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勇诚虽然也想知道真相到底如何，而他却更在乎的是真相到底有没有铁证，南宫烈风刚才那句表态，让他心里的石头都落下来一半截了，“多谢王爷，若是能有铁证，皇上那里”

    “打住！”南宫烈风再一次打断了慕勇诚的话，“父皇赐婚，本王要娶侯府嫡女，自然容不得有人冒名顶替。人证物证俱全，父皇那里自然有所交代。”

    “是，是！”慕勇诚声音很，不敢再多言语。他唯恐话又被打断，毕竟是一家之主，面子上挂不住。

    南宫烈风看了一眼慕锦漓，立马收回了目光，他竟然不敢跟她对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胆了？只是因为她眼神里有嫌恶，他就不敢看她？这不是他的风格。

    南宫烈风握了握拳头，目光又看向慕锦漓，但只要一对视，他就心里难受。

    “怎么不话啊？把你们找了来，不是让你们当哑巴的。还不把当年的事情从实招来。”南宫烈风吼着邱嬷嬷，以此来缓解自己压抑的情绪，他抄着，摸着袖袋里放着的京城旺铺的房契，他希望这个东西能让慕锦漓不要那么讨厌他。

    南宫烈风不希望胡秀茹捣乱搅合，一个势，齐润就把胡秀茹的嘴巴给堵起来了。

    荣嬷嬷扶着尚巾帼坐下来，尚巾帼也看着邱嬷嬷，她总觉得邱嬷嬷有苦衷。

    邱嬷嬷和儿子跪着，她也是老泪纵横，“大夫人，老奴对不起您！”

    “当年，大夫人和胡秀茹几乎同时怀孕，预产期就差半月左右，从那时候起，胡秀茹就对老奴格外的礼遇，隔三差五送东西。老奴知道她不怀好意，没给过她好脸色。可是，她打不成老奴的主意，就打了老奴儿子黑儿的主意，黑儿那时给侯爷驾马车，每日跟着侯爷进进出出，在侯府也算是有前途，只是年纪尚轻，十六岁而已，被轻易被胡秀茹那时候身边的大丫鬟红绡给引诱了。”

    “当初，大夫人给他牵线身边的翠玲，他都不要，老奴那时候就怀疑他有人了。偷偷跟踪他，发现了他的事儿。那红绡是个奸猾的，老奴不喜欢。可他红绡怀了他的骨肉。老奴就没辙了，那毕竟是老奴的孙儿。只能厚着脸皮去找胡秀茹央求，希望成全了他们。”

    邱嬷嬷到此处，不由得叹了口气。荣嬷嬷则是插话，“你被她威胁了。”

    “可不是么！”邱嬷嬷应下来，“她不仅不允，而且扬言要把此事出去，要请侯爷和大夫人定夺。老奴知道侯府规矩，厮在府里跟丫鬟私相授受，未婚先孕，两个人都逃不过重罚，不是浸猪笼，就是火刑。老奴狠不下这个心啊！我男人死得早，就这么一个儿子，而红绡肚子里还有老奴的孙子。老奴知道，胡秀茹就想动大夫人腹中孩儿的歪主意，一直不愿意上钩。”

    “我那傻儿子也被红绡给吃的死死，每日跟老奴闹，甚至要上吊、撞墙。老奴无奈，僵持半月后，终于答应了帮她，也就是做下‘换婴’的大孽。而胡秀茹为了表示诚意，跟大夫人恳求，拿了红绡的卖身契，放她出府，养在一处我和我儿子不知道的地方。只要我们母子办成了她的事情，她才能让红绡跟我们相见，否则就会打死红绡，一尸两命。这算是一个威胁。”

    “胡秀茹了，若是她生儿，大夫人产女，便不用换了。因为侯爷膝下无子，若是有儿子，即便是庶出，也会被捧在心里，她更可以母凭子贵。若不是，便一定要换婴，她希望自己的孩儿可以成为嫡子或者嫡女。”

