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二章陆婆子指路
这个妇人正是陆婆子,今日她的丈夫也在苏晓晓家开荒,一天十个铜钱,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方才陈绣娘喊她大婶时,已经引起她的不快了,这会儿见她又问荒山一事,顿时提高了警惕,多一个人去做事,她家就要少拿十个铜钱,于是她留了一个心眼,先套套对方的话。
“我们也去那里开荒山哩,听一天十个铜钱哩。”陈绣娘见是杜家村的村民,想着以后要在这里住下,于是想套套近乎。“咱们是菊花的爹娘。”
“哦,他也去?”陆婆子指了指李涛,陈绣娘笑着点点头。
“是哩,他虽,但力气大,给五个铜钱就够了。”
陆婆子一听这一家子老也是去苏晓晓家的后山做事,眼珠子一转,便想出了一个法子,她往后山的反方向胡乱指了个地方,“就在那里,一直往前走就是了,离村子里比较远,山上很多人,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多谢了,多谢了。”
“不用谢。”陆婆子挑着粪桶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来,见陈绣娘一家真的往她的地方去了后,她松了一口气,嘴角也笑得弯弯的,“贪心不足,一个连锄头都提不动的孩也想拉着过来做事,想银子想疯了,我呸!咋这么不要脸哩。”
陆婆子骂完后,挑着粪桶,哼着曲儿去田里了。
李菊花来到苏晓晓后,先是在苏家看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好东西,见苏晓晓正在后院的菜园子里种菜,于是凑了过去。
“晓晓,你在干啥哩?”
“种菜呀。”
“这是啥菜?我咋没见过哩。”
“你都不种菜的,咋会见过哩。”
苏晓晓种的正是去年那个跑船的给她的一包种子,前段日子被她种下了,如今已经刚破土而出,她每日都会来看,心翼翼地看着。她也不打算告诉李菊花实情,不然这好不容易长出来的秧苗,定会遭了她的毒。
“娘,上哪儿去了哩?”
“娘在喂猪。”
“那你忙,我去找娘了。”李菊花也知道在苏晓晓这里,她讨不到东西,于是去找珍珠嫂了,当她明来意后,珍珠嫂摇摇头。
“没有,这几日后山开荒花了不少银子,咱家整日都在吃豆腐和红薯,哪还有其他好吃的呀。”
“娘,咱家来客人了,总不能让客人也跟着吃这些吧。”
“吃一两顿叫客人,长住的话,那不叫客人,叫打秋风。这是你自个儿地事,你自个儿想办法吧,咱家就菜园子那点菜,这会儿想吃都吃不上。”
“娘,还有一事,就是”
“菊花,我从前就跟你爹过,泥鳅以后成亲有了孩子,就过继一个给你和平哥儿,泥鳅是咱家的孩子,他的孩子也流着咱们苏家的血,到底还是咱们苏家的人,你就不必担心。跟苏家没有血亲关系的,咱家都不认,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不等李菊花开口,珍珠嫂自个儿把事情明白了,彻底堵住了李菊花接下来想的话。李菊花想了一路,想出来的一大段话,最后一个字儿也没用上,反而被珍珠嫂的话镇住了,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那,那我回去了。”李菊花这会儿哪还顾得上拿东西,心里琢磨着该如何跟陈绣娘提这事,苏家不同意,她也不敢硬来,陈绣娘那儿,她更是不敢推辞,李菊花走了几步后,又倒了回来。“娘,涛哥儿这孩子不错,听话,人又老实,以后肯定孝顺。再泥鳅往后还不知道生的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哩。”
“不管男娃娃还是女娃娃都是咱苏家的孩子,就是苏家的人,涛哥儿既然这么孝顺,那就留着孝顺你娘他们吧,咱家没这好命。”珍珠嫂一听,有些生气了。
“娘,涛哥儿是我侄儿,我是他姑姑,他跟我是亲人,为啥就不能从我娘家过继一个哩?”比起陈绣娘的怒火,珍珠嫂哪怕是生气了,李菊花还敢几句。
“从来只听过从本族过继的,从未有从媳妇娘家过继的,咱家绝不同意过继这事,你想过继,那你回娘家后,想咋过继就咋过继,跟咱家没有任何关系。”苏晓晓见李菊花揣着明白装糊涂,冷笑了一下,“嫂子在想什么,咱家都知道,嫂子不要忘了做媳妇的本分才是。”
苏晓晓这话给了李菊花当头一棒,她脑子也跟着清醒了几分,陈绣娘给她灌下的**汤暂时没了用处,她见过继一事不成,于是空着回去了。
陈绣娘一家老顺着陆婆子指的路一直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就是一直见哪座山上有人在开荒山,而且越走越偏僻,连个人影也没见着,李涛早就喊走不动了,这会儿死活不肯走了,李山根只好把他背在了背上。
“还有多远呀,这里咋连个人影也没有哩。”李山根背着李涛走了一会儿后,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把李涛放了下来,爷孙俩坐在路边休息,陈绣娘见了,赶紧催他起来。
“你没听方才那位大婶嘛,离村子里很远,快起来,再不起来,人家都收工回去了,咱们的铜板就要跑了。”
“让我歇会儿,让我歇会儿,我的腿都软了,我这条老命都快没了。”李山根坐着不肯起来,陈绣娘急了,往李山根身上踢了一脚。
“当初爬寡妇的床时,咋就不腿软了,这才走多远,背个人,就开始叫腿软了。”
李山根这才站了起来,背着李涛继续往前走,三个人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连条像样的路都没了,四周杳无人烟,杂草丛生,陈绣娘他们身的衣服都被荆棘挂破了。
陈绣娘自个儿也累得气喘吁吁,两腿发软了,她看了看四周,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李山根,你那位大婶是不是骗了咱们?你看咱们一路走过来,别人,连条野狗都没见着,哪有人家买荒山,离家这么远的。”
李山根放下李涛,在水沟里掬了一把水,洗了一把脸,还喝了几口,这才觉得好受了些。“我早就跟你了,荒山肯定不在这儿,咱们应该回去才是,你偏偏不听,非要往这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