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白纸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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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雅也不认生,自来熟的坐到小桌前,接过丫鬟呈上的茶水轻抿,对于上官楚楚的夸赞不置可否:“相比起来,你旁边那位才是真绝色。”进门时就发现了,应该就是那位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祝三小姐,差点被带进万花楼,果然闻名不如一见,真真是冰肌莹彻,神女丽颜。

    “是啊,三嫂,这位美人是?”傻楞了半天的端木佑倒抽冷气,回过神后立马拉拉他敬爱的三嫂。

    某女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抿唇,奇怪,没人惹她吧?怎么脸色如此清冷?方才还好好晒太阳呢,记起那句不能看别人的警告,卧槽,这也能吃醋?天地良心,她对扶雅绝没非分之想,不想扶雅误会来到此处却遭人排挤,起身拉着美人向大伙介绍:“这位是祝倾云祝姑娘,也是我这辈子最好最好的朋友,比媳妇儿还重要,倾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端木凌羽眉头就没舒展开过,脸色更是冷若冰霜,耳边来回飘荡着‘不妨告诉你,连目标都找好了,城内最大花楼里的头牌美人!’,好你个小胖子,还真把人给他带回来了,本事不小嘛,莫宸都办不到的事,她却轻而易举,说什么一心一意,看到美女就晕头转向,还有男人,这都叫什么事?

    不但要防男人,还要防女人,并非他胡思乱想,上官楚楚是真的喜欢女人,否则也不会真的来亲吻他。

    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将挽着的胖手掰开,冲那扶雅略微点头,后回到贵妃椅上闭目养神。

    “你怎么回事?就不能在客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吗?”上官楚楚不满地凑近与其咬耳朵,以前也不这样啊,是让她放开点,不必伪装,没让她变这么彻底,都快不认识了,不对,有点熟悉,跟那个谁如出一辙,舍不得恋人独自生闷气,压低声音哄道:“扶雅是我找来的助手,就是帮着我打点生意,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善于察言观色,绝对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你别多心。”

    扶雅斜睨一眼,后假装不知的继续笑着品茶。

    倒是端木佑看得入神,半响后抬手揉揉眼睛,看到的依然是他敬爱的三嫂像个太监一样蹲在美人身前极力讨好,这这这……真的是他那个宁折不屈的三嫂吗?那祝倾云究竟何许人也?竟得嫂嫂如此重视,本来还想能不能亲近亲近,如今看看,算了吧,万一深交后发现不合适,不肯娶的话,三嫂还不得杀了他?

    丑奴丑丫一群人全都见怪不怪,后来的十几人虽然心里也很疑惑,但面上都很平静,有些事该知道时自然会知道。

    端木凌羽见她态度还算诚恳,勉强接受:“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与生人亲近,不用管我,待会还要去跟表哥讨论武艺,阿林,我没你想的那么狭隘。”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宝贝儿真懂事。”不着痕迹的捏了下美人嫩滑小脸蛋,我要再信你我就是猪,真当爷们没谈过恋爱呢?没事人一样继续跟扶雅攀谈起来:“当初你让我想办法救出阿佑,然后一生为我所用,如今我不但把他给救出来,还令他改头换面,更得到皇上赏识,如今好像已有实权了吧?能自由出入军机处,跟着太尉学着钻研兵法,调教得好,会是未来军机处不可缺少的一份子,怎么样?你属否也要履行承诺了?”

    她救老六竟是这个原因?还真令人意外。

    “当然,我扶雅说到做到,此生与你为奴!”

    “啧啧啧,什么奴不奴的,没那么夸张,就是秘书,助手,帮我管理账目等等,我得到的所有收入你拿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我收入一百两,你得十两,咱不喜欢强人所难,若哪天你不乐意了,随时可以走。”

    扶雅惊异望去,百分之十?这的确不是奴婢的待遇,如此说来,她不光是在帮上官楚楚打理,也是在为自己谋利益,很感激,却没表现出来:“说说看,你准备做什么?”

