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齐飞早就有开厂的念头，谢永祥刚刚的提议可算是挠到他的痒处了，他心动不已。

    但，再怎么心动，程湘的意见还是要听的。

    “那咱该怎么办呢？”邹齐飞叹了口气，“咱两家都是八辈儿贫农，别开厂了，亲戚朋友中连一个做生意的都没有。咱就是想找个人学习一下经验，咨询一下这合同到底能不能签，都找不着合适的人选呢。”

    程湘心中吐槽：谁我家没有做生意的亲戚的？我舅，程清她爸，早在改开之前，就开始偷偷摸摸做生意了，算算都有十几个年头啦，他可是生意场上的老了呢。

    然而，别人做上十几年的生意，不一直稳赚不赔，但总归有赚到钱的时候。

    可程文茂倒好，他做生意得来的利润也就够维持他一个人的生计，供他在外面瞎逛，一年到头基本上剩不下几个子儿，甚至有时候，还要家里倒贴他。

    真的，做生意做到他这份儿上，还不如回家种地呢。

    这特么就一反面教材，不提也罢。

    程湘斟酌片刻，：“咸昱曾经提过，自己是攻读的是民法学专业。虽然他还没有毕业，但我觉得，好歹读了三年，这么一份简单的商业合同，对他来应该不难。算算日子，咸昱也该从老家回来了。反正谢永祥不着急，那咱不妨等一等，等咸昱过来接咸嘉言，请他帮忙把把关。”

    咸家人还真是不见外，把他们家孩子往美味坊一扔，就拍拍屁股跑路了。

    这都好几天了，连个电话都没有，他们家就不怕孩子有个好歹吗？心可真够大的！

    程湘认为，孩子不能白帮忙照看，怎么着也得要点报酬才行。

    钱物什么的，咸家就是主动给，程文婧也不会要，最后怕是很难到。实的不行，那就来点虚的吧，比方帮忙看个合同啥的。

    程湘心里头的算盘打的吧啦吧啦响，忽然，她皱了皱眉头：“咸嘉言平时都在忙些什么？除了饭点，其他时候怎么老是看不见他？”

    “他大多时候应该都在后巷，”邹齐飞伸指向美味坊东侧的院墙，“就是那条巷。先前他老是往外跑，毕竟不是自家的孩子，你妈不好拦着，只好由着他去，但心里终归不放心，就让我跟上去瞧瞧。不看不知道，我这一看才发现这子可会享受啦！买了一大堆水果零食饮料，往巷尾的石桌一放，他就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慢悠悠地享用，好不惬意！”

    安静腼腆但很能吃，这，就是咸嘉言给大家的印象。

    咸嘉言总是躲在后巷里悄咪咪地进食，这一举动并不出格，符合他的人设。

    但，程湘总是觉得这个男孩子有些古怪，不清道不明。

    程湘忍不住追问：“他只是吃东西吗？有没有干些别的？”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程湘脑海中蓦地浮现出这么一段话来，她猜那么安静的一个男孩子多半是在巷尾边吃边学，天天向上。

    然而，事实证明她想太多，学习什么的，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