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还我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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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过后,天气格外的晴朗,无名引导大家进入溶洞,果然是一个天造地设的好住处。

    兰熏听蝉儿诉刚才发生的事情,仿佛天书一般。半信半疑中目光突然落到了洞壁上的灯碗,她实在不明白,这盏灯燃烧了千年之久,油碗里竟然还汪着半碗白油,伸刚要取下油灯,颜于飞突然道:“兰熏妹妹千万不要动那盏灯,碗里汪着的那是无比珍贵的鲛油,这种炼鲛的技艺在秦朝以后便已失传,还有这千年不灭的灯火,如果不心弄灭了,想要点燃它,除非家里有亲人去世,如果我们让这盏灯亮着回去,会有天大的好用处。”

    明灯明灯,明者,命也。

    盛寒看了一眼大师兄,钦佩的道:“大师兄学识渊博,儒雅有远见,难怪师傅那么赞赏你”。

    颜于飞难得的笑了笑:“师妹孤身一人出宫,身上只带了一幅字画,那才叫儒雅呢。”

    经大师兄这么一,众人立即把注意力集中到蝉儿身上,蝉儿抽出背上的字画,满目伤感的道:“这幅画是先皇驾崩前亲交给我的最后一件信物,这些天我静下心来反复回忆,先皇交给我这幅字画时目光有异,似乎在暗示我什么似的,我参悟了很长时间,却一直不得要领。”

    颜于飞“咦”了一声,问道:“什么样的一幅字画这么神秘,拿出来大家帮你参悟参悟好吗?”

    蝉儿思忖良久,最后还是迟疑的展开字画,大家围了上来仔细观赏,却是徽宗最为著名的瘦金体字帖。

    颜于飞痴迷的读完诗帖上的铭文,激动地道:“这确是先皇的迹无疑此帖以画法作书,结构潇洒,笔致劲健,行间如幽兰丛竹,泠泠作风雨声。妙哉,壮哉!”

    (为了女人,可以暂时不去文人相轻)

    无名站在林蝉儿身后,绞尽脑汁也只是认得秾芳诗帖几个大字,见到大师兄对诗帖准确的评价,以及蝉儿落在颜于飞身上的赞赏的目光,又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这些年自己痴迷功夫,对读书一事颇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看来读书自有读书的好处,起码可以讨的蝉儿的欢心。

    (忠厚之人开了窍,对女人的杀伤值可谓暴涨,具体可以参照精力旺盛的一直在路上的‘大黑牛’)

    众人苦苦参悟,也没有出个所以然,无名习惯性的把住七星龙渊剑的剑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呛’,无名沉思中宝剑出鞘,眼前突然亮起了诗帖中的金钩铁笔,依着书中笔画的走势,硬是将诗帖演练成了一套精绝的剑法,诗帖中二十个冷峻的瘦金大字,笔笔如剑,字字化招,环环相扣,锋芒毕露。

    果然是一块习武的材料,别看无名平时看似愚钝,其实要论起习武,精得很呢,尤其是他看别人剑招过目不忘的超强的记忆力,正是他练起武来心无旁骛的印证,天才之所以被人们称之为疯子,就是因为他超长的智商抑制了情商的生长,才在人群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众人被无名的举动惊呆了,蝉儿蓦然顿悟,急忙抓起桌上的诗帖扔到无名的剑阵之众中。

    随着宝剑一阵龙吟,溶洞里顿时飘满了洁白的纸花。颜于飞心里惋惜,出阻拦时已经晚了半步。

    无名仰天长啸,一套精绝的剑法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仔细回味,转身对林蝉儿道:“剑法虽然精绝,可惜太阴柔了些,好在这是先皇有意传给你的,过些日子等我吃透了这些招式,一并教授给你,以后行走江湖,你也可以多了一层保障,”

    如此珍贵的先皇迹,蝉儿竟然随将它化为齑粉,颜于飞知道师妹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他开始暗自思量,蝉儿今夜大理寺救岳飞,自己到底该不该出相助?。

    蝉儿将劫狱的时间定在了子时,也亏了她是大宋的长公主,否则还有谁敢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到大理寺的天牢里去救一个即将处死的钦犯,这可是灭族的罪过。