    “暂时只有庞家纸行一个产业,我与他三七分成,我七他三,如今加一个你,这七分里有你一分,待会我让丑奴带你过去,有你和庞九在,我很放心。”满面春风得意,小腿摇摇晃晃,至于别的行业,等先拿回投出去那一部分再说,兵器铺是肯定要开的,茶行也可以涉及,只要是低成本高收入的,都能做。

    三年内,她要落月城到处都有自己的产业。

    商号叫什么,目前还没想好。

    “庞家纸行?你说的庞九是那个胖九爷?”见女人点头,扶雅笑不出来了,好心提醒:“那人就是个败家子,当初了为了逛花楼,几乎卖光祖产,就剩一间快支撑不下去的纸行,楚楚,你为何要与他合作?”还当百分之十有多少呢,那庞家纸行一天收入最多几两银子,三家分,还不够她买一盒胭脂。

    某女高深莫测的打开折扇,耸耸肩:“从今天开始,庞家纸行不出三个月就会令对门的宝福纸行关门大吉,扶雅,我上官楚楚的预言向来很准,而且此时纸行应该已经人流涌动了吧?丑奴,你带扶雅姑娘前去吧。”

    “扶雅姑娘,您先请?”

    扶雅未有动作,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女人,关于她的事,昨夜阿佑已经都说过了,正因此,她不觉得她在说大话,就不知她是否真能带她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再不是依靠着男人的玩物,无需卖笑,无需跟那些纨绔子弟伏低姿态,倒上一杯茶推了过去:“我相信你!”

    末了拿过包袱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步伐再不同于来时的娇柔摇曳,而是堂堂正正,第一美女,她最痛恨的四个字,若不是这张脸,又岂会沦落青楼?抱负,不是男人才有,已在花楼十几年,声名狼藉,不求寻个好郎君,只求被人尊重。

    “三嫂,我也去看看你那庞家纸行,告辞!”端木佑察觉到有戏可看,立马拱手道别。

    等人都走了,丑丫也召集大伙回屋收拾去,将空间留给了那两人,并非好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上官楚楚已经交代丑奴回来时带些白纸,还有文房四宝,到美人身边捏肩捶腿:“还在生气?”

    “呵呵,阿林,你是不是很怕我不高兴?”也太杯弓蛇影了吧?而且她完全不必如此,方才是他之过,怎么到头来一直是她在迁就他?虽然很享受被她这般小心翼翼的伺候,朝夕相处半年从未有过的待遇。

    “当然啊,有气不出是会生病的。”

    端木凌羽挑眉,弯腰望进那双黑眸内:“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即使是真夫妻也不及你半分。”

    我去,这是在怀疑她别有用心啊,真的有很好吗?现代男人,比她会疼媳妇的多着呢,天大地大老婆再大,没有多想,边为美人捶腿边叹道:“你看我,长得丑就不说了,还一身肥肉,又没傲人身高,放着那么多美男不要,偏偏愿意跟着我一个女人,本来就够委屈你了,若再不对你好点,那这日子还咋过?倾云,我没刻意讨好你的意思,而是想给你最美好的一切,以后呢,你就是我的心肝宝贝,咱们一起共创美好生活,你说好吗?”

    最让她欣慰的是,倾云从来不计较她是端木凌羽王妃这回事,想想现代那小傻缺,乖乖,隔三差五就拿她的婚姻说事,烦不胜烦。

    除了脾气差点,倾云还是很懂事的。

    她这么乖,她当然要对她好。

    心……心肝……这个女人的脸皮能再厚点吗?肉麻的话张口就来,某男大力抽身,躺进椅子内,这些话饶是他一个男人都难以启齿:“你想要的美好生活是什么?”

