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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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乌的近身战斗能力明显不如蓬宿, 缠斗了一会儿,地面上遍是激烈斗撞击出来的裂缝, 而两个罪魁祸首反而越来越兴奋,宫乌金色的眼睛璀璨生辉,蓬宿过于苍白的脸上也涌起激动的潮红。

    眼见他们就要化出原型, 刑屠冷哼一声,双手涌出黑色的雾气, 飞速的朝着蓬宿的方向袭击而去。

    孙铎看出那是六欲崖下的怨雾,刑屠出自六欲崖, 将六欲崖下的世家怨气炼化为己用,怨气所过之处, 心魔丛生, 吞皮噬骨。

    蓬宿正背对着刑屠,在怨气距他百米时,他就立刻换了姿势, 那团黑雾却拐了个弯,紧跟着转了个弯。

    “牛逼啊,还自带导航设置。”孙铎啧啧称奇。

    刑屠、宫乌、蓬宿三人呈三角形对峙, 刑屠邪魅, 宫乌刚硬, 蓬宿阴狠, 明明是三个完全不同的人,三种不同的性格,三个不同的人生, 他们却偏偏是‘同一个人’。

    等他们融合后,他们还真的是他们自己吗?他们都有独立且健全的人格,根本没有现代人格分裂患者的主次之分。

    孙铎脑子里的念头一闪而过,推了推旁边的闾丘白:“既然那个疯子是为你而来,你有什么办法让他停下来?”

    闾丘白垂下眼睛思考半晌,笼好外衫,慢慢走到对峙三人的正中间,面对着蓬宿,朗声道:“蓬宿,我过,我不愿与你双修,你何必强求。”

    蓬宿脸上带着新鲜流淌着的血迹,目光阴冷得像是滑腻冰冷的蛇:“我要你,和你有什么关系。”

    闾丘白还没话,宫乌却嗤笑一声:“无能之辈,连个区区凡人都搞不定。”

    蓬宿吊梢的眼睛一扬,整个人越发显得阴沉,他二话不,直接要上手要掳走闾丘白。然而有刑屠与宫乌在,怎么可能让他得手,二人不约而同的出手,拦下了蓬宿。

    这次有了刑屠与宫乌的联手,蓬宿没讨到什么好,与两人过了几招,回头深深看了闾丘白一样,恨恨而去。

    周围围观的妖魔鬼怪们安静的站了一会儿,就先后散去了。

    孙铎看着刑屠略过站在中间的闾丘白,狠狠的在宫乌后脑勺一拍,跟熊孩子似的:“蠢货!”

    宫乌不明所以的挠头,一脸无辜:“主人?”

    刑屠恨铁不成钢,就像个看不肖子的老父亲一般无奈:“汝这蠢货,那蓬宿是从万千场战斗里成长起来的,汝为何要与他斗身法!汝是金乌,对海中之兽天生就有克制,汝竟弃优势而择劣势,是被迷心兽迷了心智吗?”

    孩子太蠢怎么办,一顿就好了。孙铎瞥一样蓬宿离开的方向,脸上笑眯眯:“那蓬宿看起来挺厉害的,在你们二人合围之下还全身而退,也难怪宫乌不过。”

    一直乖乖听训的宫乌立刻变了脸,瞪着铜铃般金灿灿的眼睛:“吾不过蓬宿是吾学艺不精,但吾主不过是懒得与他这等人计较而已。”

    孙铎故作不解问道:“我看他倒是嚣张得很。”

    刑屠锐利的目光紧紧盯住孙铎的眼睛,二人视线相交,眼中的试探、疑惑、怀疑互相交织,没有一个人后退,目光相接间似乎有无形的□□味。

    宫乌仍在喋喋不休:“是那疯子看不敌吾主才自行逃跑,吾主好心放他一条生路……”

    良久之后,刑屠笑了一笑,原本平整的牙齿不知何时,竟变成了野兽一般的尖牙,反射着凛冽的寒光:“从最初的时候,每次谈到汝的来历,汝就顾左右而言他,平日里除了修炼便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唯有这几天,你对闾丘白和蓬宿的好奇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孙铎也跟着一笑:“我从何处来,到哪里去,与我们要做的事有关系吗?不过是一些无畏的好奇心而已,应该碍不着你什么事吧?”

