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院，曲老夫人那边，也在暗暗忧虑着。

    “陈嬷嬷，你老二是不是要升官了？不然怎么突然变了性子？”曲老夫人问身边的心腹陈嬷嬷道。

    陈嬷嬷回答：“奴婢觉得有这可能。”

    曲老夫人的脸上显露出复杂的神色，她既希望曲相丞升官，给昌平伯府带来荣耀，又不希望曲相丞把大房压过去。

    “你这升官的为什么是老二，不是老大呢？”曲老夫人惆怅道，“老二虽然叫我一声母亲，但我毕竟不是他的生母，我怕他的官做大后，把我放在眼里啊！”

    陈嬷嬷笑着宽慰她：“老夫人，您多虑了，不管怎么样，你始终都是二老爷的嫡母，是昌平伯府的老夫人，这一个孝字大过天，二老爷难道还能对您不敬不成？”

    完后，她见曲老夫人还是有些愁眉不展，便接着又道：“顶多就是以后这府里主事的，多了二老爷一个罢了，咱们对他多尊敬一点，给点面子就行，不至于越过大老爷去的，更不可能不把您当回事。”

    闻言，曲老夫人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她细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也是，是我一时糊涂了。”曲老夫人叹息道。

    陈嬷嬷笑着：“老夫人您才不糊涂，您不过是被二老爷突然的变化惊到了，一时没想到这茬罢了。”

    她这话得讨人喜欢，曲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了笑。

    “老夫人。”陈嬷嬷接着道，“依奴婢看，二老爷未必是因为升官了，才有底气改变了对您和大老爷的态度，也许他只是心情不好，才会一时失了分寸。”

    曲老夫人沉吟了一下，道：“也有这种可能。”

    顿了顿，吩咐陈嬷嬷：“不过可能性比较，你去告诉老大，让他打听打听朝廷里有没有老二要升官风声。”

    “是，老夫人。”陈嬷嬷应了声。

    “现在就去，不然我这心里始终不安宁。”曲老夫人催促她。

    陈嬷嬷点了点头，行了礼，转身出去了。

    她去了昌平伯那里，如实转达了曲老夫人的意思，然后回了松鹤院。

    昌平伯被昌平伯夫人和曲老夫人接二连三的催促，也坐不住了，当下立马就出门去打听了。

    通过他们的谈话，曲蕊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不再哭哭啼啼的，揪着帕子，心情复杂。

    与此同时，芳华苑里，曲然正在听杏儿汇报情况。

    之前，沈如月刚得知沈青受伤出事的时候，就怀疑是曲然动的脚，一时冲动，当众质问曲然，表露了自己的怀疑，引起了曲相丞的不满。

    虽然后来她及时反应过来，给曲然道了歉，但是后来却再一次怀疑和怨恨的眼神看曲然，并当场被曲相丞看到。

    这一次，她依然很快就给曲然道了歉，把事情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但是曲然却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

    沈如月此人不多么有大智慧，最起码聪明还是有的，尤其是在曲然上吃过亏之后，行事更加谨慎了，怎么会在同一件事上犯两次错误？这种愚蠢的行为，实在是不像她。

    很早以前，沈如月身边的丫鬟绿腰，为沈如月做事，却被沈如月放弃，被乱棍打死的时候，下人们对沈如月就不是很忠心了。

    那时候，曲然趁让杏儿去收买了一个叫做红鸾的丫鬟，让她一直监视着沈如月，一有动静就向曲然汇报。

    一直以来，沈如月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汇报的情况，红鸾那边就没有消息传过来，直到这次，曲然命令杏儿去接触红鸾，问问她知不知道沈如月最近为何不对劲。

    “姑娘，红鸾，夫人最近心情一直不好，闷闷不乐的，常常唉声叹气的，至于为什么这么不开心，红鸾就不知道了。”杏儿给曲然汇报着情况，解释道，“红鸾只是倚兰院的二等丫鬟，不常贴身伺候夫人，知道的情况有限。”

    曲然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能贴身伺候的一等丫鬟，那可都是沈如月的心腹，就像杏儿之于她，不是曲然能够轻易收买的。

    但是就这么点消息，实在分析不出来什么，曲然问杏儿道：“还有别的消息吗？一些零碎的，看似无用的消息也可以来听听。”

    杏儿思索了一下，道：“红鸾倒是也了一些，她，夫人有时候会让她送东西去秦府，还会收到一些来自秦府的信，每次看完信，夫人心情都会不好。”

    “秦府？送东西给沈莹莹？”曲然轻嗤了一声，“看来沈莹莹过的不怎么样嘛，竟然还需要沈如月接济。”

    杏儿道：“听自从上次，秦公子在咱们府上闹出那种事情后，秦家就对表姑娘很不好了，经常故意苛待她。”

    着，她的语气有些疑惑：“姑娘，奴婢不明白，表姑娘受了委屈后，为何不向沈家求助，而是给夫人这个姑姑写信呢？”

    回忆起和沈莹莹有关的一切，曲然讥讽的勾了勾唇角，轻笑两声。

    “很简单，因为沈莹莹不想在娘家人那里丢了脸面。”曲然道，“沈家也不是铁板一块，沈莹莹的几个堂姐妹可都等着她的好戏呢，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允许自己被别人嘲笑？”

    闻言，杏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曲然笑了下，笑容几许嘲讽。

    事实上，自从沈莹莹算计曲然失败，自己做了丑事，被秦勇娶回家去后，沈家就已经不待见沈莹莹了，嫌她丢了家族的脸，也就只有沈如月这个姑姑记挂着她。

    “杏儿，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消息？”曲然问杏儿道。

    杏儿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回姑娘，没有了。”

    曲然了然，道：“看来，沈如月是在为沈莹莹的事烦心，才会精神恍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着，她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只是这样，白让我上心了。”

    “姑娘您这是谨慎。”杏儿笑着道。

    曲然点了点头，吩咐她：“好了，让红鸾接着注意沈如月那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