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压

    “哎呀，殿下伤着没有呀？”王氏装模作样地取下腰际的帕子，伸就想去替他擦拭。

    齐天阳往后一退，随摸了一把脸，脸色十分难看：“你是故意的！”

    乳嬷嬷忙递了帕子上前，却也不敢多什么。

    “更深露重，妾一时不查，脚下滑了一下，还望殿下见谅。”王氏见他退后也没有再上前，收起帕子争辩道，艳丽的容色上不见一丝愧疚之意，“这参汤是王爷刚才点名让妾送来的，现在都洒了妾还得回去重新准备，就先走了。”

    齐天阳虽贵为嫡王子，却不比齐天骄更得齐景宣欢心，平日在府里下人虽不敢苛待，但是也不会过于讨好，至少不会像对待王氏和齐天骄那样。

    此时面对王氏的羞辱，他就算有再好的涵养也只是个孩子，会觉得委屈难过。

    “道歉！”幼嫩的嗓音，话语却是格外的坚定。

    王氏诧异地回头，她倒是没有料到齐天阳会出这样的话，毕竟他平日里被王妃教导的谦和有礼，少有发脾气的时候。

    “殿下，妾已经过了这只是意外，你这般不依不饶，传出去还以为王妃管教无方。再怎么，妾也是你的长辈，你该有些礼貌。”

    齐天骄一直没有吭声，此时嗤笑一声走到齐天阳面前，看着他身上满是泥泞眼中是遮掩不在的厌恶之色：“别以为自己是什么殿下就敢跟母妃这样话”

    眼见他要出什么恶毒的话，王氏却是拉住了齐天骄的袖子没有让他继续下去，毕竟王妃还没有彻底倒台，没有必要争一时之气。等木陶宁自顾无暇时，方才是对齐天阳下的好时。

    齐天阳气急，的拳头紧紧握住，偏生母妃教导的礼仪又让他无法冲上前去打人，只能忍着怒气痛斥道：“你故意伤人必须道歉！”

    然而，王氏并没有再搭理他，揽着齐天骄便往来时的路离开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齐天阳痛感自己的无力，而且脸上刚刚被忽视的痛感已经愈发强烈，他轻轻摸了一下脸庞，只觉得微微有些肿。

    “嘶。”

    “殿下，您的脸”

    乳嬷嬷直到王氏和齐天骄离开方才敢走上前给齐天阳擦

    拭，却见他两侧的发丝黏在一起，原本秀美的瓜子脸微微肿起，在灯笼下依稀都可以瞧见被烫红的糟糕情况。

    “嬷嬷。”齐天阳终是忍不住委屈扑进了乳嬷嬷的怀里，眼泪如大雨滂沱般落下，却是只有呜咽之声。

    乳嬷嬷深深叹了口气，拍了拍齐天阳的背脊却并没有再纵容他在长廊上哭下去，而是就势抱起他飞快地回了院子。

    同时，恭王妃的院子里传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

    齐惠帝立太子的诏书发下去后，一石惊起千层浪，当天夜里京城多少人难以入眠。第二日朝会几乎大半朝臣下跪恳求齐惠帝三思，却无一人提及改立恭王爷为太子。

    齐景宣虽然鲁莽，经过昨夜良妃的怒斥后也学着收敛了些，并没有强出头表明自己想要当太子的意愿，甚至在朝臣反对齐景睿当太子的时候还反其道而行之，只为弥补昨日给齐惠帝留下的坏印象。

    此时谁也不确定齐惠帝昨夜发布的册立太子诏书到底是真心想立齐景睿为太子，还是只是想试探一下众朝臣，或是想借此看清朝中的局势。

    无论是谁都不会觉得痴傻的瑞王爷是太子之位的最佳选择，就算是他的亲外祖父也一样，何况身为辅国公和从二

    品尚书仆射的慕容卓还是第一个站出来请求齐惠帝收回成命的。

    齐惠帝早知会有这种情形，但是面对老狐狸此番行为，他还是多有不解。本以为慕容家会乐见其成，没想到反对的比木家还激烈，不知道的还以为立了齐景宣为太子呢。

    齐景睿并没有去上朝，因为俪贵妃已经告知了他今日朝会可能会发生的情形，他既不想惹父皇生气又不愿给自己添堵，便留宿了先前的皇子居所，打算一觉睡到天亮后再去找父皇好好商量。

    所以等他醒来的那一刻还有些恍惚，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娘子，我今天不想吃包子了”

    虎牙一直守在脚踏上，听到床榻上的动静连忙掀开帘子，扶着齐景睿起来。

    “王爷，咱们在宫里呢，王妃昨日回去了。”

    看着眼前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摆设，齐景睿晃了晃神才想起自己昨夜没有回王府，便有些难过：“吃不到娘子做的早膳了。你快去御膳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给本王拿些过来！”

    自打齐景睿也出宫建府后，皇子居这边除了几个打扫的粗使宫人外便没有旁人了，昨夜齐景睿来得突然并没有什么宫人服侍，今日就更别提会有宫人来送早膳。

    “奴才去拿早膳，王爷自己洗漱？”虎牙拿了齐景睿的衣衫过来服侍他穿戴好，有些迟疑地问道。

    这里连个烧水奉茶的宫人都没有，热水还是他一大清早起来让凌空帮忙烧的。

    齐景睿点点头，并不觉得自己洗漱是什么难事，便放行让虎牙去拿早膳。

    虎牙是打皇子时期就跟在齐景睿身边的厮，对宫中也算熟门熟路，去御膳房取一份早膳还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麻烦，俪贵妃早就交代下去让御膳房给齐景睿准备了早膳，只是御膳房的宫人担心瑞王爷还未起床便一直拖着没送，所以虎牙还没有走到御膳房就拿到了早膳。

    “这么快？”齐景睿正在仔细地刷牙，听到脚步声还有些诧异。

    然而他一回头却是见到虎牙和凌空两人同时踏进了屋子，上还都拎着一个食盒。

    “怎么还有两份？我要是吃那么多，回头可就用不下午膳了。”齐景睿有些为难地道，却还是让两人将膳食都摆了出来。

    “凌空你去御膳房拿早膳怎么不和我一声，还害我走了好远的路。”虎牙没好气地抱怨道。

    凌空却是掀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和几个大白馒头。

    “这不是御膳房的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