    “老奴那时候想着，即便换了婴儿，也是侯府的孩子，老奴暗中照应，也不会吃太多苦。而且大夫人心善，对庶出的孩子一向关怀，被换出去的孩儿，也能受到大夫人的护佑。所以，老奴就横了心，在大夫人怀孕期间，一直暗中筹谋，和胡秀茹联，买通了稳婆，买通了大夫，甚至买通了大夫人身边的翠玲。反复推演怎么让大夫人跌倒早产，怎么偷偷把婴儿换下。”

    “老奴没有料到，胡秀茹太过阴损，临近她生产的时候，他突然有了新的要求。她要老奴在换婴后，捂死大夫人的亲生孩儿，以绝后患，她当初最担心的就是两个孩子若是长相都随亲娘，长大后必然会有风波。若是死一个孩儿，哪怕她的亲生孩儿长得像她，她也能想法子圆谎。”

    “换婴已是大错，老奴万不敢再造杀孽。老奴一力拒绝，而且豁出去了，扬言若是她逼老奴做下这事，会在她临盆的时候，让她一尸两命。红绡和孙子，老奴都不要了。胡秀茹不敢拿她的性命来赌老奴是不是狠心，只能作罢了。”

    “但老奴知道，她是因为即将临盆，才能暂时妥协。老奴这番威胁，会让她更加嫉恨老奴母子。等办妥了她的事情，多半会被过河拆桥。那时候开始，老奴就偷偷藏下证据，以此作为保命符。”

    “胡秀茹开始镇痛后，老奴狠心让大夫人滑倒。稳婆、大夫都是自己人，翠玲帮忙支开别的丫鬟，又有我儿子作为侯爷身边的人，故意调开巡逻的护院。即便当时尚王妃在陪伴，我只了一句‘大夫人前几日提起想吃牛奶粥’，尚王妃就在大夫人把婴儿诞下后，巴巴地去厨房煮粥，那是尚王妃唯一会做的吃食。”

    “大夫人比胡秀茹早一炷香的时间诞下孩儿，大夫人心善，缓过劲儿后，还巴巴地让老奴去送人参、灵芝之类的补品，是可以提提气，助她早些生下孩儿。老奴几乎是名正言顺的去云梦轩，换婴之事，可谓是做的顺风顺水，神不知鬼不觉。”

    邱嬷嬷擦了擦眼泪，“老奴早就猜到胡秀茹不会留这么多后患，但没想到，她把事情做的那么决绝。她不明处跟我对着，暗地里拿红绡和她腹中孩儿威逼我那傻儿子，让他杀死了稳婆、大夫和翠玲，还有胡秀茹身边经此事的亲信。等老奴知道，杀孽已经做下来，一切都晚了。”

    “然而，胡秀茹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们母子，她收买了江湖人士，要对我和我儿子动。幸而，我早有防范，那晚我心绪不宁，大半夜拉着我儿子去找荣嬷嬷，谎称屋子漏雪滴水，荣嬷嬷好心收留，他们没有找到我们。次日，我去找胡秀茹对质。”

    “胡秀茹矢口否认，我干脆就明了，我告诉她我藏了哪些证据，我若是死了，物证和我早先写下的供词就会被送到侯爷面前。这也是六王爷方才提到的物证。胡秀茹听了我的话，她认怂了。”邱嬷嬷握紧了拳头，“她安排我们母子见了红绡，还给了我们银钱。只是，红绡告诉我们，孩子流产了。而我，找了大夫，给红绡把脉，大夫红绡根本没有怀过孕，而且体寒，根本生不了孩子。我们母子就被胡秀茹给耍了。红绡也不愿意跟着我儿子过日子，压根儿没跟我们‘回老家’，一个人不知道去了哪儿。”

    邱嬷嬷到这里，南宫烈风道：“红绡在南陵，嫁给了一个米商当妾。明日能进京，她也是证人。”

    “胡秀茹派人去过我老家，我问过老邻居。”邱嬷嬷看了胡秀茹一眼，“她就是那么狠毒的一个人，她猜到了我把证据交给了谁，所以杀了那人，也是我无辜牵连了尚王府的老管家。可她料错了，我压根儿没有把证据交出去，而是带在了身上。”

    南宫烈风一个眼神，齐润拿出一个盒子，“证据都在这个匣子里了。胡秀茹换婴，她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其实漏洞多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