    “没有战争,天下太平,人人平等,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最起码家里要这样,最讨厌动不动就跟我下跪了,搞得在祭拜我一样,另外在和平的环境下,有这么一个院子,咋俩手牵手相辅相衬,为了应付爹娘,和端木凌羽这段婚姻必须维持下去,可能有一天他会去当皇帝,咱们自然要跟着他走,放心,我跟他已经算是好哥们了,到时让他给咱们在后宫也弄这么个院子,还可以随意出宫,想想看,那时咱们产业遍布落月城,有花不完的钱,每年出去游玩五六次。”

    要真是这样就太完美了,不怕战争不代表希望它到来,真的不想老爹一夜苍老,朋友们背着亡国恨,又怎能愉快?大伙都沉浸在痛苦中,她又如何开心得起来?

    若是能愿望成真,这辈子便真没遗憾。

    端木凌羽再次暗暗磨牙,这幸好是自己假扮的,该死的女人,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响,无法想象若祝倾云是另有其人……在后宫给她们弄个院子,呵呵,还真敢想。

    当然,也没怎么纠结,因为她是真的喜欢他,想到刚才那番话,黑眸开始变得幽暗,抬手揉捏着眉心,望向高空出神,没有战争,唯有统一天下,可如今别说三国合一,就是西秦国都随时陷入危机,或许他给不了她永久的太平,但有生之年还是可行的,至于长期在外游玩……这个就有点难办了。

    “端木凌羽……你那么确信他会是未来的君王?”

    苦笑:“若真能改邪归正,以他的资质,看看那些个皇子,谁比得过他?就说五王爷好了,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可缺少度量,见识浅薄,一心想着靠除掉所有弟兄来上位,殊不知得民心者才可得天下,端木凌羽虽然背地里干下不少坏事,若他现在改正,谁知道他以前干过啥?在百姓眼里,他就是个好人,你可别小看他,那小子,非常不简单。”

    “哦?怎么说?”

    “那么多人暗杀过他,人家照样毫发无伤,能屈能伸,更能忍,性子沉稳谨慎,喜怒不形于色,有野心,有胆魄,敢打敢冲,如今再得向兵权靠拢的阿佑辅助,到时要钱有江莫宸,要兵有阿佑与柳骆风,要民心有整个最富足的卞阳与洛城,如他所说,收了禁卫军统领,整个落月城就都是他的了,要说他会失败,我还真不信。”鄙夷地笑笑,就太子那窝囊废拿什么跟人家斗?

    除了会斗狠就什么都不会了,而且沉不住气,其实在朝堂上,太子的双手已经开始发抖,偏偏皇帝就要保他们母子,有什么办法?

    某男笑容逐渐散去:“阿林就如此信任于我?可知这些事一旦传扬出去的后果?”

    上官楚楚心里咯噔一下,自诩不是大嘴巴,但来到古代后,偏偏总会在一些人面前放下全部警惕,在端木凌羽面前都不知道破例几次了,来自现代这个秘密也就那家伙知道,如今怎么连倾云都不再避讳?也就郁闷了几秒,好整以暇地问:“那倾云会出卖我吗?”

    出卖……,在她心里谁要说出去便是在出卖她吗?呵呵:“阿林很在乎他?”

    “既然是朋友,当然会在乎,他也就看着坏,实则也是情势所逼,若非因为我,尚书府恐怕已经不复存在,人嘛,将心比心,他能为了我放弃拟定好的计划,我自然不希望他因为这事害了自己,倾云,我是真的很信任你,也将你当成了我的恋人,如果你哪天真的出卖了我,我也不会怪你,但我会拼上一条命也要救他,若死了,无怨无悔,来生为他当牛做马偿还,若活着,咋俩一生相忘于江湖。”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你接近我真的另有目的吗?倾云,若你负我,此生将再不相信这所谓的爱情。

