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子时第一炷香能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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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锦漓其实很意外,皇上一向多疑,对自己儿女都冷漠至极,为何对她能够开诚布公地这些话?这不仅仅因为她是尚阵的外孙女,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但不管怎么,皇上已经开口了,她今天不能继续咬着这件事情不放,她也愿意相信皇上,等到大战结束,皇上绝不会姑息慕锦涵那个杀人犯,也一定会保护慕家一众姐妹的声誉。

    而且,皇上告诉她的这个秘密情报,也让她格外的兴奋,子时偷袭敌国,意味着他外公潜伏工作结束,可以开始大展拳脚,得胜班师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到时候,一家团聚,母亲一定很高兴。只要心情好,母亲的慢性头疾也能大大缓解。

    其实,今晚尚巾帼作为一品诰命、侯爵夫人、尚王爷家的郡主,绝对有资格前来赴宴。然而,也就是她拜托荣嬷嬷动了脚,给她母亲吃了一碗安神汤,让她母亲今日不必过来为她操心费神,甚至卷进麻烦里。

    荣嬷嬷得知安神汤对身子无害,也知道尚巾帼自从中毒过后,一直身子骨不大好。她相信慕锦漓,就按照她的话做了。这会儿尚巾帼还在睡觉,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慕锦漓在贾公公的陪伴下,回到了宴席处。南宫烈风总算松了一口气,而七皇子南宫烈星松气的样子更是不加修饰,“还好,还好,没挨打的样子。”

    南宫烈风瞪了一眼他的七弟,就看着慕锦漓,好像确实一切正常。

    贾公公这时候扯着公鸭嗓,道:“陛下龙体无大碍,症状已被六王妃施针缓解。此时陛下已经歇下静养,陛下口谕,各位来了宫里便是客,该吃吃,该喝喝,酒足饭饱,各回各家。”

    慕锦漓看着贾公公,这是假传圣旨啊!而且,他一本正经的瞎话,连个草稿都不打,还如此淡定,简直就是奇人啊!

    而且,贾公公这次娴熟的传话,想来他决计是皇上的心腹。这种场面话的口谕,皇上应该早就默许他宣布了,或者,老早前皇上就安排他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假传圣旨。不过,慕锦漓猜着,假传圣旨的底线前提应该是无关痛痒的口谕。否则,皇上就是缺心眼了。而现在看来,皇上显然跟宋启韫差不多,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都是影帝级的人物。

    贾公公完话,就转身离开了。

    慕锦漓回到座位,还没有开始装病,长公主南宫北柠就先开口了,“六弟妹真是好医术啊!而且,能博得父皇的信任。须知给父皇治病的太医,都是千挑万选的。”

    “长公主谬赞了。”慕锦漓淡淡地回应,现在要做的不是硬怼,而是低调。

    皇上装病不出面,贾公公随便了几句就走,她决不能把事情闹大,再次惊动皇上,否则就会招了厌恶,不利于现在的局面。

    栀公主倒是拉着慕锦漓的胳膊,“六嫂,父皇什么情况?你治好父皇了?”

    慕锦漓点点头,“父皇因着吃了几杯酒,头疾犯了,施针便可缓解。只是需要多休息,不应过度操劳。栀公主放心,父皇并无大碍。”

    慕锦漓虽然没有给皇上诊脉,但她观皇上面色,也不像南宫烈风和二王爷所言那般病危。联想到皇上也爱装,不由觉得这病重怕是掺了水分。她一定要探查个明白。

    慕锦涵一脸委屈地看着长公主,长公主又继续道:“父皇休息了,那六弟妹冤枉四弟妹假孕,此事怎么个法,今天我斗胆,来主持个公道。毕竟这女人后院的事情,女人处理便是。”

    “全凭长姐做主!”五王爷站起来,揖道。

    “萧贵妃执掌六宫,又是长辈,对皇子公主一向照顾有加。如今她在场呢,怕是轮不着别人吧!”七皇子南宫烈星站起来,对着萧贵妃揖,“请萧贵妃主持大局。”

    五王爷一使眼色,他那一边的人,都纷纷道:“请长公主和萧贵妃主持大局,此事定要水落石出。”

    萧贵妃倒是笑了,“皇上口谕,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各回各家。难道你们都听不明白吗?大过年的,别闹出个抗旨不尊来,这罪名谁也扛不住。”

