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邪心思
夏天依完,又挣扎的往外挪了几分, 将被子盖紧, 眼带期盼——独处实在是无聊,若是他能进来与她多几句话, 也是极好的。
只是预期中的脚步声并未响起。温书言站在门外,不曾移动分毫:“绝浅可在?”
她不做多想, 张口就回:“不在。”
有低沉的笑声出自温书言口中, 帐外分明是一张透着涩意的脸,帐内听到的, 却是带着调笑意味的话:“傻丫头,就你我二人独处一帐之内, 也不怕被有心之人拿住些诋辱你名声的话。”
夏天依微楞,倒是真的不曾考虑到这一层。只是, 与他之间, 这些虚礼好似无关紧要:“无妨,亲近之人明白你我之间不会有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就好。”
她把温书言当做亲大哥看待,自然是问心无愧。温书言自认做不到那般坦荡, 该避的, 还是避着的好:“这话, 温大哥就记下了。只今日还有些事要处理,待我忙完再来看你, 好生照顾自己。”
原来并不是特意来看自己,心底有隐隐的失落,但却不宜出口。夏天依重新埋进被子里, 声音闷闷的:“温大哥也是。”
外间再没有声音传来,想来温书言已经离开。夏天依裹紧被子,埋得更深。渐渐地,暖意袭身,有睡意上涌,她清亮的双眼缓缓合上。
模模糊糊间,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听闻帐幔被推开的轻微声响,不过几步,锦被被人拉开。
睁开双眼往外看,季绝浅带着一身寒意立于床侧,手里拿着几支瓷瓶,臂弯间挂着先前被他甩到地上的她的外袍。注视着她的眸间有心疼闪过,停留时间短到可以忽视。也多亏了她一直紧盯着,才不至于错过。
并未多一句,扶着她坐好,又用外袍将她裹住,季绝浅这才撩了衣袍在床侧落座:“先上药。”
伤处在胸前,这般尴尬的位置。即便是有过肌肤之亲,方才又差点擦枪走火。夏天依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迟疑着久久不曾有动作,季绝浅也不催,放好手里的那堆瓷瓶,饶有兴致的死死盯住她,眼里有挑衅,似是在:早晚都要脱,何必迟疑。
耍流氓耍得如此一本正经。夏天依有些不服气,鼓着腮帮子回视之。
帐内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化。账外夹着冰渣子的冬风呼啸而过,座座营帐的帐幔像是也怕了这私掠者,纷纷哀嚎出声,带起阵阵唰唰声。
一直站在营帐背面靠近帐内床榻位置的人走出,眸色深沉的看一眼一句话落就再无杂音的营帐,转身离开。衣袍被寒风吹起,徒增几分萧瑟。
落雪无痕。他在雪面留下的那两排脚印,不多时就被全部覆盖。营帐周围干净平整得,好似从不曾有人来过。
帐内这时,也终于有了动静。
到底敌不过道行高深的季绝浅,夏天依在红脸之前,先挪开了眸子:“脱就脱,又不是不曾见过,还怕你不成。”
语音娇俏,直诱得人想犯错。
又不是不曾见过。只这几字,脑中就猛然浮现出那时今日所见之美景。眼前好似被蒙了雾,一片泥泞。
心跳加快。
尤其是看着她红唇微启,一双纤纤素手轻解衣带的模样,心中便只想将人压在身下好好欺负。
正所谓,有美人兮,眉目如画,一颦一笑,俱带风情。
情、欲,来的突然而猛烈。即使是自控力强如季绝浅,也有些措手不及。
抵在床榻之上的那手收拢,手下的床单被捏得皱成一团。
夏天依不知道他的这些见不得人的想法,只是垂着眉眼将上面的中衣解开,而后转了个身拿过锦被将整个后背拢好,这才抱着被子抬眸看他:“脱好了。”
一副乖巧的模样,季绝浅看得喉间微动。
视线下移,那道血痕刺眼。理智重新掌控全局,那些不该在这时生出的心思,统统被压下。
他无事人一般,取过一侧的瓷瓶开,倒了些药汁于纱布之上。伸手过去刚要替她上药,想了想还是抬眸看着她轻声叮嘱:“会有些疼,忍一忍。”
夏天依闭了眼,有些不敢看。偏偏还要逞强:“无事。”
季绝浅看了,一手扶住她的后肩,一手直接就带着纱布开始为她清理伤口。手下动作,似是为了查证她那句无事,不见丝毫怜香惜玉的影子。
药水渗进伤口,带来阵阵似麻似痒的感觉,疼得夏天依睁不开眼。下意识的紧咬双唇,想要稍微稀释伤口那里传来的疼痛之感。
季绝浅看她如此虐、待自己娇嫩的唇瓣,心中有疼惜滑过,不自觉放柔了手中动作。覆在她肩胛处的手抬起,单手托住她的下巴,拇指压上红唇,低语:“松开。”
温柔攻势,见效奇快。
贝齿微松,那含了些许润泽的唇瓣被释放。
纱布在他手中下滑,药水一丝一缕的层层渗透,带来一阵强过一阵的痛楚。她咬牙,忍得厉害。
一遍擦过,他又重新拿过一块新的纱布,将余下几个瓶中的药沫勾兑均匀,继续为她上药。
似是为了让她安心,特意补充:“这是来时父皇特地备的润伤散,结合方才为你涂的草药,既能消炎防感染,也能祛疤。”
到底是经过研制的,刺激性与那草药水相比,不知少了多少。夏天依垂眸去看,他手下动作轻缓,纱布点点在肌肤上擦过,带起阵阵颤栗。
只着了肚兜的身前,冷得厉害,早已经泛起一阵鸡皮疙瘩,放眼看去,丑陋至极。他却好似不曾看到,专心专意的为她清理那伤口。
心中有柔软滑过,她再忍不下去,拖着绵软无力的嗓音开口问他:“你心中,可还有范丹琳?”问完又觉得有些不正确,皱眉改了,“如今,我是否已经入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