    女人字字句句都直击端木凌羽的心房,震撼得忘记了反应,一直觉得上官楚楚无坚不摧,没什么能击垮她,浑身罩着一层坚硬无比的外壳,此时才发现她竟脆弱得令人心疼,庆幸于祝倾云是他自己扮演,若真是个心怀鬼胎的人,那后果不敢想象,抬手摸向女孩儿的脸颊,于端木凌羽,她做到了义薄云天,死而后已,当真是一言九鼎。

    于祝倾云,她爱得推心置腹,爱得卑微,但只要出卖她一次,便情愿一生痛苦也永不相见,幸好,幸好他当时救了阿佑,哪怕她不会爱他,一生有此至交,夫复何求?

    有人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选择了成佛,虽然失去了很多,但得到的却更多,阿佑对他毫无保留,小胖子愿用命来助他,这比什么都珍贵。

    上官楚楚用尽全部所懂知识都无法明白女孩儿脸上那些复杂表情代表什么,只知道她没回答她,还一直摸着她的脸,意思已经很明白,她定是在愧疚,心下大骇,怎么办?她是坏了端木凌羽的大事吗?怎么办?舔舔唇瓣,强挤出一个微笑:“倾云,你听我说,我看得出来你对我并非虚情假意,这样,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跟我说,哪怕是翻天,我也竭尽所能去帮你,请你不要……”

    双臂一伸,将那惊慌失措的人儿揽入怀中,温声安抚:“没有,我永远都不会出卖你,永远都不会,也没什么难言苦衷,阿林,你莫要多心,更不会害到三王爷。”傻瓜,太傻了。

    “那你告诉我,刚才为什么犹豫?”即便对方说得真切,但她还是不放心,毕竟此事牵扯太大,她不会让端木凌羽后悔放过她,放过尚书府。

    某男哭笑不得,怎么给吓成这样?宠溺地垂头在那小嘴上亲亲:“不是犹豫,是被你一番话震住了,阿林,你不但是个很好的朋友,还是一个完美的……爱人,遇到你,是我毕生之福,好,我答应你,等你赚到钱后,咱们就去游戏人间。”

    这样啊,吓死她了,那混蛋可是说过,正拿着几万条命在跟她赌,不过倾云的气场咋又变了?那一双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眸子内的宠溺是什么鬼?而且笑得如此包容,究竟谁才是老公老婆?弄得她娘们兮兮的,但那真挚模样倒是暖心窝,看她又要亲来,还完全掌控着主导权,心中长吁短叹,随便她吧。

    于是端木凌羽很容易就从上至下一亲芳泽了,从不知亲吻也会上瘾,还无法自拔,怎么办呢?好想一直都能带在身边,上朝时也能偷偷拿出来亲上一口,免得在看不到时背着他跟人眉来眼去。

    避免夜长梦多,得想办法尽快弄个孩子出来,孩子……是怎么来的?

    一直忙着明争暗斗,又因当年母妃那事不愿同女子亲近,身边兄弟也鲜少跟他谈论男女之事。

    有些东西他不是不明白,知道何为真正的行房,虽然那个过程他永远都不想忆起,但那些人欺辱母妃时,即便有纱帐隔开,也知道男人和女人不光是可以楼一起睡觉、亲嘴。

    用力闭目,扫除心中阴霾,继续思考着如何让小胖子给他生个郡王郡主出来,此乃上上策,有孩子在,她还能去哪儿?