    “各位,来者是客,不必拘礼,尽情吃喝。”萧贵妃着话,站起来了,“本宫心念皇上龙体,理应侍奉左右,恕不奉陪了。”

    慕锦漓看着萧贵妃离开,心这萧贵妃倒是聪明人。

    慕锦漓又想装病离开,而南宫烈风已经走过来,“父皇、萧贵妃都退席了,咱们也回家。大冷天的,咱回去烫锅子,吃饺子,一起守岁。”

    所以,完全不用装病,她就顺理成章地跟着南宫烈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而今日想要利用宫宴败坏侯府名声,往一种慕姐身上泼脏水,倒是失望了。

    毕竟皇上太捧慕锦漓,即便现在还没有一个定论,但也没有人敢妄议侯府姐的贞洁问题了。而慕锦涵被众太医挨个摸腕子诊脉,又一次成为了笑料。

    但最生气的是慕锦泠,明明局势大好,为什么皇上晕倒了?为什么慕锦漓跑了?即便宫宴的结果很好,但依然心里气不顺,毕竟事情没有完全解决。

    慕锦漓坐在马车里,看着南宫烈风,“就不问问,皇上了什么?”

    “是父皇!”南宫烈风纠正慕锦漓的称呼。

    “背地里嘛,不用那么讲究。”慕锦漓努了努嘴。

    “讲究!这是礼数。”南宫烈风坚持,不承认父皇,就是不承认和他的婚事,他非要较真儿不可。

    “好吧!”慕锦漓翻了个白眼,看了看外面的车夫,虽是齐润,但也压低了嗓门,“父皇告诉我,今夜子时,我外公会偷袭北冥国。一个月内,朝局不能乱。”

    “懂了!”南宫烈风点点头,瞬间了然。

    慕锦漓还是解释,“那么多太医作假,朝廷官员结党营私太过严重,如果皇上今天顺势追查,必将血洗朝堂。慕锦涵是不是有孕,不重要。朝堂稳定,让前方将士无后顾之忧,这才是最关键的。”

    慕锦漓见南宫烈风低着头,一言不发,“喂,你怎么了?干嘛不话?”

    南宫烈风挤出一丝笑容,但脸色依然很难以捉摸,“想不通!”

    “啊?”慕锦漓猝不及防。

    “如此重大的消息,父皇未曾告诉任何皇子、公主,为何单单告诉你?难道就因为你是尚王爷的外孙女?父皇是不是太大胆了?你毕竟是个丫头。”南宫烈风捏了捏拳头,“有问题,一定有问题。父皇还了什么?”

    慕锦漓连忙把皇上过的话,一五一十跟南宫烈风分享,她相信他,没有理由,就是相信。

    “我也感觉到了,此事肯定另有隐情。只是,我还猜不透。”慕锦漓道,“明日我去问问母亲,这个好消息,我应该偷偷告诉她。”

    “嗯!此事,你我、母亲、二哥,我们几人知道便可。”南宫烈风道,此事他会跟二王爷商议,想法子暗中策应。

    “还要多加一个人。”慕锦漓道。

    “谁?齐润?还是叶昭?”南宫烈风问道。

    “都不是!”慕锦漓摇摇头,“我的是宋启韫。他是聪明人哦!”

    “你信任他?”南宫烈风蹙眉,“他那个人确实才华横溢,但他会不会忠心耿耿,我吃不准。”

    “疑人不用,疑人不用。我隐隐觉得,他在等,等一个明主,等一个愿意把生死都托付给他,对他绝对信任的人。”慕锦漓道,“而且,我的知觉信任他。”

    “此事不可意气用事。”南宫烈风面色凝重。

    “相信我,这个巨大的信任,比起找妹妹那个似是而非的托词,更有力度。”慕锦漓道,“我不会拿外公外婆的生死开玩笑。我相信他。”

    “我相信你。”南宫烈风看着慕锦漓。

    他拍了拍车门,“掉头,去济安寺,本王要带着王妃烧子时第一炷香,祈福。”

    南宫烈风又看着慕锦漓,“不回家守岁了,去为你外公子时的偷袭祈福。我一向不信神明,但此时,宁可信其有,都子时第一炷香最是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