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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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依那是什么性子?哪会因着这一两句,就丢盔弃甲。

    她挑眉, 夺回他手里才刚拿去的书, 漫不经心的翻开:“我作甚要怕?水起自是有船来接。”

    恰好这时丫鬟们端着才从厨房取来的吃食送来,季绝浅随手捻起一颗水晶葡萄送到她嘴边:“明知我也舍不得。”

    她笑着接过, 含糊不清的回他:“既然如此,你告知一下你与我二哥了些什么也不妨事。”

    季绝浅不曾话, 看她咽下, 又拿了一颗作势要给她。她摇头,示意不要。

    “也罢, 既然你不愿,我不问就是。”

    将方托里的吃食尽数在塌上的矮桌上摆放好, 几个丫鬟福了身,垂着眉眼退下。

    季绝浅探手握住她的下巴, 双眼牢牢的锁住她的:“不是不愿, 等到那个时候,你自会知晓。”

    夏天依从桌面上的那几盘里捡了自己爱吃的,心满意足的抿着。直至将手里的那一块用尽, 才抬眸去看他:“好。”

    ——

    整个五月, 挞承闵按兵不动, 季绝浅也就跟着韬光养晦,只偶尔会去丞相府里走一趟。

    彼时, 相府娇养着的嫡千金归府,已经在都城传染开。人们私下里传言,相府千金生得花容月貌, 才华横溢。

    向来是死对头的右相与永安王在这时陡然亲密起来,人前一贯清冷矜贵的永安王爷更是时不时的就亲自上门造访。两相结合起来一看,少不得引人非议。

    季绝浅下朝路过闹市,也不是不曾听到,但却从不曾否认。一来二往的,都城里渐渐的传开,永安王爷看上了相府千金。

    温书言在府里将养了一月有余,才算好利索。困了他许久的温老将军,直至大夫一再承诺他已恢复如常,这才放人出府。

    换了一身湖蓝色衣袍,温书言拿过折扇握在手里,嘴角挂着笑出门直奔永安王府而去。

    整日里闷在一方的院子里,好不容易见着闹市,自是舍不得坐在马车内浪费。没让厮跟着,他独身一人,踱步入闹市之中。

    既然已经存了流言,百姓们闲下,少不得要谈论那么几句。

    这不,温书言才想着去茶肆买些夏天依爱的糕食辣味,就听闻后方有人嚼着相府千金若是入了永安王府,季绝浅会给她个什么身份。

    动怒前他先想到季绝浅布下的局,随后他不甚在意的笑笑,跨进了茶肆大门。

    六月底的天,实在算不得多么柔和。空中漂浮着的,尽是燥热因子。门前的花草,也没了先前的活力,像是脱水一般,抬不起身子。

    夏天依一觉睡醒,浑身都是汗渍,黏黏腻腻的,只觉着难受。推开尚还圈在腰间的那手,她放轻了动作下、床。

    随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套上,她拢了拢微显凌乱的长发,走到外间吩咐玉霞在旁的房内备上沐浴用具。

    丫鬟们办事效率也高,吩咐下去不过半刻钟,一切就已准备就绪。她挪步至那处,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会儿,这才开始细细的去洗。

    季绝浅醒来时,夏天依正坐于梳妆台前梳发。怕扰到他休息,她没让丫鬟进来,自己握着羊脂玉做成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那头黑亮的柔发。

    因为发丝太长,为了便于动作,她微微侧着头,露出一截白净细腻的细长脖颈。在她拨开后颈的发丝时,隐隐可看到,那白得有些晃眼的肌肤上,极为明显的印着一枚暧/昧至极的吻/痕。

    季绝浅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穿好衣衫走到她身后,他接过她手里的梳子:“我来。”

    夏天依收回手,透过铜镜去看身后人。他好似有所察觉,跟着抬起眉眼,直直的看向镜面。她来不及收回的视线,与他撞了个正着。

    她索性牢牢的盯住他的眼:“坊间传闻,王爷要娶侧妃?”

    手下的动作一顿,他弯下身子,下巴搁在她肩头,回视:“那坊间可曾传闻,本王对王妃死心塌地?”

    她转过头,认真的锁住他的眼:“三妻四妾,难不成王爷不想?”

    虽明知他是在借此蒙蔽二皇子的眼,可在心里,如何能不在乎?那人甚至,比她更早的住进他心里。这一住,还是十一年之久。自从那日无意听到府中丫鬟嚼舌根,她就已经乱了,往常的自信,早已经散去。

    心知这种试探与不相信,是夫妻间的大忌,可她就是无法做到心平气和,毫不在乎。

    像是厌烦这般模样的自己,不等季绝浅回复,她就挪开视线,接了下去:“温大哥这些日子去了何处?自上次一别,就再无消息。你人脉广,可曾有听一二?”

