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姐妹序位的问题，老夫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看着尚巾帼。尚巾帼昨天收回了管家权，家里大事事都该她做主。

    尚巾帼明白慕锦漓过几日会离开侯府，这个序位根本没有必要争，也没有意义。但既然今天这事儿被提出来，如若贸然拒绝，势必引得后院女人们议论。索性就用拖延政策，拖到慕锦漓出府，问题便迎刃而解。如此也不会把已经跌到谷底的慕锦涵又给打压一番，毕竟慕锦涵也就是个十五岁的孩子，禁不起折腾了。

    想到此处，尚巾帼只是道：“这事儿容我想想。先吃饭！”

    慕锦漓一言不发，一直到用完早膳，跟尚巾帼回漓水居的路上，她才开口道：“母亲，四姐这个人”

    “七窍玲珑心！”尚巾帼道，“分明就是她想在你们姐妹序位上做文章，偏偏挑着湘儿和潘姨娘出来。等人家了，她又装的跟无辜人似的，还能在涵儿那里落个好。”

    尚巾帼能看穿这些，慕锦漓倒是放心，她的母亲虽然性子善良，但也不是傻白甜，有基本的判断能力。

    “先前秦姨娘替胡秀茹背了锅，一直被关在柴房。现在胡秀茹死了，秦姨娘倒是沉冤昭雪，父亲对她也心怀愧疚。秦姨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慕锦泠。母亲，女儿离开后，您务必要提防她们。反倒是潘姨娘和五姐，虽不是什么善类，但脑子不聪明，做什么都在明面上，应该害不到您。”慕锦漓道。

    “对了，母亲，如果在府里遇上难事。刘姨娘和七姐是可以商量的人，她们能耐不大，但心地纯善。八姐之前陷害我，七姐曾偷偷提醒。最让女儿铭记于心的是她们本就头不宽裕，但八姐要利用我替她冲喜时，她们母女还筹措银子和首饰，特意送来给我。她们对我有恩，我一直记到现在。”慕锦漓挽着尚巾帼的臂，“母亲，若是日后她们母女有麻烦，母女有有能力护佑。可否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帮她们一把。尤其是七姐的婚事。”

    “这是自然的。刘姨娘和沛儿一向胆，没想到竟能暗中帮衬你。她们帮你于危难之中，有恩于你，便是有恩于我。漓儿，你尽管放心便是，这个恩，母亲替你报。”尚巾帼也是个善良的性子，知恩图报，在她没有能力照拂女儿的时候，有人替她做了，她会念这个好。

    回到漓水居后，尚巾帼脑子里还在琢磨，“漓儿，你泠儿今日为何要挑起姐妹序位之事？母亲不聪明，只知道她有目的，难道只是为了进一步打压涵儿？”

    “好处多着呢！首先，不仅是打压慕锦涵，更能在她面前落个好，毕竟是五姐和潘姨娘提起，她还帮忙了好话。慕锦涵而今失势，她却示好，这个人情可不。可以取得慕锦涵的信任，以后想操控她，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其次，序位搞乱了，她可以故意在外面放些流言，一会儿八姐犯了错，一会儿九姐行为有失，但外界搞不清楚谁是谁，就会觉得我和慕锦涵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五姐不聪明、七姐胆，那些想跟侯府攀亲的王公贵族把她作为提亲的首选。有人争着，抢着，她的身价就更高，更有挑选的资本。”

    “她挑拨我和慕锦涵，我们互相记恨，甚至争斗起来。我们犯错越多，就衬托出她更乖巧懂事。她甚至可以劝慰、和，充当一个好姐姐的角色。她是要博父亲的心意。让父亲觉得家里姐都是烂泥扶不上墙，只有她慕锦泠可堪重任，势必会给她选一门好姻缘，借住她的婚姻来稳固侯府地位。”

    “还有，秦姨娘被关柴房那么久，还挨了打，吃尽苦头。而慕锦涵是胡秀茹的亲生女儿，胡秀茹没了，她们母女要报仇，当然是找慕锦涵。”慕锦漓叹了口气，“我估摸着，她们母女会把慕锦涵一点点的置于死地。慕锦涵虽然不想慕锦湘那样蠢到极致，但也绝对算计不过那母女俩。”

    慕锦漓所言，尚巾帼都听进去了，不由得毛骨悚然。她也知道秦姨娘狠毒，曾经吃过她的暗亏。

    荣嬷嬷也道：“大夫人，秦姨娘和四姐不得不防。”

    “我明白！”尚巾帼想了想，“漓儿，等你平安出府后，母亲若是搬回雅风阁，照料涵儿，直至她出嫁，你可会心中怨恨母亲？母亲是觉得她在当年的事情中，确实无辜，而这些年，母亲也没有把她教导好，让她飞扬跋扈，无法与人为善。”

    “我不会怨恨母亲，只会担心母亲。”慕锦漓是万万不希望尚巾帼跟慕锦涵搅合在一起，“母亲也了，她飞扬跋扈，无法与人为善。偏巧她不够聪慧，母亲的好意，她未必能明白。当然，我相信，母亲也不指望她感恩戴德。只是，女儿担心她会因为愚蠢，而沦为秦姨娘和慕锦泠的棋子，成为那母女俩伤害母亲的一把利器。母亲，我明白您心善，但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大夫人，漓儿姐的不无道理。不得不防啊！”荣嬷嬷一脸的紧张。

    尚巾帼点着头，“那这样吧！我尽快帮涵儿张罗婚事，让她嫁离京城。最好是官宦子弟的嫡妻，有侯府照应，也不至于受太多委屈，远离京中，也少了闲言碎语。换个环境，应该对她有好处。”

    “希望慕锦涵能领情。”慕锦漓道，她心里隐隐觉得慕锦涵会拒绝。

    慕锦漓又推了推尚巾帼的臂，“母亲，那七姐的婚事呢？我跟她最好，我脸上之前有伤，需要雪水敷脸，她冒着风雪，给我采雪呢！”

    “母亲会在京中贵族子弟中，仔细甄选。不能跋扈浪子，最好是书香文官家族的。你七姐胆，要选个温文尔雅的，婚后夫妻相敬如宾，日后举案齐眉。如果实在选不出，就等明年科考，在考生中挑选。”尚巾帼到这里，又是叹气，“漓儿，母亲何尝不想这样替你张罗，替你挑选个最好的”

    “母亲，女儿的事情，您不必操心，女儿自己挑。若是挑中了，定然偷偷带他来见您，让您把关。”慕锦漓俏皮一笑，“母亲，女儿有个秘密，是江湖朋友偶然探得。兹事体大，请母亲去女儿闺房，女儿慢慢跟您讲。也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情？”尚巾帼瞬间面色凝重，唯恐慕锦漓发生了什么难事。

    “母亲莫急，是好事！”慕锦漓罢，就拉着尚巾帼的，要往她的闺房去，却看荣嬷嬷想跟着，又不敢跟着，“荣嬷嬷一并来吧！”

    “诶！这就来。”荣嬷嬷眉开眼笑，这是慕锦漓和尚巾帼都没有把她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