    不知脱光衣服抱一起和穿着衣服抱一起有啥区别,会更难为情一些,正因难为情了所以才能有下一代?也可能是他想多了,母妃那事是伤害,若非要那样才能有孩子的话,他宁可不要。

    亲嘴已经是他能想到最亲密最恩爱的接触了。

    虽然更亲密的事在梦里也做过,对象也是小胖子,画面很模糊,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嘛,每次都很粗鲁的扒着她的衣服,而她总是一副悲痛欲绝、撕心裂肺的模样,纵然是梦中也会及时抽身,奈何明知道那么做是最残忍的伤害,还是会时常走进那种梦境内,每每醒来时都恨不得自行了断,最近尤为可怖,一到夜里,梦境便变得残忍、暴戾、疯狂、不堪入目。

    他是真的不知道梦中的自己想对她做什么,唯一知道的是她很惧怕,很狼狈,很痛苦,碰一下就惊声尖叫,仿佛他是一头会吃人的野兽。

    得,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焚烧他的理智,想要的不再限制于亲吻,身体在发生变化,自成年后,每天早上都会有这种变化,莫宸说男人本就如此,但现在不是早上,会做那种梦是从洛城开始,还记得那晚她一直闹腾,只好抱着她入睡,从此后就噩梦缠身。

    某些奇怪的变化从那时就不受控制了,察觉到手已经摸到了女人的肩上,蓦然惊醒,一把将其推开,脚尖一点:“忘了件事,很快回来。”声消,人已远离,还真是去了天雪阁,旁若无人的直接走进,越过正堂,来到后方精致水池,噗通一声沉入水底。

    门口的三名红衣人听到水声,不知该不该过去查看,王爷又开始折腾自己了,也不知从何时起,要么泡冷水澡,要么大半夜跑院子里往身上倒凉水,莫不是得了什么容易发热的隐疾?

    “你们说王爷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啊,看着跟欲火焚身一样。”

    “怎么会呢?前段日子他与王妃可是夜夜同床,不还是如此?我觉得肯定是不能说的隐疾,还是跟欧阳统领报备一下吧,免得延误病情。”

    这边,欧阳释正和竹习在明月亭喝茶谈天,听了手下一番形容后,均是一脸迷茫。

    时不时烈火焚烧,需冷水才可解救,竹习不懂男女之事,可欧阳释已经非童男子,越想越觉得是欲求不满,可这也不至于去跳水吧?才几天没同房而已,王爷这么强悍吗?

    “莫不是疑难杂症?我去找太医。”竹习边说边要施展轻功。

    欧阳释抬脚挡住他去路:“找什么太医?这病我能治。”真把太医找来才叫丢人,王爷非吃人不可。

    竹习双目发亮:“你知道?怎么治?需要什么药?”

    “咳!”欧阳释见好友眨也不眨,尴尬地蹭蹭鼻子,这叫他怎么说?竹习别看年纪不小,可某些事从未触及过,从他练的吸元神功就能看出,以万叶为利刃,非童子之身不能办到,天下间练成的不过三人,竹习,王爷,武林盟主,不过现在王爷应该已经没这本领了,而那武林盟主六十多岁,活不长久。

    这门武学会练的人并不多,听说一旦破阳,施展吸元神功时,极其耗费内力不说,脑中出现的都是男女间那些床笫之事,稍微分神就会功亏一篑,而消耗掉的内力也不会回来,但凡会成亲的人都不会去耗费光阴练这种极其不易的武功,本来也是几百年前一名太监琢磨出来的。

    本是想想保护同类不被人欺负,结果至今没一个太监能练成,倒是这些正常人能炉火纯青。

    当初他也练过,用了三年时间,一片叶子也无法从树上吸下来,而王爷就用了一年,竹习用了一年半,说出去真丢人。

    言归正传,竹习是童子鸡,毋庸置疑,想了想,依然不知怎么解释,这种事也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可太委婉竹习也听不懂:“你真的很想知道?”

    “别卖关子,快说!”面具下细长双眼冷冷眯起,透着警告。

    “这样,你稍等片刻!”语毕,飞身远去,很快又原路返回,落在明月亭,将一张春宫画奉上,后用指尖弹弹衣襟,邪笑道:“自己揣摩去吧。”

    目送着欧阳释离开,竹习拧眉,摊开那画,薄唇瞬时抿紧,厌恶的将纸张揉成一团向空中一抛,无数碎片纷纷飘落,王爷的病与这俗不可耐的画有何关联?难道是想女人了?不是一直有和王妃同榻么?揣摩,这让他如何揣摩?

