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哥，你这会儿这话还早哩。”陈月牙道。

    杜英听了后，看着苏晓晓，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这时玉莲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晓晓，不好了，柳婶上书堂闹事去了。”

    “啥？”苏晓晓急忙站了起来，“玉莲姐，这是咋回事哩？”

    “哎哟！燕子跳河，平哥儿救了她，柳婶这会儿在书堂闹呢，你快去吧。”

    “欸！多谢你了，玉莲姐。”

    苏晓晓急忙站了起来，陈月牙见她着急离开，于是对她道，“晓晓，你快去，我帮你把门锁上。”

    “欸，月牙，那我先去了。”

    苏晓晓和杜英急忙往书堂去了，当他们到了书堂时，书堂的前面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而书堂里面的孩子们正在上课，外面十分吵闹，他们竟然乖乖坐在里面听穆先生授课，仿佛没听见一般。

    “苏平，你到底是啥居心，为啥要连累咱家燕子？你是不是妒忌咱家燕子嫁了好人家，心里不服气，想陷害她？今日哪怕是天皇老子来，我也要让你好看。”

    柳婶指着苏平的鼻子破口大骂，旁边看热闹的人见了她这模样，都摇摇头，反而同情苏平。

    “柳婶，我没有，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哼！若不是被我看见了，你是不是还想占咱家燕子的便宜？看老娘不打死你。”柳婶扬起里的木棍，就要打苏平，被柳燕挡住了。

    “娘，这不关平哥的事，是他救了我。”

    “燕子，都这时候了，你还护着他，你让开，你若是不让开，咱们就断绝母女关系，以后你再也不是我柳玉的女儿。”

    柳婶早就面子挂不住了，见柳燕没有回婆家，而是跟苏平躲在这里，让全村人都知道了，都在看她家的笑话，她这会儿是又羞又怒，柳燕越是护着苏平，她反而越生气。

    “娘，从前您我嫁到集市上是为了咱家好，我听您的，后来我出了事，您托人带话，让我忍着，这会儿我都这样了，您还只是在乎您自个儿的面子，一句话都没有问过我，既然娘想要断绝母女关系，那就断了吧，我已经死过一回了，这些也看透了。”

    柳燕心如死灰，跪在地上，看都不看柳婶一眼，倒是柳婶有点吓到了，她原本只是吓唬吓唬柳燕，没想到柳燕居然当真了，想反悔，面子上又挂不住，见柳燕仍旧不肯让开，更加生气了，一把推开柳燕。

    “既然咱俩不是母女关系了，你也别拦着我。”

    “住！”

    苏晓晓大声呵斥道，把苏平拉到了一旁，柳婶见她来了，满眼都是嘲笑和怒气，“这下你该承认了吧？大伙儿都看着哩，我没有冤枉苏平吧？”

    “你看见了就是真的？我看见的是我哥救了人，我哥救了人，难道还做错了？这事到底是啥情况，燕子姐心里有数，她跟你清楚就是了，凭啥要寻我哥的麻烦？咱家一点不想掺和你家这些事，而且我哥已经在相看人家了。”

    苏晓晓看了一眼柳燕，对她有些不满，简直是愚孝，都这个时候了，她还瞒着柳婶，为了柳婶的面子，她居然想带着这个所谓的秘密，宁可跳河也不肯出来。

    柳燕对上苏晓晓的眼神后，有些躲闪，有些愧疚，她这几日回杜家村，虽然没见过苏晓晓，但也听石头了不少她的事，她知道眼前的这个苏晓晓跟从前那个苏晓晓不一样了，而她也不是从前那个柳燕了，那个清清白白的柳燕，如今的柳燕再也配不上苏平了。

    苏晓晓的眼神清明，却让柳燕毫无招架之力，仿佛所有的心思在她面前都无处可逃，她低着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起。原本回杜家村后，听见苏平如今也是孓然一身时，她多少有些念想，但也只能放心里，她知道自己配不上苏平了，这会儿听见苏平已经在相看人家后，她的心彻底空了，整个人就像被人抽走了最后一丝魂魄，就像一个活着的傀儡，她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最后猛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柳婶，脸上再无戚戚然，“娘，我已经被休了，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

    柳燕完，摊坐在地上，柳婶原本高高举起的，放了下来身形一晃，看着其他人，又看着柳燕，“燕子，你啥哩？你在这里胡什么，你不是好好的，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我。”

    “娘，我已经被休了，因为我不能生养了，您到底还想逼我到啥时候，为啥连最后的一点颜面也不肯留给我？”柳燕几乎是吼出来的，平日话细声细气的柳燕，这会儿变了个人似的，看着柳婶，像豁出去了一般，“是的，您没有听错，我被休了，不仅仅是被休了，还不能生养了，这下您满意了吧？我当初不想跟您实话，就是担心您，如今我错了，您反而非逼着我出来。反正瞒不住了，出来也好。”

    “燕子，咱们，咱们回家，回家。”柳婶的脸也跟着变了，话时，微微颤抖，慌慌张张地扶住柳燕，想把她扶起来，被柳燕一把推开了。

    “不了，我如今已不是您的女儿了，是生是死，都与您无关。从头到尾，您都只在乎您的面子，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想护着面子，这些年，您过得累不累？为了所谓的面子，我已经这样了，您还想咋样？”

    柳燕着着，难免对柳婶起了怨心，若不是柳婶以死相逼，执意阻拦她跟苏平的亲事，她也不会嫁到那家，柳燕的脸上都是泪水，柳婶这才信了她所的一切，蹲了下来，握着柳燕的微微发抖。

    “燕子，我去你讨个法，凭啥要这样对你。”

    “凭啥？就凭咱家收了二十两银子。我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了，您上哪儿去讨法？”

    柳燕的话句句诛心，柳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甚至还夹杂着懊恼和悔恨，她没想到这二十两银子，会让她鬼迷心窍，断了柳燕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