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勾错魂?
“说吧,为什么离婚?”
灯壁辉煌、奢华大气的客厅中,一对穿着贵气、容颜突出的中年夫妇一同落座,面色清冷,带有怒色。
而对面的单人沙发内,身材高挑、坐姿慵懒随性的人雌雄莫辨,挑染成酒红色的短发时尚俊逸,五官棱角分明,眉峰似剑,鼻梁高悬,殷红薄唇挂着放荡不羁的邪笑,一双桃花眼最是能惑人,脖颈纤细秀美,根据平滑程度可断定为女性。
右耳一枚闪耀红宝石,穿着前卫新潮,白t恤红皮外套,灰色长裤,黑色带钉短靴,跷着二郎腿,不曾看对面夫妻一眼,只顾着把玩手机游戏,激动时还会叫嚷:“这些人到底在干嘛?下路求支援啊,靠,一群猪队友……”欲言又止,只因一本杂志从天而降,正中脑门,立马百无聊赖地关掉手机,很是诚恳的问:“你们说什么?”
妇人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平复狂风骤雨般的怒气:“为什么离婚?这么大的事,你来跟我们商量一下都不行吗?这才结婚半年,你想干什么?”
“哦,这事啊,感情不和就离呗,还能有什么原因?”轻松无谓的态度就跟在谈论天气一样。
“上官楚楚!”中年男人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咆哮,恨铁不成钢的一通数落:“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弄得男不男女不女,哪个男人受得了?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上官楚楚烦闷地呼出口气,又来了,干脆闭口不言。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上官楚楚,你这是病,得治,都不觉得丢人吗?好好的男人不喜欢,偏偏跟一些丫头片子鬼混,好不容易结婚了,还当你改过自新,结果是狗改不了吃屎,你想气死我跟你妈是不是?”
“楚楚,妈求你了,不要再来刺激我们,呜呜呜,我上官家造的是什么孽啊,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们不能正常一点吗?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跟妈说说,妈帮你开导开导,求你了呜呜呜。”中年女人不顾形象的冲过去蹲在女孩儿面前苦苦哀求,哭的是撕心裂肺。
上官家人丁单薄,到了这里仅有一女,结果……每次听到那些八婆将宝贝闺女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柄便又气又恼,最严重的一次是半年多前居然还搞上了报纸头条,想起那女儿跟女孩儿牵手一起的照片就悔不当初,都是孩子的爸当年为了跟二叔家争夺继承权,故意将这孩子当男孩儿养。
十七岁才要求她换回女装,可却从未见她有所改变,一直是假小子装扮,每次出门人家都会误以为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儿子。
一米七八,模样中性,男装不离身,想不被误会都难。
可她明明是女孩子啊,迟早要嫁人生子的,就在他们绞尽脑汁时,居然主动要求结婚,对象都找好了,心愿了却,跟她爸过了半年顺心日子,岂料才短短半年男方突然说已经离婚,还是她主动要求的,这不是要他们二老的命吗?
上官家家世显赫,在a市有头有脸,商业龙头,唯独家中不曾和睦,如果可以,她情愿什么都没有,只要女儿能一生平安,有个好归宿,生个小外孙。
悔之晚矣!
不行,她不能让女儿自毁人生,继续哭诉:“楚楚,听妈的话,去跟蔡家认错,回头就复婚好不好?婚姻不是闹着玩的,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二老想想,真的很丢人,你爸为你的事头发都愁白了呜呜呜。”
呵呵,复婚了又如何?就能似她想的那样百年好合生儿育女?若不是前天共同去民政局,她都记不起那男人的模样,没错,那是个不近女色的小哥儿,而她当初同样有着一位不被认同的恋人,在双方父母严厉逼迫下,她跟那小哥儿行婚了。
行婚,不少同道中人惯用的法宝,不但能暗通款曲,还能令父母安心,当然,这个事她不能告诉他们,那岂不是害了那小哥儿?
不知如何解释,便不解释,烦闷地看看二人,真不明白这哪里算是病了?恐男症懂吗?她也莫可奈何,光是想想跟一个老爷们牵手接吻就浑身起鸡皮,一个字,恶心!
