关于然姐儿的名声,你总是要放在心上的。”

    “老夫人放心,我将然放在了心上,她的名声自然也放在了心上。否则,今晚看到沈青无礼,我也不会出了。”

    听起来是在表示对曲然的在意,但是言语之外,却处处表示出了对沈家的不满。

    不管怎么,沈家终究是曲老夫人的娘家。听着旁人这么一句句的贬低,她的内心怎么受得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她带着几分无奈的道,“这些年,沈家确实是走向了败落,但是终究是书香门第。若不是受人构陷,怎么能出现那么多的问题?”

    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视线落在了曲然身上,其中的意味很是明显。

    曲然淡然的端着茶盏喝着茶水,完全没有话的意思。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她出言怼了曲老夫人,那么就是目无尊长,各种各样的帽子都会扣下来。

    在重孝道的大周朝,有了这样的名声,日后是极难容身的。

    何况又容凛在,她怎么可能吃亏?

    所以她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喝茶,直将曲老夫人的话,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

    眼看着曲然一脸惬意,完全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的模样,曲老夫人内心充斥着不满。眼看就要出眼什么,景王先开口了。

    “老夫人是旁人构陷沈家,可是据我所知,无论是沈莹莹和沈如月红杏出墙,还是沈青唐突然,都是他们的问题吧?”

    眼看曲老夫人还想什么,景王眉头微皱,淡声道,“沈家先祖的骄傲,都被他们这样的子孙败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怕是沈家先祖都不得安生。

    既然老夫人是沈家的外嫁女,又是然的祖母。那么,与沈家自然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在这样的情况下,本王自然不能让沈家先祖受辱,若是沈家继续这么胡作非为,本王就要代为处置了!”

    这番话的是掷地有声,更是有着森冷的兵戈之意。

    像曲老夫人这种常年在闺阁中的人,怎么受的了这样的森寒之意,当即面色就变了,音调里也有了明显的颤抖,“王、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老夫人,你也不希望先祖因为不孝的后代子孙蒙羞吧?与其一次次让他们损伤先祖的名誉,不如直接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也省的越做越错,越错越大。”

    曲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慌的道,“你你想做什么?”

    “老夫人应该明白,与其让他们铸成大错,等到圣上下旨,不如在发现问题的时候就将其遏制。否则,一旦波及开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昌平伯府。”景王道。

    他的很是淡然,但是无论是曲老夫人还是坐在旁边的昌平伯,心头都是一凛的感觉。

    好似一把错骨钢刀已经出现在面前,随时都有将他们分尸的可能。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面上的惧意很是明显,没有丝毫的遮掩。

    景王也没有继续什么,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之后道,“伯父,时间不早了,该告辞回府了吧?”

    似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提醒回府的话,但是曲相丞明白,这是景王在暗示他,既然已经分家,就要学会划清界限。

    曲相丞做父亲或者有问题,但是为官还是理念还是很清晰的。

    当即他就站起身,与曲老夫人和昌平伯告辞之后,带着一家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眼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曲老夫人眯起了眼睛,眼神里透出的是明显的惧意。

    在他们都离开之后,昌平伯压低声音道,“母亲,这个景王,完全没有将你当长辈的意思!”

    曲老夫人冷笑了一声,“他为什么要将我当长辈?谁都知道,我不过是曲相丞的嫡母,与曲相丞毫无血缘关系!这么一分价,我们之间可以是毫无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