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梨花荷包
陈世润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和陈子良争辩个你来我往,暗卫直接敲门流火开门看到后,心里猛然一震,感觉是出事了,陈世润在看到他来的时候亦是如此。
陈世润没有听他汇报,仅仅是看到了而已,就立马起身,:“话不投半句多,来去也是枉然,不打扰太子休息了。”罢,抬腿就要走。陈子良那里会让他就这么走了,直接给时方使了个眼色,时方直接帘的拦在了陈世润棉签,流火侧身拦在了中间。
场面一顿僵持。
陈世润回头,看向陈子良,邪魅一笑,挑了一眉:“太子这是何意啊?”
陈子良道:“问王叔的话,王叔也一直没有回答呢,她在哪儿?”
陈世润莞尔:“太子能力如此之大,就算我不,相信你也能查到的。流火,我们走。”罢,他直接向前一步,流火直接一掌拍向了时方,时方向侧面躲避的同时,陈世润和流火直接瞬步出去,路过时方的时候,陈世润直接抬补了一掌,时方赶紧躲避,毕竟对方,是九王爷,他不敢硬来。
陈世润他们直接一跃房顶上,他与流火了句:“你们留下断后。”然后自己赶紧飞去了西部。
那个暗卫和陈世润此次前来带来的人刷刷刷的出现在了屋顶,太子的人也追了上来,全部被流火拦截。
流火站在那,淡漠的看着时方和太子人马,他冷冷道:“任何人都不能放过。”
——
大明国北境
苏白的大帐内静悄悄的,连烛火也没有点起。大帐外,有士兵们在把守着,其他几处营帐都点着灯,也有巡逻的侍卫们在来回的走着。此刻已经是下半夜,营地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事,此刻就只是例行巡逻罢了,营帐内的人,都陷入了梦乡。
苏白翻了个身,他原本睡得就很浅,翻了个身后,突然睁开了眼,猛然坐了起来。他有点儿没反应过来神,四下看了眼,又愣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是在北境营地。
他没有再次躺下,而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向后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背部,刚刚起身有些过于用力,背部有些抽筋的感觉。
这一觉,他睡得甚是不安稳,梦里,他回到了儿时,又辗转到了梨园,又转眼到了崖臂边,眼睁睁的看着她坠崖,被擒,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拼尽全部,护她比自己更好一些
原以为,她此后,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原以为,她的失忆,是上赐予的会,原以为,远赴南境寻人,她会明白自己如此看来,都是自己的以为罢了,是不是从那开始,他俩之间,就不存在什么关联了?怎么会怎么可以
夜深人静,苏白寂静的坐在床上,他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过于委屈和无奈,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脸上的泪水,竟悄然的流了下来。他无奈笑了,闭眸仰头,不让自己在泪流。也只有深夜,才能让他静静的想着她的事情,那日兰芝在屋里,对自己的话,她的那个四年,原来,都在梦幽谷;又想着,那日战在祠堂里对自己的苦口婆心
“呵冉儿你我,可能就止步于此了但是,无论如何,既然陪伴你余生的人不是我,那也一定不是他。”苏白喃喃着,陈世润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一件件一桩桩,二人虽有矛盾,但他绝对不会伤及无辜,但是陈世润不同,他竟然利用冉儿为引,行刺自己,导致了冉儿之后的种种。如此利用,如此引诱,他绝对不能接受。更可气的是,那四年,竟然也都在陈世润的陪伴之下
他看向桌子的位置,掀开了被子抬腿下床,摸索着到了桌子前,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他摸出了怀中绣着梨花的荷包,这枚荷包看着年头已经很久了,并且女工也是一般般,看着很稚嫩的感觉,但是苏白拿出来它的时候,却视若珍宝一般。
——阿宣,你看,这个是今年的荷包,我是不是有长进啦
——阿宣,这是我开始学女工的第六年,也是我送你的第六个荷包,你要都好好收藏哦
过往一幕幕,在烛光下面的闪烁着,他神色柔和的看着中这枚七年前的荷包,淡然的打了开,里面,便是纸鸢留给他的那封决绝的书信。他抿着嘴,昏暗的灯光下,他将那封信打开,皱着眉头,一字一句的再次读完。最后的最后,他放下信,身子向后倚着靠背,嘴角勾勒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有气无力的拿着信纸,默念着最后那一句话。
“你放过我,我放过你三里清风三里路,步步清风再无君”
横在他们之间的,不是其他,而是那一年的那场大火,白府上下的七十八口人命
他已经过了无数次的与他无关,但是,又可否真的无关?从头到尾,他都知晓,从头到尾,他都看在眼里。那些除她以外的,他无能为力,自始至终,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她,守护她,唯她一人而已
“呵”
又是一抹无奈凄凉的笑。两行清泪流过,他看着那桌边的炭盆,握着信纸的力道重的有些骨节发白,他闭上了眸,将那信纸扔入了火盆之郑本已经要熄灭的火瞬间燃烧了起来,营帐外面,士兵们都在闭目养神的守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大帐内的微弱火光。
苏白静默的瘫在椅子上,目光愣愣的看着那信纸被燃烧,看着它一点点的变红、变黑,所有的字体,被烈火吞噬,一字一句,字字诛心,句句绝情。
罢了,罢了。最后,我能为你做的,便是让你看清眼前人。谁都可以,谁也都不可以。可以是世上任何人,却不能是他。
苏白有气无力的拿起了桌上的荷包,轻柔的抚摸着已经开线的梨花刺绣,就那么静谧的,本在沉思的他,猛然的感觉到了里触感有些不同,他看向中荷包开线的梨花位置,刺绣的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凑近了烛光,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他拉着那个裂开的白线,一点点的将这朵本不秀气的梨花拆开,里面,赫然的放着一张泛黄的丝绸,只有指大,苏白心翼翼的抽出了它,他的,在抖,心,也在抖。
“战!战——”
北境的将军大帐内,一个浑厚的声音吼着,叫着,十分的急促,在呼唤着那个他最信任的人。
他中的丝绸,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两排字,是他最后的稻草,也是重燃他眼眸中希望的火光。
——待我长发及腰,阿宣娶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