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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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密宗传承和寻常宗门原本不同,尤其是佛宗的传承在一代佛宗去世之后,佛宗的传人,也就是下一代佛宗,必定就是转世灵童。”
三人面面相觑,密宗有转世灵童之,他们倒是都听过,只是不知这拓跋氏佛宗此刻这些话,以及和这个白衣僧又有什么关系。
“党项的密宗,无论是何种教派,最早都是从西域传来,最为重视的都是精神念力方面的修行,对于当时所有教派而言,对于精神念力的追求远胜于肉体力量的追求,在当时所有那些法王和上师的眼中,没有任何人的肉体可以永恒,但精神念力却可以随着天地日月不朽。”
拓跋氏佛宗话的语气分外的平和,让人觉得慈悲温暖,然而到此处,他的脸上却第一次出现了浓浓的嘲弄意味,“当年密宗所有教派让人相信,只要精神念力不灭,那即便肉体消亡,精神念力也可以重新获得新生的肉体,这便是我们所的转生。密宗之所以在千百年来和其余修行宗门显得最大不同,便是因此而富含神圣的意味,超脱了死亡和轮回,让人相信此生即便再过得困苦,然而通过苦修获得的强大精神念力,便可以改变转生之后的来生。简而言之,这便是让人看到一个可以真正拥有永生的成神道路。转世灵童之之所以让民众都相信,便是因为转世灵童被发现之后,不仅拥有和上任法王或是佛宗同等的知识和认知,在辩经之中战无不胜,最为关键的,是还拥有上任法王和佛宗的记忆,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上一生做了什么,他身边是什么人。”
林意大皱眉头,他在诸多志怪笔记之中也的确见过诸多此类的记载,对于南朝的许多学者而言,转世灵童之的确只在密宗出现不甚合理,因为在那些眼高过顶的南朝学者看来,自己朝内的一些高僧以及南天三圣那种圣者,无论在任何方面比起这些密宗的修行者都是只高不低的,怎么可能会南朝和北魏这边就从来没有这种转生之。
然而怀疑归怀疑,这些志怪笔记之中也确实记载着,有些密宗找到的转世灵童,的确拥有惊人的见知,甚至对自己上一生所做的事情如数家珍,这便无法用常理解释。
现在这拓跋氏佛宗语气之中满含嘲讽,再看着这名低眉顺目的僧,难道,这种转世之,根本就是密宗为了保持自己的神性,编造出来的谎言?
“传在密宗流入党项之前,是有大能真正能够修到转生的境界,但我不知道党项其他佛宗如何,至少我们拓跋氏密宗,却根本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此点。”
这拓跋氏佛宗收敛了嘲弄的意味,眼中却是充满了感慨,“当然我们密宗也有其余宗门无法企及的灌顶功法,能够刺激被选中的灵童的精神念力,让被选中的灵童自幼就拥有非凡的精神念力和高于常人的智慧。所以任何一名佛宗,包括我在内,感觉到自己所剩寿元不多时,便会用接下来十余年的时间,每日和选中的灵童朝夕相处,不仅将所学倾囊相授,而且会让这名灵童经历我经历的一切,让除了我和少数几名法王之外,也十分相信这名灵童就是我的转生。”
“所以归根结底,这还是一个谎言?”
夏巴萤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名拓跋氏的佛宗,道:“除了你和你们拓跋氏少数法王之外,其余人也根本不知道这转世灵童的真相,也认为转世灵童的确是你的转生。”
这名拓跋氏的佛宗点了点头,道:“昔日历史传中那些转世灵童,我自然觉得有些是真的,否则有些记录无法解释,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拓跋氏密宗并非当年那种集大成者,自党项开国以来,我们拓跋氏密宗没有一个真正的能人大圣能够做到这种转生。”
“你现在将这种隐秘都告知了我们,到底是想如何?”夏巴萤看着那名白衣僧,越看越觉得这名白衣僧柔弱,而且这名白衣僧对于这佛宗显然十分敬畏,此时侍立一旁的时间略长,他的双腿都有些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拓跋氏佛宗微微的一笑,看着她道:“我密宗针对灵童的诸多段,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血脉契合。”
“血脉契合?”
夏巴萤和林意、白月露都是一怔,都觉得这佛宗的笑容此时显得有些诡异。
“任何一代佛宗到寿元不多时,都会挑选出不少佛女,和这些佛女同房,令她们产下子女。”拓跋氏佛宗看着他们,缓缓道:“为了保持这密宗的最高隐秘,除了最终挑选出来的这名灵童之外,其余所有佛女和这些佛女产下的子女,都会被埋在佛塔之中。”
“什么!”
林意大吃一惊。
他终于明白这佛宗脸上的笑容为何如此诡异。
和最初的那个谎言相比,这才算得上是拓跋氏密宗的最高隐秘!
夏巴萤听到令那些佛女产下子女时,目光就已经剧烈闪动,且不这么苍老的佛宗和那些佛女产下许多子女是何等的令人无法置信,再者,佛宗的转世灵童都是男童,她原先还想着那若是产下女童,该当如何?
现在这拓跋氏佛宗这些话完,她心中的这层疑虑就已经不复存在。
很简单,那些女童和这些佛女,便都会被杀死,埋葬。
“这么,连他的母亲都会被杀死?”白月露的脸色有些莫名的苍白,她看着那名白衣僧,不知心中想起了什么,嘴唇都有些显得乌紫。
“这是法则,任何人想要得到,就一定要付出,不只是他,我的母亲也是,要想成为至高无上的佛宗,这便是与生俱来需要承受的事情。他现在未必明白,但他成年之后必定想得通,和将来需要的诸多付出相比,这种出生之后便没了母亲的无奈痛苦,根本不算什么,而且是应该被剥离的负面情绪。”
这名拓跋氏佛宗面容慈祥的看着那名白衣僧,道:“他也不应恨我,因为我是他真正的父亲,而且是我挑选了他成为下一代佛宗,否则他母亲的牺牲都毫无意义。他自己也会变成佛塔之中迅速腐烂的肉泥,仿若从未出现在这世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