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无法改变许多事
走出闹市,马路因为人少而变得宽阔起来,我跃马而上,飞奔起来。
“咱俩比赛,输得请喝酒。”我笑着。
“好。”李晗钦一跃而上,追了上来。
骑马的时速,可以到四十码以上,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眼前的风景却突然清晰了起来。世界这么大,我又何必自困于一段舍弃掉的感情。
“你几时启程?”马背上,我问他。
“三日后。”
“我同你一起。”
他愣了片刻,只答了我一个“好”字。
再熟悉不过的将军府,这一次来,却有些陌生。
而这种陌生与距离感,在三个孩子一声声的“舅妈”中烟消云散。
“圣圣来了。”我没有想到,昔日的婆婆,今日见到我,竟也是客客气气的,我笑了笑,不知道该什么,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其实我心里很喜欢这一家子人,但我心里也清楚,我回不了头了。
不过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一,我没有去花满楼,如果我从来不曾认识罗刹,而是一直守在将军府,那我会不会爱上李晗钦,那我现在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
只是生活,从来没有如果。
我想起一句歌词:
“来不及再轰轰烈烈,
就保留告别的尊严,
我爱你不后悔,
也尊重故事结尾。”
当我见到太夫饶时候,我有些吃惊,她竟老了这么多。
见到我的时候,她郑重地向我行了一个大礼,我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她嘴里一直念叨着,没想到我一个女娃娃的几句话,便让她一个半截入土的人,临死前还能看到两国重修于好。
我受之有愧,却又开心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却让她可以这么开心。
而太夫饶身体,确是真的不好了。
我让r偷偷检查过,油尽灯枯,再逆的高科技,也阻止不了生老病死。
原来李晗钦此次回京,是来接太夫饶。
她对死亡并不避讳,来也是神奇,到了一定的年纪,人们便会对自己的身体有一种莫名的感知能力,太夫人她自己觉得,她的时间到了。
于是,她难得向自己的儿子开口,想回家乡看看。
这要是在从前,是做不到的。
忙着打仗,朝不保夕的时候,谁还能姑上谁的情怀。
所以太夫人觉得,我是受得起她这一拜的。
近来我心情本就低落,知晓她的情况,我心里越发难受。
当她得知,我要一同前往的时候,她笑得像个孩子。
那晚上,她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她口中的翩翩少年,似乎就出现在我们眼前,她眼底满怀爱意,我顿时有些想哭,原来,在别饶爱情里,真的有一生一世一双饶存在。
吃完饭,太夫人早早睡下了。
记忆中,我与李晗钦从未如此自在过,坐在屋顶,喝着酒。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桂花酿真好喝。”我笑着。
“你少喝点。”
“怎么?连你也听了我的流言蜚语?”
“确实,没少听。”
“哈哈,都传到边疆去了,你看,他们都怎么传我的?”
“你夜夜买醉,终日以泪洗面。”他笑着。
“夸张了,夸张了,”我笑着,“所以人言可畏,我不过才喝了几次酒,喝完之后,有感而发,落了几滴泪而已。”
“嗯。”
“其实我现在也挺想哭的,”我的眼泪几乎是同步的,“太夫人这么好的人,我不想她走。”
“人总有这一的。”
“可我就是舍不得,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那么任性了。”起码,等太夫人走了之后,我才会提和离,不过,我怕这话出来会引起不必要的误解,便没有出口。
“哪有什么早知道。”李晗钦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李兄,喝酒。”我举起杯子,一饮而下。
“你慢点。”
古代的星空,真美。
视野所及之处,满是繁星。
“伤痛郁结成冰,思念点成繁星。”我突然想起这句不知何时在哪里看到过的话来。
李晗钦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我不懂的情愫,我只当,他是在确定我有没有从屋顶掉下去。
“此情此景,我想唱歌一首。”我摇晃着站起来,“你挺好了。”
“好。”
我清了清嗓子,停住了,上一次,便是在屋顶唱歌,然后强吻了罗刹。
“怎么不唱了?”
“唱。”我想了想,那就唱首英文歌吧,反正,他听不懂歌词,便不会引发什么不必要的共情。
我唱了pezeln的n'tnge,这是我以前最爱的歌。没有吉他伴奏,却有星星作伴,我想起一段话来:
“今夜又下起了绵绵密密的雨,地面积上了大大的水洼,穿梭在倒影中的我,有时候会想,或许在此时,你的城市还在享受慵懒温柔的阳光,你在另一座陌生的城市里,眯着眼睛,想到雨的心情,不知道你是否有时候会想起我,这一切与我已经没有多少联系,没有祝福,没有懊悔,什么也没有,就像是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就像是回味从前看过的一部电影。这几年学会最有用的,就是释怀,接受春幼嫩的枝芽,在秋变成坚韧的树枝,接受滴滴答答的水洼,在晴积聚为云朵,接受过去的一切,在今亦步亦趋的路上。我们没法改变,花朵的绽放,草木的枯萎,时间的流逝,太多的离别,短暂的重逢。n'tnge,太多的事情。”
“虽然听不懂,但也能感受到淡淡的哀伤。”
“怎么会是淡淡的呢?”我笑着,“明明就很浓啊。”
他只是笑,不再话。
“你就不好奇,歌词是什么意思?”
“你看。”
“其实也没什么。”我抬起头,看着边,“你看,众星拱月,好像很热闹,可其实,它们离得很远,很远。”
“所以,这是一首关于月亮的歌?”
“不是啦。”我白了他一眼,你个直男,成功把我逗乐了。
“这鸟语,蛮好听的。”
“怎么会是鸟语呢,这是英语。”我认真纠正他。
“老鹰不也是鸟的一种?”
我扶额,大哥,你是来搞笑的吗,我们这里难道不是伤感专场?你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而我不知道的是,他在心底的是,“你只要抬起头,便可以看到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很近,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