    正着,外间就传来布书的嗓音:“王爷,王妃,温公子来访。”

    季绝浅心中那句‘做什么要三妻四妾,今生我有你足矣’到底失去了出的机会。

    才刚念叨许久不见他,那人就主动送上了门。夏天依心中喜悦,如何也藏不住。

    当下就嫌弃的推开季绝浅,一边绾发一边吩咐:“快些请来西乔园。”

    知道王爷也在这处,布书没有过多犹豫,领了命退下。

    温书言跟在布书身后,一路直达西乔园。夏天依盼他许久,收拾完就跑到院门口候着。也不顾季绝浅那黑沉的脸色,兀自欢喜。

    不过等了片刻,温书言的身影就闯入视线。她拉起季绝浅的手,欢欢喜喜的迎上前:“温大哥!”

    季绝浅本是郁结的心绪,因为她这下意识的动作,陡然转好。连带着看温书言,也顺眼不少。不咸不淡的点头示意过后,他:“外间闷热,去屋子里话。”

    一行三人移至厢房。玉霞不在,青苑很有眼力见的送来茶水。

    温书言将带来的吃食放上桌面,朝夏天依努了努下颚:“都是些你往日里爱吃的。”

    夏天依双眼带光,明亮异常。等温书言一一将那些袋子解开,就迫不及待的伸手过去。

    不等她碰到那些吃食,就被人了手:“去净手。”

    话的,是季绝浅。

    季绝浅也搞不懂这人是何癖好,分明带了竹筷,她偏就是喜爱用手去拿。一来二去的过不知多少回,她硬是不听。久而久之,他也就懒得再去多。

    眼下她倒是泛起委屈来,一双眼里尽是对他的不满。季绝浅轻敲她额头,沉声:“还不去?”

    温书言舍不得看她这么可怜兮兮的模样,拿起竹筷捡起一块的干牛肉送到她嘴边:“吃完再去。”

    不顾季绝浅渐深的眼神,夏天依咬下那块,起身跑开。随着她远去的步伐,悦耳的嗓音在空中传开:“还是温大哥好!”

    被夸的温大哥十分得意,视线带满挑衅的停留在季绝浅身上。季绝浅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一口:“此茶具有凝心静气之功效,味道极好,试试?”

    温书言学着他的模样端起那杯茶,装模作样的细品过后,极为认真的评价:“确是好物!美中不足,回甘时多了几丝酸味。”

    季绝浅笑而不语。

    夏天依洗好手,照着往常撒气的惯例,直接走到季绝浅身侧,故意将那满手的水迹尽数染上他袍袖。

    平日里觉着让人恼火的湿意,这时看来,倒是平添几分舒爽——那感觉,好得很。

    眼角上挑,他不动声色的看向温书言。在夏天依抬眸之前,视线收回:“又胡闹!”

    她眨眼,几步跑到温书言身侧,开开心心的吃起来。

    又陪着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眼看着时辰不早,温书言起身:“天依,温大哥有些话要私下里与绝浅,今日就先不陪你了,下回再来看你,可好?”

    狐疑的看一眼对面坐着的季绝浅,她应下:“好。”

    两人相继离开。去的,是季绝浅在后院的那处书房。

    关上房门,季绝浅正色:“如何?”

    温书言也收起先前的笑意,板着一张脸,看不出神色:“此回前去行宫避暑,随行人员你可知晓?”

    季绝浅点头:“撇去皇室人员,父皇带的,只有莫箫与刘尚书。”

    温书言补充:“不知挞承闵与皇帝了些什么,皇帝同意带上范之源父女。他怕是已经忍耐不住,这一路,你仔细些。”

    季绝浅笑得无谓:“无妨。”

    温书言不知他走的范丹琳这步棋,所以忧心。他心里明白,挞承闵估计是听闻近来他与范丹琳旧情复燃,想要趁热铁,将范丹琳送入他府里。只是,他如何会给他一个这般好监视他府中动向的机会?

    双眼中好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端的都是危险。他补充:“他挞承闵有棋,我也有。”

    温书言看到他眼中的那抹杀机,跟着挑起唇角:“拭目以待。”

    笑过后,温书言正色:“只一点,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到天依。”微顿,他语气更为严肃,“你,也不行。”

    书房内有短暂的沉默。

    而后,是季绝浅微哑的嗓音:“我对她的在乎,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深。”

    温书言脑中闪过的却是先前在茶肆外听闻的他与相府千金,他沉眸:“希望如此。”收敛好情绪,他辞行,“今日是挞承闵让我前来查看你府里动向,我不便多留。好生照顾天依,告

    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