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新的挑战者
此时境况容不得他多想,而且他知道即便再多花时间去想,也未必能找出一定抢得先的办法。
在修行者的世界里,有一件事始终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那便是唯快不破。
“请!”
薛掸尘的眉头松开,他渐渐肃然,一柄清亮的微蓝色剑从他的袖中悄然滑出,落于他的右,然后他对林意颔首为礼。
有清风缠绕在微蓝色的剑上。
剑分外的轻薄,而且表面有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流畅之感,这种剑作为飞剑,一定很快。
林意目光警惕,并未抢先出。
然而薛掸尘的身影在原地骤然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一剑刺向他的眉心。
林意双目之前寒意凛冽,明明只是一柄剑,却似乎挟带着一个寒冬而来。
嗤的一声,林意右剑带着一种狠辣的气息笔直而迅疾的刺出,未刺向那柄剑,却是直接刺向薛掸尘的胸腹。
他的剑比对方的剑长出许多,即便对方的剑随时可能脱飞出,但是两人已经近身,在这样的距离之中,他依旧有信心先对对方造成伤害。
只是他所想的没有发生。
在他的这一剑刺出时,薛掸尘已经飘然而退。
他的收势毫无障碍,身上仿佛有一对隐形的翅膀,只是轻轻一拂,他的身体便如风中的羽毛般轻灵的往后飘出,然后再进!
他持着剑再进,一剑刺向林意左肋。
林意想也不想,左剑朝着他当头斩下。
空气里两道剑光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依旧没有相遇。
薛掸尘在林意这一剑到来之前,已经又飘然而退。
林意的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
看似简单的进退,却蕴含着对方近乎完美的真元控制和对于时间的把握。
当对方的剑来临之时,他若无法及时做出反应,那对方的剑便真的会落在他身上,但当他出剑的刹那,对方便已经收势。
所以若是他无法逼迫对方改变这样的战法,以对方的实力,恐怕一直可以这样游斗下去。
虽然他并不怕对方消磨真元,因为他体内本身就没有真元的存在,只是一味的被动,却并非是他喜欢的战法。
在这刹那时光里,薛掸尘已经再进。
剑化为流光,刺向他的脖颈。
林意挥剑,薛掸尘再退。
似是和之前的两剑一模一样,然而林意感知的重点,却是从这柄剑转移到了薛掸尘的身上。
他感知到在进退之间,薛掸尘不只是脚下有真元涌起,他的身体两肋处的经络也在微微震荡,那些从他的经络中飞散出来的真元,便真的如同形成了无形的轻灵翅膀。
这样的感知,让他想到了某种可能,然后他便决定尝试这种可能。
空气里再次响起很轻的一声嗤响,仿佛是一层纸被刺破一样,薛掸尘已经再进。
薛掸尘每一剑都很专注,因为他这样的战法并非全无意义,只要林意出现一丝的疏忽,他便或许可以直接致胜。
然而就在他的剑破空声响起的刹那,他的身前嗡的一声震鸣,仿佛一口沉重的大钟被人举起,然后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一股强烈的震动从林意的脚下涌起,溅起的烟尘朝着四周喷涌而出。
这种变化来自林意的双脚顿地,一种可怕的肉身力量带着令他心悸的气息从林意的体内同时涌起。
这样的感知让薛掸尘知道下一刹那,这样的力量将会让林意迸发可怕的速度,朝着自己掠来。
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再退。
真元依旧有序的在他体内流转,他的身影依旧轻盈而迅捷。
在他看来,没有真元的完美控制,林意即便在一瞬间的爆发力上远超于他,但依旧跟不上他的速度,他依旧可以完美的让林意的反击落空。
然而也就是在他心中刚刚闪现出这样的念头的同时,林意脚底再次发出一声闷响。
林意的双足已经狠狠的将地面踏得无比坚实,他脚底此时已经离开地面,只是和地面依旧无比接近,一种从他血脉之中迸发出来的力量,在此时却冲击在他脚底的地面上。
空间太过狭,所以这种力量的冲击,在他脚下便像是爆炸。
薛掸尘的双瞳剧烈的收缩。
这是他所完全没有想象到的变化。
修行者的战斗原本只差分毫便可决定生死,更何况此时林意迸发出来的速度,何止比他想象中的快了一分?
林意身影狂暴的涌起,场间如同掀起一场飓风。
飓风里一道狂暴的剑光,瞬间落向他的身前。
薛掸尘口中涌起苦意,他没有别的选择,握剑迎上这道剑光。
当的一声震响。
薛掸尘浑身一震,往后连退数丈。
林意剑光再袭向他身前。
他挥剑再挡,再往后飘飞。
当第二次两剑相交的震响声在场间响起,他的虎口处有鲜血飞起,持剑的臂不受控制的颓然垂下,微蓝色剑已经脱飞出。
璞明感慨的看着这样的画面,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林意再进,一道阴冷的刀意落向薛掸尘的身体时,薛掸尘便已停住,不再动作。
林意的剑在薛掸尘的身上一触即收。
锋锐的剑锋在薛掸尘的衣衫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裂口。
胜负已分。
王平央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林意留在地上的那一双脚印上。
那一双脚印并不完整,坚实的泥地被气劲炸得四分五裂,只是那些依旧如烟气袅袅的浮尘之中,隐然可见一些鲜艳的红色微粒。
“有这样的剑丸之术吗?”他忍不住对着身侧的马车道。
马车里白月露却已经确定,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葛丹生,丹汞道法。”
这些人里面,最为吃惊的是容意。
因为他最为了解林意,他知道在林意进入剑阁之前,根本就不会这样的段。
“我败了。”薛掸尘朝着林意微微躬身行礼。
胜负自然清晰,原本不需刻意再。
只是这场战斗从一开始便是要给许多修行宗门看的戏,此时不远处的街巷里,应该也有许多人看到了这一站,所以该有的环节便不能省略。
“应该也就最多十余日的时间,会有另外一人代表寒山寺来挑战你,因为这人特殊,所以你们两人的这场战斗,恐怕是我南朝建朝以来,最为轰动和会引起很多修行者来看的一场战斗。”璞明看着林意,道。
“难道是倪云珊?”齐珠玑听着这句话,骤然想到了某个可能,忍不住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