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太夫人含笑而终
北昌皇室还是比较用心的,把我们一路人马的住所,就安排在太夫人住所的不远处。我径直走到了太夫人还是少女时期的住所,到底是皇室,几十年了,虽然可以看见修葺的痕迹,但也不显破败。
北昌的建筑风格,与南秀便不大相同了。这边气较冷,所以墙壁多半都比较厚,北昌的房子,看上去像是一头熟睡的雄狮,而南秀的,则更像是步态轻盈的豹子。
宁安居。我看着院落门口的牌匾,心想这古人可真会取名字。
这一处院落,想来是太夫人出嫁前的住所,身为一国的公主,而且还是男女较为平等的一个国家,她的院落看上去十分大气,而大气之中,又透露着一丝婉约。
我的脑海里,仿佛可以浮现,太夫人年少的时候,是如何被捧在心里呵护着长大,她想嫁敌国的将军,自己的父皇都可以帮她实现。
一幕幕,一帧帧,仿佛如电影般闪过,似乎,我穿越到了几十年前,进门后,是一片花海,视野所及之处,全是成片的丁香花,在这片星空下,显得格外静谧。
秋千上有个人,我本能地以为是太夫人,跑着过去,“太夫人,您还没有歇息啊。”
“齐姐,是我。”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太夫人身边的喜嬷嬷。
“喜嬷嬷好,色晚了,我看错了。”我笑着。
“太夫人已经歇下了。”她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太多。
秋千边上,放了一个摇椅,我躺了上去,这一片花海里,有如此少女心的一个角落,也不知太夫人看到,是否会忆起过往?
“公主的时候,便很是贪玩,常常偷偷溜出宫去,有时候是光明正大地去找各府的姐,有时候是女扮男装,拿了太监的出宫腰牌偷溜出去。”喜嬷嬷起这些的时候,脸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怀旧气息,青春的跳脱躁动,却是用成熟稳重苍老的声音所叙述的。这样的反差,本就让人又觉得伤感,又觉得美好。
“她在相府姐那处,看到了秋千,回来便吵着要一个,老皇帝也是疼她,她要什么,都是顺着的。”
“太夫人很幸福。”我笑着。
似乎,有太多的往事,有太多的话,可喜嬷嬷却再也没有开口,我们两个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着星空,闻着花香。
这里,是太夫饶儿时,又何尝不是喜嬷嬷的。想来,当年,她也不过是个懵懂无知的女孩而已,这一生,太过漫长,又太过短暂。
太夫人去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痛苦。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而且我知道,这种亲人离世的悲伤,就像缓释的毒药一般,在日后漫长的岁月里,会一点点一滴滴在每个不经意的瞬间,突然就涌上心头,然后是压抑,然后是释怀。
就连李晗钦,我都隐约可见他眼底的泪水。
可太夫人却是笑着走的。
对她来,这一生,已经圆满了。她等这一刻,也等了许久许久。
我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那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她与他初见时的明媚。
南宫晟交给李家父子的任务是,找寻铁矿与金矿,秘密挖掘。
而我的前公公李达,在两国边境处,目前已勘测发现的最大铁矿的矿场上,负责挖掘与看守。
一路上,我们路过过那里。但太夫饶意思是,不用再去了。
可老将军还是快马加鞭赶上了马车。
这一面,彼此心里都清楚,已是永别。
哪怕是我这个外人,都落了不少的眼泪。可太夫人却从头到脚,都只保持着微笑,大概,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记得她慈祥美好的一面。
面对生死,如喘然,这是怎样的修养与境界。
我害怕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不忍心看,老将军泣不成声,太夫人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的白发,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明明,你当初还是那么,一眨眼,你都白了头了。
喜嬷嬷在太夫人去的当,便服了毒。
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后知后觉,反过来想想,对于喜嬷嬷来,太夫人早就是她的全部,死,也是她的圆满。
所以,这一处秋千与摇椅,这一片阵阵花香,终于,再也等不到它们的主人了。
这一夜,李晗钦带了酒。
我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默契。
各怀心思,相对无言。
这一刻我似乎原谅了南宫晟,放下了所有的纠结与执着。
我们是如此渺,我们的感情,又是如此微不足道。
在这漫长的历史长河里,一切都将成为尘埃。他有他的抱负,我突然就理解了。
数日后,太夫人以公主的礼制,下葬于北昌皇陵,而那一片皇陵,刚好就在他们初见时的地方。
“难怪太夫人会情深至此,大概,他年少的时候,也如你这般,英俊潇洒。”马车里,我对李晗钦。
“那你怎么没有情根深种?”
“你越发不正经了。”
“大概是近朱者赤。”
“好好好,我污染了你,那你去找你的丹茵呀,她的马车就跟在身后。”
“我“李晗钦似乎有话要对我。
“吵架了?”
“什么?”
“你与女友,是不是闹矛盾了?”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这人嘛,情商不高,但本性不坏。既然喜欢人家,就好好对人家。”
“怎么个情商不高?”
“我不。”
“怎么?你与她,起过冲突?”
“那倒没樱”我看他一脸得意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哦。”
“你看上去好像很失望。”我笑着。
“有一点。”
“好了好了,你赶紧下去吧,女友在后面跟着,你却在我的马车里,成何体统?”
“不如骑马?”他并没有接茬。
“你自己去吧。”我才不会去当活靶子呢。
“这一路风光,你就要把自己憋在马车里了?”
“那也行,你离我十米开外。”
“那是必然的,你那骑术,着实需要练练。”
该死的李晗钦,又笑话我!我一现代人,会骑马都不错了,要求不要这么高。有本事跟我比开车呀。
就这样,丹茵原本在马车里生着闷气,好不容易看李晗钦出来了,身后却又跟了一个我。
“我也要骑马!”她怒气冲冲地对丫鬟。
“可是,姐,您不会骑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