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十章 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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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救?”

    夏巴萤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并不是没有耐心之人,若是在平时,哪怕这名拓跋氏的佛宗上三天三夜,讲得越是详尽,她恐怕越是乐意听,只是今日不同,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并不想真正和拓跋氏和谈。

    和这看似良善,然而却凌驾于寻常人之上的密宗,她也毫无和解的可能,甚至在她看来,这种密宗的存在,比拓跋氏更像党项的毒瘤。

    只是她同样清楚,不同的阶段可以做不同的选择。

    有些时候恰当的选择,可以节省很多力气,少死很多人。

    所以此时她有些没有耐心。

    这个问题,她想要迅速的接近最终答案,然后让自己尽快的抉择。

    “最简单而言,我密宗有种段,叫做换血神术。”

    佛宗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林意,认真的道:“就如有些病入膏肓的人通过换血可以获得新生一般,这种段,也可以真正的让他的身体恢复过来,不至于很快燃尽寿元。”

    “换血神术?”

    夏巴萤的面色更加冷峻了一些,她直觉这种段会存在危险。

    佛宗却似乎早就看透了她的心中所想,他看着林意,诚恳的道:“你的生很强大,前所未有的强大,这种换血神术,只是需要借助你一部分的气血,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真正的威胁,而且这种施术需要你的配合,若是你觉得有损自己,可以随时中断。”

    夏巴萤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她沉吟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没有出声。

    在这种时候,既然对方有求的是林意,那无论是接受佛宗的结盟请求,还是拒绝,这似乎都应该是林意做主。

    林意也沉默下来。

    他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抬起头来,道:“你觉得密宗重要,还是拓跋氏重要?”

    佛宗忍不住笑了,他看着林意,道:“在你答应的时候,你们便比拓跋氏重要。”

    林意没有再看他,而是看着那名低垂着头的白衣僧,问道:“你是否想要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在他出声之前,这名白衣僧虽然垂着头没有看他,但是却已经感觉到了他目光的注视,此时听到他的这句问话,这名白衣僧浑身一震,抬起头来,整个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只是眼神之中却还是充满着惊惧和不安,他看着身旁的佛宗,一时不敢话。

    佛宗朝着他点了点头。

    这名白衣僧这才对着林意行了一礼,然后道:“自然是想的。”

    林意比这名白衣僧高出不少,此时林意看着这名白衣僧,他平视的目光正落在白衣僧的额头,这名白衣僧的额头肌肤近乎透明,可以轻易的看清其中的细血脉。

    林意微微蹙眉,接着问道:“若是你成了佛宗,还会任由这种灵童的谎言继续,还是会竭尽全力去改变?”

    不知为何,这名白衣僧在回答他第一个问题时,还是十分紧张不安,但听着他这第二个问题,这名白衣僧却是反而平静下来,他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声音很低但清晰:“若是有改变的可能,自然会想要改变。”

    “我想要这座城。”

    林意点了点头,他看向佛宗,认真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我不希望太久远和虚无缥缈的回报,作为我救他的回报,你们密宗的人要直接帮我拿下这座城。”

    “很好的主意,我们密宗帮你们拿下这座城,这便意味着我们密宗从此和拓跋氏决裂,也只能成为你们坚定的盟友。而且对于拓跋氏领地中的民众而言,拓跋氏和我们密宗为敌,也相当于背弃了神明,今后你们和拓跋氏的战斗,便是相当于帮助密宗的平乱之战,自然获得支持。”

    佛宗笑了起来,他欣赏的看着林意,接着道:“我也可以答应你这样的要求。”

    林意没有马上应声,他转头看向夏巴萤和白月露。

    三个人都没有话,甚至连脸色都没有什么异样,然而林意却是已经得到了某种解答。

    其实他相信在某种事情的直觉上,白月露一直都比自己强。

    “如何施术?”他转头看向佛宗,出声问道。

    “只需在我们三人上各切出血口,由我来引动三人气血相融,应该不过盏茶时间,施术便可完成。”佛宗欣慰的看着他,道:“对于你而言,只需不刻意抵御,不要刻意阻止鲜血流出体外而已。”

    夏巴萤有些不信,道:“如此简单?”

    “复杂和艰难在于施术者,在于我。就如做菜,难在厨子,而不在食物或者菜刀。”佛宗笑道。

    林意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道:“若是随时可以开始,现在便可以开始。”

    佛宗收敛了笑意,心中却是暗自一笑,心想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终究太过急躁和没有耐心。

    他缓缓点头,翻起右。

    他的右空无一物,但指尖却瞬间大放光明。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光辉,散发着温和的真元气息,但更像是一种没有温度的实质般苍白火焰。

    这片片的光辉萦绕在他指尖,随着他指的弹动,渐渐结成莲形。

    佛宗眉心的一道皱纹突然深陷下去,皱纹的边缘在光线的照映下显得越来越深刻,越来越锋利,然后往外张开,变成一条伤口,沁出鲜血。

    流淌出来的鲜血没有顺着他的肌肤滑落,而是一颗颗飞起,落向他左之中那颗昏黄色的宝珠。

    鲜血落在那颗表面如黄蜡的宝珠表面,噗噗作响。

    鲜血并没有渗入宝珠内里,只是在宝珠的表面变成细碎的红色雾气,然而宝珠的内里,却是有一股独特的力量在复苏,一股无形的波动开始不断的震荡。

    佛宗微微转头,看了身旁的白衣僧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白衣僧的左腕处,白衣僧的左腕上过分白皙的肌肤便悄然的裂开了一道血口。

    这名白衣僧紧抿着双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的身体依旧无法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佛宗转头过去,目光落在林意的左腕之上。

    林意平静的伸出右,右指尖在自己腕上划过,他的左腕上随之显现一道殷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