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骤变的眼神，使得凤朝歌神色微微一滞。她自知失言，却也快速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慌乱，想避过这个话题。

    不过她嘴唇动了动，又没什么。她看着君临，面纱下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绝美的面容上绽开了一朵古怪的笑容。

    君临的怀疑，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才生出来的，自己又何苦费心多言。

    况且，那位大人，他的厉害程度，可是不在君临之下。他们二人交，也是迟早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她面纱下的笑容更深了些。

    在昏暗的马车里，又隔着面纱，使得她的样子看起来极其神秘诡异。

    “君公子这般看着我，可是有话要同我？”她只撑着下巴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娇笑一声朝君临道。既然无需掩饰什么，她便干脆无所畏惧地出言挑衅起来。

    “赵措对你们而言已经没用了吧！”君临将目光从风朝歌身移开，眸色微深，淡淡的道了一句。

    闻言，凤朝歌瞳孔微张，她虽觉讶然，却还是笑容依旧。她刚要开口什么，却被马车突如其来颠簸晃动打断了。

    “还有一件事，当年上官家之事，可与相大人有关？”

    “我上官家之事，可与相大人有关？”

    虚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两年的跨度，这不约而同，一模一样的问题，使得相黎心中突然一阵惊慌，面露异色。

    “与我无关！”他停顿了片刻方才开口答道，语气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我明白了，如此便是最好！”相黎的异样当然被上官水捕捉到了，不过她只是微微一笑回应道。

    少女温柔的笑容里流露出寒刃的冷冽，明明有气无力的虚弱声音里却夹杂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威厉。这并不是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心态跟气魄！

    气场完全变了！

    所以她刚才一直都在装蒜，是故意示弱给他看的！

    “放心，远离你，她一切都好！”见状，相黎眉头皱了皱，立刻摒弃了心中的杂念对她道。

    这句话，是承诺，亦是警告。告诉了她为何该死，再让她接受并安心去死。

    如此看来，这位相大人也是一位极尽冷血残忍之人。是了，他也是京都之人，京都之人多是如此。

    杀人诛心，攻于心计的相黎自是深谙蠢。不过，他若是以为上官水听了他那些话就会想要愧疚至死的话，就大错特错了！

    旁人或许如此，但上官水绝对不会，她从来惜命至极！

    既然从相黎这里已经没有可知道的东西，她便无须再故意示弱。相反，她要以强硬的态度去着下一件事。

    所以上官水她听了这些话后，只是嗤笑一声，偏头看向相黎。她轻抬着下巴，微垂着眼帘，清冷地笑容里满是不屑！

    “你笑什么？”相黎阴沉着脸色，十分不满她现在的态度！

    “我笑相大人原来这么会异想开，自欺欺人！”

    “哼，现在她已然身处这是非之中，你还以为只要没了我，凭你的能力就可以保她脱离这是非，得以安然无恙地去过平静的生活？”她摇了摇头，冷下面色来沉声道。

    “你”上官水突如其来的强势态度把相黎震得一愣，不上话来。

    “是你在自欺欺人，如果没了你，这是非便再与她无干！”相黎黑着脸色道！

    “那相大人你呢，这京都是非也能与你无关吗？”闻言，上官水从嘴角勾出一丝狡猾的笑容，再次向相黎发问。

    “其实相大人心里明白，这京都的是非并不会因为我今日的死去而就此终结。因为我们的姐妹关系，你担心别人为了桎梏我而利用她，就应该也能想到，有朝一日，别人同样会为了桎梏你而利用她。她终究都会被卷入纷争！”

    “你们二人，只要有一人抽不得身，就永远不可能过上平稳安静的生活。”她好听的声音，总是轻薄而又有力地敲打在人心上，以最温柔的方式去动摇人心。

    “日后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不劳你费心！”相黎看着开始反击的上官水，觉得果然不能同她多话。

    “相大人此话未免言之过早！”上官水她昂头看着相黎，气势分毫不弱。

    “当然，也谈不上劳烦，日后所费心思，皆是我心甘情愿！”她又补充道。

    “日后？你凭什么觉得我今日不会杀你？”

    “就凭她！”这个她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你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动她，还想要用她要挟我？”相黎转过身来，负在身后的双紧握成拳，微眯的眼神冷冷地盯着上官水，周身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我当然不可能对她动，但是君临就不一定了。就像你更看重我二姐一样，君临他更为看中我！相大人，今日你没得选择！”完，上官水抿唇微笑，丝毫不惧眼前这个随时可能动杀了自己的人。

    相黎没有话，因为他明白了上官水站在这里的底气从何而来。

    她赌对了相舞在他心中的分量，他却赌错了她不会利用相舞要挟自己。

    如果君临出的话，此刻相舞恐怕已经在君临郑而君临，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可是，真的就要这样放过她吗？留着上官水这个祸害，日后必定麻烦不断。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还能怎么办？

    相黎在心中挣扎良久后，不甘心就此放弃的他决定压下另外一个赌注，关于上官水在君临心中的分量！

    上官水向自己打探的那些事情，君临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君临为什么不告诉她，而是让她自己找寻答案。

    对于君临为什么不肯告诉上官水，相黎觉得自己大抵猜到了原因。因为对此，他自己便曾感同身受。

    君临现在的这份担心与害怕，都是自己所曾亲身历经过的。

    方才上官水问他，当年之事可与他有关？

    往事重现，相黎想起昔日她还是上官舞的时候也曾这样问过他一句。她当时看他的眼神，哪怕只是回想起来，也让他觉得不寒而栗。

    他不清楚上官水有没有问过君临同样的话，不过目前看来，应该还没樱对于这些敏感的事儿，他们两个竟然保持着可笑的默契。一个不敢问，一个不敢。

    畏惧往往都来源于心底的在乎，相黎觉得，自己或许压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