    这几句话对于向来高傲的魔神来,已经算得上挑衅了,刑屠眼中红光一闪,旁边宫乌上前一步,已然动了杀机。

    反而是更该生气的刑屠微微抬手,拦下了宫乌:“行了,蠢货,回来。”他眼睛半阖,像是思考又像是厌倦,“汝过,要帮吾突破禁锢,这么几日下来,汝毫无作为,连一丝口风也不透露出来……”

    刑屠好歹活了万年,他并非等不起几天的时间,只是在无法满足的欲望中诞生,那些为了欲望而绞尽脑汁、机关算尽的枉死者让他明白什么叫克制欲望,一旦一个人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这个人便可以是聪明。

    刑屠无疑是最为聪明的那一类人,理智、冷静、能够克制自己的欲望,孙铎来的蹊跷,要不是看他实力太过微弱,刑屠早就使用手段将他控制了起来,然而即使他一只手指就能碾死孙铎,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就他观察的这一段时间来看,孙铎此人同样也是个聪明人,还格外勤奋努力,似乎活着唯一的理由便是为了修炼,而某些时候,他又会露出只有最为危险的妖兽才会露出的表情——满腹心机的算计自己的猎物,心翼翼而又势在必得。

    时间对刑屠和宫乌这种妖兽魔神来,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他们的生命用成千上年来当做计算单位,也最不吝惜时间,按照刑屠所想,孙铎应该会隐瞒上几十年、几百年,慢慢的展露自己的阴谋,刑屠可以用大把时间来观察出孙铎身上的秘密,而那几百年的修炼对刑屠来根本无济于事。

    可是短短几天之后,闾丘白出现了,孙铎表面的平淡立刻被破,掩藏在冰面下的熔岩喷薄而出,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隐藏眼中的算计。

    今日,面对蓬宿,他的态度也过于奇怪了。刑屠心里有点隐隐约约的不安,这种不安并非是孙铎带来,而是未知事物所带来的不安。

    他的预感告诉他,以后的事情会出乎他的意料,而孙铎是破局的关键。刑屠不想在等下去了。

    “孙铎。”刑屠第一次直呼了孙铎的名字,伸手揽过了身旁的闾丘白,将手放在他的把脖子上缓缓摩挲,“汝之欲望到底是什么呢?”

    刑屠冰冷的指甲在闾丘白的脖子上致命处刮擦着,闾丘白一僵,鸡皮疙瘩都渐渐冒了起来:“崖主,你们之间的矛盾,与我何干。”

    闾丘白听见刑屠在自己的头顶轻轻一笑,黑色的尖长指甲划过他脖子,鲜血迫不及待的喷涌而出,闾丘白几乎能够感觉到生命逝去的感觉,他想赶紧疗伤,却被刑屠强悍的气势压得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鲜血顺着脖子流进衣服,将白色的衣衫染红了一片。

    “崖主……”闾丘白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微弱的呼唤,惶恐的感知到鲜血已经顺着衣服滑到了腿上,如果再不疗伤,他恐怕真的会失血而死,混乱的目光从宫乌脸上转到孙铎脸上,却无一人看他。

    孙铎视若无睹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慢悠悠开口:“我的欲望和你是一样的,突破桎梏,至于突破的方法……你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只能任我施展了不是吗。”

    确实,目前来看,除了孙铎,他找不到任何突破点,所以在如此愤怒的时候,他也只能用孙铎可能在意的闾丘白来出气,而无法直接对孙铎出手。刑屠慢条斯理的将染了鲜血的指尖送进嘴里,舔舐干净:“汝区区一个凡人,修为低微,单单汝一人,要达成目标需要多长时间?不若你明,吾别的不,实力势力还是有一些的。”

    宫乌在旁边顺手替闾丘白疗伤,眼睛直直盯着孙铎,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闾丘白一连退后三步,双手捂着脖子,光滑的脖颈像是没受过伤一样,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生命流逝的感觉,鲜血从routi里缓慢的涌出来,他却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鲜血横流……闾丘白低垂着脑袋,目光从孙铎到宫乌,最后停在刑屠身上。

    孙铎脑子转得飞快,迅速盘算了一下是让那四个人直接内斗比较快,还是直比较快。

    经过对比后,孙铎做出了选择:“行啊,我告诉你。”

    “你,宫乌,蓬宿,以及天山之主道渊,你们之间拥有特殊的关系,只要你们进行互相吞噬,就能够变得更加强大,而一旦你们强大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会突破桎梏。”孙铎一本正经的道。

    宫乌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指名点姓的这几个人,天山之主道渊可以是当世最强,蓬宿虽然比不过刑屠但逃跑之力还是有的,唯有他自己……

    宫乌膝盖一弯,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吾主,请汝吞噬我,让吾助汝一臂之力!”

    刑屠脸色有点难看,他神色不明的看着地上的宫乌,又看向笑眯眯的孙铎。

    孙铎退后一步,作出请的姿势:“关于我的是不是实话,你可以自行验证一下。”

    孙铎自认为也没骗他,只要他们互相吞噬,最后变成一个人,那么就会成为最强大的一个,没毛病。

    至于验证……孙铎就不信了,刑屠能够狠下心当真吃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忠犬?如果他能做到,原文中他也不至于为了救宫乌而被道渊所融合。

    反正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可以利用就好了,孙铎不挑,无论是他们四个互相争斗,或者是当真互相吞噬成了一个,只要有足够大的力量让他能够突破这个世界就好。

    道渊!闾丘白猛地抬头,瞳孔狠狠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