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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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听了吗?二年九班有个男生是私生子,他妈妈是三。”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 大家都传开了。”

    女生翻了个白眼, 撇嘴问:“那你倒是, 这个人是谁啊?”

    另一个女孩子来回张望了几眼,似乎有些忐忑和局促, 她见四下没人, 压低了声音:“就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庄宴。”

    她完,欲盖弥彰地添了一句:“这可是你问我的, 我可没有大嘴巴。”

    几个女生围在一起悄悄话,这个名字被出来的一瞬间, 大家都不自然的看了看周围。

    庄宴这个名字没有人不知道,他模样生得太出色,刚开学就被很多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注意到。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没有生成自己的观念, 耳根子软,一听这样的消息就不自觉的随着大家一起讨厌他, 仿佛不厌恶他就会被归为同类人。

    有人:“怪不得他长得那么好看, 一定是遗传他妈妈的。”

    “为什么呀?”

    “你想想啊, 他妈妈要是长得不好看, 能做三吗?”

    谁也没有反驳。

    那时候三这样的字眼对于她们来还是浅显到几乎没有概念的东西。

    是电视剧里的一个反面人物,是周围所有人提起都不自觉讨厌的人。

    电视剧里的三没有一个是不坏的, 她意图拆散原配的家庭,甚至还会谋害原配极其孩子。

    当现实中听自己身边又这样一个真实的例子,十三四岁的孩子的是非观由周围一切接触得到的东西赋予, 她们不会去思考这是不是真相,更不会探索其中的隐情,她们相信了庄宴是私生子的这一事实。

    私生子啊,他妈妈那么坏,他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吧。

    教室里,十四岁的男生正在收拾自己的书包,他的书包很旧了,是两年前应坤扔掉的,他偷偷捡回来。

    用到现在已经破旧得发白。

    讲课的老师管不住下面学生,瘦弱的身影站在讲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下个月三号运动会!想参与的同学到班长那里报名!”

    教室里声音嘈杂,根本没有人听她在讲什么。

    女老师泄气的拿起教案,有些生气地想:爱听不听吧,早知道这个学校这么差,她就不该跟家里赌气。

    她抱着上课用的教材书离开教室,班上即刻变得更加杂乱。

    这所学校本就不是什么好学校,用大人叮嘱自家孩子的话来,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不然就要到那种差劲的学校跟那些垃圾待在一起了。

    他们学校的学生,统称为垃圾。

    庄宴在这个年纪时非常瘦弱,个子也不高,整个人由内而外都能看出营养不良的意味。

    班里有几个不好惹的刺头,趁着下课把他堵在教室里。

    他们叫嚷着:

    “你就是大家的那个私生子吧?”

    “有没有你妈的照片给我们看看啊?是不是真的那么sao?哈哈哈哈哈哈......”

    “你妈这么会勾引男人,我看你也不会差啊,庄宴,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三生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人?看你平时老老实实的,不知道心里有多坏呢!”

    “就是,要不怎么把咱们班女生勾得天天犯花痴呢。”

    愤怒,憋屈,却不得不隐忍。

    庄宴紧紧地咬着下唇,眼神像狼一般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可他是一匹瘦弱的狼,撕咬不过成群结队的虎,他们讥笑着谩骂着,用拳头教训他。

    庄宴拖着满身的伤回到家,刚进门就看见在院子里坐着的庄驰。

    那时他十四岁,庄驰二十岁。

    庄驰面前的地上扔着一个熊布偶,灰头土脸,非常脏。

    庄宴瞳孔微缩。

    那是他还不懂事的时候送给庄驰的,爸爸带他出去玩,路上给他买了熊布偶,回来之后庄驰一直盯着它看,庄宴以为他喜欢,于是忍痛割爱送给他。

    那时候的庄宴还不知道这个熊布偶意味着什么,那是庄驰一辈子都奢望却得不到的父爱。

    可是现在,那只脏脏的玩偶好像在嘲笑他,庄宴脸上浮现屈辱的红。

    庄宴没话,憋着一股劲儿往前走,却在与庄驰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叫住了。

    他问他:“去哪儿了?”

    庄宴很想关你什么事,可是那时候他不知道在期盼着什么,顿了顿:“架。”

    忽然寂静了一瞬,片刻后庄驰面色严肃地:“别干这种给庄家丢人的事。”

    丢人。

    庄宴的脑子“轰”的一声,忽然自嘲的笑了,是啊,他私生子的身份本来就是最丢人的。

    后来他依旧架,不过再也不会不还手。

    后来他叛逆又堕落,是大家眼中的毒瘤坏种。

    后来他对庄家只剩下厌恶。

    后来他再也没见过那只熊布偶。

    再后来,他遇见了一个男人,叫符文州。

    在庄宴的记忆里,第一次见符文州就是那次试镜了,他就坐在对面,不苟言笑,落在庄宴眼里好像会发光。

    先前他经常听公司里的后辈起符文州这个名字,他是如何的优秀,他是偶像的偶像,庄宴都不以为然。

    可是就在那天,他亲眼看见符文州的那一刻,心脏在加速跳动,他把这份不为人知的隐秘心思压在心底,对别人谈起符文州时,总是用玩笑的语气掩盖自己的异常。

    后来看见被符文州粉丝造谣是gay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害怕和生气。

    而是隐隐地心动,对那个人。

    借着为自己找的借口靠近符文州,服自己理所当然的撩拨他。

    庄宴从没这么大胆过。

    直到他发觉自己的喜欢越来越浓烈,他开始害怕。

    符文州明显不喜欢他,他这样做是不是不对,他开始焦虑,难过,各种不一样的心情在他心里翻腾,有时甜,有时苦,有时也酸。

    那时候的庄宴不知道,这正是爱情该有的滋味。

    他怂了,想逃。

    好在符文州去追了,好在庄宴故意跑慢了。

    于是余生是他,一切都是刚刚好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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