    看阿释如此不在意,想必也没啥大碍,于是继续无所事事的饮起茶来。

    另一边,庞家纸行门前确实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挤了半天,丑奴和扶雅端木佑三人也没挤进去,却有看到一些从里面出来的人手里都拿着一卷卷白色纸张,个个眉开眼笑,跟得了至宝一样。

    “天呐,真的是雪白如凝脂,而且手感极好,看着比羊皮纸还要白,价格却如此低廉。”

    “这下作画方便多了。”

    “老爷让多买点,可胖九爷只让咱们买十张,会不会被骂?”

    “没事,胖九爷说了,三个月后将会有更多的白纸贩卖。”

    丑奴拉过一人,摸摸那些白纸,欣喜若狂:“主子真的成功了,太厉害了,扶雅姑娘,六王爷,你们看到了吗?那都是主子给出的秘方,庞九才能制造出来的,主子就是我的神啊。”

    端木佑也取过一张来回翻看,晶莹剔透,软硬适中,这真的是纸吗?听完丑奴的话,再次被惊呆,三嫂她……连这个都懂?眨眨眼,立马运用内力,好不容易挤进去后,啥也不说,霸占着一棍冲庞九道:“庞九,这些本王都要了,你先别卖了。”三嫂也真是的,有这技术,为何不先卖给皇家?

    想必父皇一定会狠狠褒奖她一番的。

    “是六王爷啊,您若想买,小的立刻给您包起来,但其他的必须卖给百姓,王妃说了,上门皆是客,而且您放心,三个月,最多三个月,保证有更多白纸送到您府上去。”庞九认出那人后,立马讨好的作揖,他也没想到消息一出,会有这么多人来购买,原本定的价格已经够高了,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差点被扫光。

    王妃有教导他,一个合格的生意人,是不可以临时加价,名誉比金钱重要,下一批出来还得减价,一次比一次低廉。

    没办法,只能减少每人购买的数量,就这样估计都卖不到半天。

    端木佑咂舌:“还有更多?”

    “是啊,王爷,这些给您,分文不取。”拿出最好的一捆塞到少年怀中,笑得跟向阳花似地,王妃还说过,碰到那种极具宣传力度的人,可以免费赠送,后就等着更多人上门来光顾吧。

    有比皇室宗亲更能宣传的人吗?不用想,六王爷也是拿回去给皇上鉴赏,若皇上觉得不错,赐予牌匾都是迟早的事,怕秘方泄漏,他已经把新招来的工人统统分开,懂这个的不懂那个,至于自家人,不怕他们泄漏出去,因为当初撒石灰时,是他和身边俩伙计亲自着手的。

    端木佑乐了:“呵呵,你小子还挺精,行,这些本王就先拿走了,那个丑奴,扶雅姐,你们忙吧,我必须回宫一趟。”

    丑奴欠欠身,后也拿着一捆回王府去了。

    “丑奴慢走,咦?你不是……不是……。”蓦然回首,诧异看向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屏住呼吸,压抑着疯狂鼓动的胸膛,扶……扶雅?真的是扶雅,她……她怎么来这里了?虽然此女身处寻芳阁,有钱便可见,当初为了见她,他几乎倾家荡产,但要想她出寻芳阁,多少钱都不可能,江莫宸都吃过瘪,如今竟来到这小小纸行。

    “是扶雅姑娘,真的是扶雅姑娘,扶雅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天呐,居然能在这里见到扶雅,我太幸运了。”

    “一直想目睹姑娘芳容,奈何囊中羞涩……”

    扶雅转过身,面对着那些或仰慕或轻佻的男人,莞尔一笑,抱拳拱手,没了在寻芳阁的媚态,多了丝端庄,大声说道:“没错,我正是扶雅,而且再不回寻芳阁,幸得六王爷与定远王妃关照,今已赎身,此后便是这庞家纸行的管事,拜定远王妃门下,还望大家多多关照我家纸行,感激不敬,当然,若要闹事,或者轻薄于我,王妃说了,不管是谁,都要他付出惨痛代价。”

    一听这话,谁还敢试图前去调戏?定远王妃?扶雅居然成她的门人了,这种好事怎么就落不到他们头上?

