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前尘往事有缘无份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着,陈世润和陈世宣每隔几个月就能回来住几日,每次他们二人回来,都回来探望白冉儿和白玉儿。陈世宣即便涨了年岁,但他的带礼物能力也是不如战和陈世润的。这几次回来给白冉儿的带的要么是北境特产药材要么是奇异的石头摆件,要不是后续战看着白冉儿脸色是在不好,便点播了陈世宣几句,看一看女儿家的东西,首饰什么的,这才慢慢的有所长进。
陈世宣在北境苦寒之地,陈世润在南境闷热潮湿之地,他俩虽然都会回来王城,但是这几年却一直也没有碰到一起过,都是错开那么一个月半个月的,所以几个伙伴从白冉儿十岁那年起,便也没有怎么正式的聚在一起过。
白冉儿和白玉儿每周都会回去凤凰城一次,后来,尘儿师父到王城的武馆教学,便直接将尘儿也带到了王城,这下在王宫的两姐妹便经常去宫外探望尘儿了,有时候,还不回凤凰城了,直接在尘儿那面安排客栈姐妹三个一起住下的,自然了,都是有侍卫的,也都是经过宰辅默许的。
在白玉儿十四岁生辰的时候,陈世润和陈世宣并没有回来,她们在王宫里的教养生活也结束了,已经整整三载了,白冉儿也马上要过十二岁的生辰了。这一年,很多事情接连发生,有种莫名的紧迫感和压力福从陈世宣给她的信中,她就能感觉到,王城的,要变了。
白玉儿的生辰宴后,大夫人便收到了王宫送来的密函,没有通过宰辅,而是直接交给了桂嬷嬷,转交给大夫饶黄皮信函。
大夫人拿到信件的时候,直接进了内院,在自己房中谨慎的看了一下信件的封口,确定是那个饶私印无误,才让桂嬷嬷去把门,自己融了封口的腊印,缓缓打开了信件。
她还是有些激动的,因为这是时隔二十来年,再次受到他的信件。
借着幽暗的烛光,她皱着眉,缓缓的看了下来,越到后越,越揪心,直到最后,留下了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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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妹亲启
已有十八载未给妹妹写信,今日提笔,甚是感怀。
念,年少轻狂,不知珍惜,辜负眼前人,徒生孤寂。然,枕边人寥寥,却终不抵往事温存。
已过去,陈年旧事,不敢再提,不奢求原谅,但求吾妹安稳。
近日来,吾身感疲惫,不知是否大限将至,时而昏花,时而呆滞。
王宫早有异动,已让宰辅暗中打点多年。
太子晚成,三子蠢蠢欲动,四子亦暗中端视。然,太子终究大统,王后勤勤恳恳,日后辅佐定然也尽心尽力,吾放心。
三子亦是虎狼之才,有勇有谋,可终究不是李氏所出,恐日后对李氏不公,对太后不公。又觉今日异动颇多,怕是要寻得时而动。吾已老矣,且静观其变,都是命数使然。
但,王宫异动必牵连各官府邸,近日来,吾妹不要随意走动,家中孩童也要叮嘱一二。若大明变,吾付两封圣旨于此,且是最后的保命之牌。
一则立白府继任下一朝宰辅之位,两朝元老世代功勋,且佑吾妹和孩子一方太平。
二则立位之书,朝堂之上,若是太子继位,此书焚烧即可,雍儿宅心仁厚定能厚待白府上下;若是三子四子继位,二人狼子野心,恐朝堂一朝生变,此书在尔等动白府之时,便可拿出,前朝宰辅握前朝王上圣旨,立太子继位。倘若太子已不再,便也是你们的保命符,换得一方净土,归隐北方乡下,过着平凡生活,如此亦甚好。
吾做不到的,他能替吾做到,每每见到宰辅,便心生羡意,如斯如是,已经晚矣。
策马奔腾,扬鞭塞外,大漠飞烟,孤影一双人,宛如前生,恍如来世;
红衣盛妆,金戈铁马,血泪相送,终为他人妻,宛如醉生,恍如梦死。
寒月,终究是我对你不住。
——
信件包的后面,还有两份信,便是信中所提及的圣旨。大夫人泪如雨下,将那信件死死的握在拳中,而写信之人,正是当今王上。遥想当年,过往种种,她乃武将之女,与王上相识于边疆塞外,金戈铁马,碧影佳人。可是,他终究选择了下,而负了她。她理解他,明白他,当时格局,只能如此,她可以等他,等他凤鸾金帐,迎接自己回宫继任后宫主位,但是她不愿,她本性孤傲,既然已经被放弃了,无论是何种缘由,都不足以是他们两个人感情的借口。
于是她卸下战甲,披上红装,嫁给了他的最好的弟兄,白氏,那也是自己的青梅竹马,那也是一直爱慕自己的人。得不到所爱,倒不如被爱。
十里烟花十里路,他的凤鸾一直跟在白府喜轿的后方,王上终究错过了她。
白府大门一关,两人已是两世人。
那日,大夫人独自在房中,哭了很久很久。白府老爷就站在门外,看着星辰满月,孤饮了一股清酒,当做是与大夫人一起过了月圆之礼。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更夫敲了几更,大夫人唤了一声门口人,宰辅便睁开了眸,宛如没事人一般,眼里满是温柔。
“夫君,外面更深露珠,进屋吧。”
梨花微雨,次日花瓣凋落满园,白冉儿端坐在之前的梨园中静静的吃着梨花糕,今日,听长姐,娘亲去了三皇子府,不知为何,她总是心中忐忑,娘亲知道自己心思,不在陈子良身上,而是属意于七皇子,大夫人都明白,也都看在眼里。
此一去,不知是否是为了退亲,如今朝堂之上三皇子独大,她虽然为臣子女眷,但是也听得到几分闲言碎语,陈世宣书信中也多次提及,要她佩戴好自己送予的匕首,他很快就会回来。不知道,这日后是太子继位还是三皇子上位,而哪个人,才是对阿宣有利的人,才能让阿宣的权势稳固,能在三皇子下,将自己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