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相遇却不再是欢喜。

    “当年的真相是什么？”卫庄的语气压抑到了极致，“救出我的代价是什么？”

    “你们告诉我，她自愿被杀，是为了救我。”

    “可此时却有人告诉我，她是被人逼的。”

    “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鲨齿出鞘，橙色的剑气狂烈刚劲，扫过地面，一阵飞沙走石。

    “我是后来才知情的。”张良偏过头，抵不住卫庄略带猩红的视线，“对紫兰轩的人来，她比不上你重要。”

    “所以她就活该被逼上死路？！”卫庄冷笑，“我不需要。”

    “你你不知情，智谋过人的张良张子房会猜不到这些？不过是流沙需要我，韩国需要我，而一个孤女，一个于韩国无丝毫用处的孤女，一个死了也只能得到几句虚伪的叹息的孤女，不值得你去阻止！”

    “是。”张良叹了口气，多年的愧疚终于敢出口，“我对不起玉姑娘，可我别无选择。”

    张良不知道当年那个总是羞涩微笑的少女为何如此推崇他，总是一口一个‘有子房先生在啊’，可他不是无所不能的，绝路中，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

    “一群废物。”握着鲨齿剑的缓缓收紧，身周升腾起澎拜的内力。

    张良缓缓摇首，如果卫庄要杀他，他不会反抗，不论有多大的苦衷，终是他对不起那个一心信任他的姑娘。

    这么多年来，几番梦回，夜不能寐。

    他累了，很累很累，此番，若是身死，也是解脱。

    “带走她的人。”卫庄放下佩剑，银眸冷的瘆人，“我给你时间，查出他们的下落。”

    “那似乎是一个女人？”张良对卫庄的反应感到惊讶，随后便回忆起当年的相遇，“一个深不可测的女人，功力相当深厚。”

    清风徐来，一枚树叶飘落于地。

    卫庄冷冷看过去，剑气横扫。

    灰色的雾气分为几缕，灵活的塑成了一道盾牌，堪堪挡住了剑气。

    “阴阳家。”这标志性的雾气看得卫庄双瞳微眯，握着鲨齿剑的再次蠢蠢欲动。

    “远来是客，只是背后偷听，非君子所为。”张良温言开口，凌虚已落入。

    “我很好奇。”温柔微沙的声音响起，“你们所的那个人，并不该出现在你们的生命中。”

    雾气随身，化作屏障，身影飘忽不定，一张一阖亦是绝代风华。

    张良眼中闪过赞叹，阴郁，孤傲，幽深，这些特质在她身上被诠释得淋漓尽致，且另赋予了一种独特的美感。

    “可掌控雾气，看来姑娘便是阴阳家的第六位长老:山鬼。”

    “素闻儒家张良博学多才，今此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山鬼幽幽道，“可惜话太多了些。”

    “还望山鬼姑娘不要为难良，若不出偷听的原因，良身边这位友人可是不好话的。”张良无奈道。

    山鬼看了一眼卫庄，“我修习占星律已久，你们所的那个人，遗忘过去，没有未来，本就是已死之人。”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张良叹息，“既然脱离了宿命，那她还活着么？”

    “我看不到。”山鬼淡淡道，双眸雾气缭绕，晨星的图案不时闪现，“前路是死局，你们不该再深究。”

    “良铭记。”张良道，“只是山鬼长老告诉我们这些，不知身边同僚是否会有异议？”

    “我的事，不需要向他人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