    庞家纸行管事……庞九做了个吞咽动作,扶雅的确是跟六王爷一道前来,那就是真的了。

    “九爷,希望咱们以后合作愉快!”扶雅转身给庞九行了个淑女礼。

    “啊?好说,好说,都好说!”庞九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不敢再看,转身端起茶壶猛灌,都秋末了,为何这般燥热?扶雅居然要在他家纸行共事,王妃为何不早说?呵呵,呵呵呵呵,这算天上掉馅饼吗?当然,他不会动歪心思,别看他以前经常花天酒地,花天,也只是试图靠近这位女子罢了,从不乱来,酒地,也没到嗜酒的地步。

    两位伙计见自家少爷手中的茶壶哆嗦的厉害,至于这么亢奋吗?也是,花光家产也就只见了这花魁娘子三面,总共没说上两句话,每次就是那么傻盯着人家看,不过谁去看扶雅不是那白痴样呢?

    对于庞九的一举一动扶雅全当不知,开始卖纸收钱,不同的尺寸不同的价格,她不懂,只好让那伙计帮衬,至于那庞九,她觉得三日内定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也不是头回见了,哪次敢开口过?也不觉得光荣,若不慎毁了这张脸,谁还把她当回事?

    有扶雅的加入,更加轰动,白纸卖没了还有留下的黄纸,不到一天,存活同样被一扫而光,此时此刻扶雅才觉得自己被上官楚楚算计了,还当她真那么好心只想救自己出火坑呢,原来要的是煽动力。

    啧啧啧,真会做买卖,幸好这里面也有自己一份收成,因此就算这样,还是干劲十足。

    “我的亲娘啊,不到一天就有三千两,少爷,我们发财了,真的发财了,三千两啊。”半天时间赚了这么多,早知道把价格定高点,岂不是能有六千两?没事没事,三个月后会有更多的白纸出来,太好了太好了,老祖宗终于显灵,王妃就是他们的活菩萨。

    庞九端着茶杯心不在焉的点头,眼珠子一直随着那翻看账目的人打转,视线火辣热烈,王妃,感谢你十八代祖宗,太爱你了。

    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也难以报答。

    一天时间,各家茶楼的说书人嘴里吐出的全是庞家纸行的事,连宝福茶楼里也是这等事迹,江莫宸斜倚楼梯栏杆,昏暗光线加上那一身黑色华袍,衬得皮肤颇为白皙,薄唇抿抿,白纸,还真给上官楚楚给弄出来了,这个女人究竟蕴藏着多大本领?竟能不断让他这个见惯了世面的人连连惊诧。

    一夕间,满城风雨,沸沸扬扬,都觉得稀罕,纸居然也有洁白胜雪的,而且质地远超宝福纸行最上等的黄纸。

    皇宫内同样不安宁,天子龙颜大悦,摇着手中的纸张朗声笑道:“哈哈,上官爱卿,瞧瞧,你瞧瞧,这就是你家女儿楚楚的杰作,比雪还白的纸,了不起,上官爱卿,你给吾西秦生了个了不得的好女儿。”

    “谢皇上赞誉,王妃有此本领,微臣也是难以置信。”上官离接过纸来回抚摸,怎么可能?宝贝女儿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不管她是怎么想出来的,但身为她的爹爹,还是觉得无比自豪。

    于是乎当晚离开刑部后,上官离第一次登门造访女婿家。

    “落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