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有郑服在，上官水是妥妥的放心。

    想到这里，上官水不禁心中笑道：“像郑服这样的人，多年以来都寂寂无名、不敢出头。反倒是赵措这样的人，可以在朝中呼风唤雨、作威作福。这大秦的朝廷啊，数十年来，真不是一般的荒唐！也难怪女帝，她这么急切，想要逮到契，打压赵措！”

    “姑娘！”书突然朝上官水示意道！

    上官水看向不远处的那个人，眉头一挑，笑的略显张扬。

    刑部的赵司赵大人，他撑着一把暗色的伞，在这阴沉的雨夜里出现在大理寺门前，这显然不是巧合。

    伞遮住了赵司半张脸，上官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赵司身上独有的那股阴邪之气，即使他笑的再温润，也藏匿不住。

    赵司一见上官水，便撑伞走了过来！赵司这幅皮相实话是不错的，在京都众公子中也算的上是上乘。周身的文弱之气很替他的形象加分，让他显得亲切而又没有攻击力。

    京都众公子的代名词中，他担的便是亲切儒雅。上官水她笑，不知道这是谁排出来的代名词，听君临也有，上官水决定下次去茶楼听听她家狐狸公子担的是那个代名词。

    赵司他着一身素白，扬着嘴角，应了那个所谓的儒雅，露出一抹亲切的笑，朝上官水走了过来。上官水瞧着那位走过来的赵大人，笑了笑，脑中却浮现了四个字——衣冠禽兽。

    “上官姑娘！”赵司走到上官水面前站定，笑着朝上官水道。

    真是担的上那句儒雅亲切啊，上官水心中笑道！

    “赵大人，真巧啊！”上官水她明明知道赵司的来意，却又故意道。

    “上官姑娘，如果方便的话，赵某想请姑娘赏脸去茶楼喝杯茶水。”赵司知道她是故意的，所以他很聪明的不去接她那句话。

    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啊！上官水心中笑道：“真不愧是兄妹，请饶方式一模一样。”

    上官水想，反正也正好饿了，便给了音一记眼神，音秒懂！

    “赵大人客气了，我们正打算去吃饭，如此便一起吧！”

    “好！”

    点好了菜，音她们在隔壁桌等着上菜，上官水她笑眯眯的端着一杯茶水，看着对面的赵司。

    “上官姑娘，你知道吗，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性情中人。”很突兀的一句话，赵司却是很认真的出来的。

    闻言，上官水本来就眯着的眼睛眯的更，她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赵大人他话显然很含蓄，不像性情中人，其实就是想她不像个好人嘛！不知道是赵司他太懂得怜香惜玉而不忍心这样一个姑娘家，还是因为人家是京都的儒雅担当赵公子，这些个字出来有些跌份儿。

    不过，今还真是奇怪，刚有人过她善良，立马就又来了一个她看起来不像个好人。上官水扶额心道，我还真想知道自己到底打哪里给他们的这些错觉。

    只是，上官水确实莫名被噎到了。

    她笑道：“赵大人，你知道吗，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坦荡的人！”

    闻言，赵司也笑，他对她的话不可置否，因为是实话。

    他：“但是，偶尔，也会想要遇到一两个可以让我坦荡一点的人。”

    上官水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听他这样。

    只是，赵司这么深沉的人，随口一出的话，是当不得真的。就是认真出来的，也未必可以当真！

    她抿了一口茶水笑道：“那这算是我的荣幸？”

    “我以为上官姑娘是那种懒得骗饶人！”他显然还对那次被她打巴掌、出言羞辱的事情耿耿于怀！

    上官水终于轻笑出声，赵司这样的人，被赵华年那种人利用起来，着实可惜零儿。

    “上官姑娘不信也罢，很正常！”那位儒雅的赵公子的语气里略含讽意，嘲讽自己。

    “但是，偶尔，也会遇到一两个我愿意出言相骗的人。”她放下茶杯笑着，随口一道，只是为了接他那句话，当然，也当真不得。

    赵司眉目一动，望向上官水，定定的看着她，而后轻笑出声。

    赵司他那股阴邪气，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在隐忍什么，上官水大致也猜到些。

    “赵大人请我喝茶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我其实不是一个性情中人吧！”

    “不会。”

    赵司问道：“上官姑娘，你是今日提审了韩兆没错吧！”

    “嗯，没错！”上官水将杯中余茶饮尽，又新添了一杯点头道！

    “韩兆的罪名如何？”

    “不！”上官水随意的回答，对赵司认真的提问并不认真。

    赵司他低沉这眉目，嘴角那抹笑意却始终不减。

    “上官姑娘看起来不怎么上心，那赵某也不问了！赵某便直接吧，以他的罪名，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上官水的笑容冷了冷，看起来有些凌厉。满门抄斩啊，韩大人！赵府的公子，左相赵措的左膀右臂，他要满门抄斩。你却还保留着那点儿可怜的希望，等着左相放过你的妻儿，真是可怜可悲啊！

    “刑部的侍郎赵大人对大理寺的案子倒是很上心啊！”她的笑甚是冷淡！

    赵司也笑，她看着上官水的这副模样，这才是她在他面前真正想表现的样子。尽管刚才的笑容比现在好看上数倍，这也才是她真正想对他表现出来的样子。

    很正常啊，这不是多数人想对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吗？不过很可惜，他们都不敢，只敢背过去像个长舌妇一样嚼舌根，表现出一副对他嗤之以鼻的样子，表面上却一句话都不敢。

    上官水，她跟他们的不同之处就是，她从一开始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他的样子。一眼就看透了他，她冷笑着看他做戏，却早就看透了戏本子，看的他无处可藏。可就是这样，他却觉得舒服了许多。因为，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一只阴沟里苟且偷生、苦苦挣扎的老鼠。

    如果不是她，他都快忘了自己真正的样子了。温柔的表哥，堂堂左相的左膀右臂，儒雅亲切的京都赵公子，处事得体、勤勉本分的刑部侍郎，这些身份，着实风光的很。

    原来，已经太久没有人可以一眼看到他的骨子里了，包括他自己！

    所以，恍然才想起，自己本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