这种东西不是留上长发,穿上裙子就行,很多东西是由内而发的,反正她从不觉得自己哪里需要治疗,国外还能同性结婚呢,可惜国内的长辈一个比一个迂腐,他们总认为是自小让她当男孩儿的缘故,这个她也无从考量,反正自懂事起,她就喜欢和男孩子玩。
当然,也可能真是自小和男孩子打成一片的原因,这也怪不得她啊,反正至今她没对哪个男性有过情感冲动。
若没大姨妈这回事,至今还上着男厕呢,小学五年级前经常和一帮兄弟共入澡堂,对于男性的身体,她了如指掌,至于从什么时候发现感情跟别人不一样的,大概是十七岁那年,人们也刚得知她的真实性别,表妹洗完澡无所顾忌的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时,很没出息的流鼻血了。
好吧,她的内心不但是个真爷们,还是个色鬼,交往过的女友没十个也有九个了,每个人都表示对她爱得死去活来,可结果呢?哪个不是在父母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下乖乖结婚去了?尼玛都结婚了还来跟她说不介意地下情,她是好色,可却讲究原则,不搞有夫之妇,直到一年前,那个总能给她带来快乐的女孩儿……
为了她,上官楚楚是费尽心机,就怕父母哪天去伤害,于是跟人行婚了,只为保她周全,而女孩儿也为她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是她唯一一个送上戒指的人,甚至带到国外教堂让神做过见证,爱到无法自拔,掏心掏肺,可就在十天前,看到了她跟一个真男人酒店鬼混的一幕,瞬间心如死灰。
解释、祈求原谅、梨花带雨,她都不为所动,背叛就是背叛,即使破镜重圆,也始终有道裂痕存在,她才不要那种成天担心着恋人会出轨的感情。
想到此,嘴角的笑意逐渐被自嘲取代,耳边父母还在絮絮叨叨个不停,懒得再交涉,起身大步向外走去,爷们现在正痛心着呢,没心情跟你们周旋,过段日子再回来安抚吧,先找个地方静一静。
于是不顾父亲的唾骂与母亲的挽留,启动引擎扬长而去,只见那红色炫酷的法拉利跑车一路狂飙,遇到红灯也不做停歇,没错,她就是个典型的富二代,二世祖,纨绔子弟,常年跟家里做抗争,钱?爷们穷得只剩下钱了,傲慢无礼?哈哈,没听说嚣张的人都是有那么点资本的吗?
二十六岁,一生中最潇洒的时段,不就是个女人吗?世上的妞儿多着呢,往酒吧一站,多的是清纯美眉前仆后继,见手机不断震动,撇了一眼,直接关机,小傻缺,你把我上官楚楚想得也太窝囊了,苦苦纠缠有用的话,世上哪还有那么多因出轨的离婚事件?爱情是不容许丝毫污点的。
干脆去马尔代夫泡酒店算了,景色怡人,阳光大好,海天一色,最是能洗涤人们浮躁的心灵,两个月后再回来负荆请罪,至于公司,反正也是父亲名下一个子公司的部门经理,并非缺她不可,而且以她的能力,回来定能力挽狂澜,还真当她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家中有那么个商业巨头,从小耳濡目染,别的本事没有,深谙赚钱之道。
对,就去马尔代夫,说走就走,三岔路口,也不管会不会闹出交通事故,她可是飚车飚到大,这种路都是小意思,可世间并无绝对的可能,就在一个大转弯的漂移下,原本空旷的大道上,竟凭空自路边冲出一辆黑色轿车,眸子倏然瞪大。
血,顺着眼角滑落,秋风瑟瑟,落叶打着旋儿陨落车窗,已经猜不透车子目前的状况,只知道全身痛得麻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分钟内,总是笑得欠扁的桃花眼难得闪烁悔恨,两行泪花就着血水疯狂喷涌,可又能如何?即便上苍再给她一次机会,但感情又岂是勉强得来的?
爸妈,如果上天愿给我一次机会,即使不能去结婚生子,可女儿也会尽最大的努力讨你们欢心,供养你们后半生,但……好像没有机会了,对不起!
终于还是敌不过黑暗的来袭,缓缓闭上双目结束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短暂人生。
“下一位!”
昏暗阴森的地府中,四处可见那飘忽半空的各类幽灵,眼珠乱转,站在大殿四周的人……鬼无不青面獠牙,令人汗毛直立,头皮发麻,连正处于悲戚中的上官楚楚都不免心惊,已经来到这个地方一个小时了,不知道是怎么抵达这个鬼地方的,总之睁开眼时,已经处在队列中。
每个人都低垂着头,连她也是如此,想开口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想移动四肢,同样于事无补,这里是地府,她知道自己死了,伤到那个程度,能活才有鬼。
直到入了那看似庄严,实则布满昏暗的阎罗殿才听到话语声,甚至排在最前面那位都能开口讲话,看来跟医院一样,不允许大声喧哗,终于能活动筋骨时方才抬头,一路上见识了不少面目可憎的鬼脸后,那一脸凶相的地狱主宰也没多吓人。
这时,旁边手持生死簿的判官口若悬河:“上官楚,男,享年二十六,出生b市和爱医院,死于a市宝通路,死因,交通事故,阳寿已尽,一生吃喝嫖赌,坏事做绝,批,沦为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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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女主性取向绝对正常,前期是被误导了而已,所以亲们别担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