    颜于飞推算准了救人的最佳时是子时,众人提前半个时辰下了山,潜伏在大理寺东侧的高坡上,无名百无聊赖,注视着着临安城里彻夜长明的万家灯火,远远地延伸到天际,突然,夜空中划过一颗耀眼的流星,带着两串长长的彗尾降落到西子湖畔的栖霞岭,蝉儿突然了声“糟糕,”无名急忙向她投过两道探视的目光,蝉儿低声道:“看到刚

    才那颗流星了吗?那是来自西天的一刻将星,将星陨落,但愿不要印证到岳将军身上。”

    无名联想到民间盛传岳将军乃西天金翅大鹏转世,心情逐渐沉重起来,忍不住低声道:“但愿岳将军没事,我可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蝉儿背起佩剑,起身道:“圣人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那是的太平盛世,如今纲常不正,礼乐崩坏,我们就斗一斗这逆天的乱命又如何?。”着话纵身跳下高岭,向着大理寺方向疾驰而去。

    无名留下另外四人以作接应,快步追上蝉儿。

    区区一座监狱,又怎么能阻隔住道家的穿墙术。蝉儿找准大理寺天字号牢房,二人穿墙而过,牢房的北墙下岳将军果然靠在那里假寐。

    将军一身破烂的囚服,因为刑讯,双腿肿胀的厉害,上面大大的伤口尚未结痂,黑色的血迹挂在脸上,乍一看谁会相信这就是北方战场上威震敌胆的岳元帅。

    无名流着泪,跪在岳将军膝前,轻轻摇了摇将军的膝盖,岳将军睁开虎目,惊异的问道:“兄弟,你何时来到这天字号大牢,怎么还有长公主?”。

    蝉儿双腿蹲地,羞愧的看着岳将军:“将军,大宋对不起您,柔嘉这也是最后一次以大宋公主的身份示人,我们是来救您的,您是我大宋的战神,今夜柔嘉拼了性命也要救你出去。”

    岳将军站起身来昂首向天,嘴里喃喃道:“天曰昭昭,天曰昭昭,圣上要岳飞死,岳飞不可不死啊,公主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们走吧。”

    无名一时兴起,俯身蹲在岳将军面前沉声道:“无名虽然愚钝,却有把子力气,今天弟甘愿做您的坐骑,往哪里走,兄长您就下命令吧。”

    岳将军俯下身子,轻轻抚摸着无名宽厚的臂膀:“好兄弟,岳飞哪里也不去,兄弟一颗赤心,兄长心里感激不尽,但是你可知道岳飞这一走,会祸及多少无辜?朝廷的连坐制度你们大概都知道,且不东镇庙所有无辜的弟子、岳飞的家人,就连监狱里这些牢头、禁子,也难脱一死,为了岳飞一人坏了这么多性命,岳飞于心何忍?”

    “可是北方的百姓更加离不开您,朝廷暗弱,只会用钱财堵塞金军的南下之路,殊不知,正是朝廷的苟安一隅才更加助长了金军的骄纵滥杀,没有您的震慑,北方的百姓又要流离失所了。岳大哥,跟公主走吧,如果真的需要一个人来承担者越狱的后果,您让我留在这里。”无名站起身几乎用祈求的声音叫道。

    “岳飞自幼失怙,母亲一将我抚养成人,当年兄长我起兵抗金,母亲在我的后背刺了‘尽忠报国’的四个大字,冰河铁马,剑影刀光,母亲地教诲一刻也不敢忘记,尽忠???尽忠??????,忠君二字早已深刻在岳飞的心里。

    秦桧虽奸,尚且给我定了一个流放之罪,可天子的旨意却是‘斩’呐!天曰昭昭,天曰昭昭??????岳飞不得不死呀。”

    林蝉儿痛彻心扉,颤抖着道:”岳将军,您为大宋鞠躬尽瘁,落得现在的结局,你不后悔吗?”

    “后悔?”岳将军昂起头颅,傲然道:“我后悔,后悔没有帅三千铁骑直捣黄龙府、我后悔,后悔没有能力接二帝南归,我后悔,后悔没有时间完成自己的夙愿-----

    还------我------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