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不能抛下你
君陌拿起来就吞了下去,萧寒歌打趣道:“问都不问,你就不怕我喂你吃毒药?”
“你舍不得。”
“”
“大人,姑娘,津州府到了,廉知州就在里面。”
萧寒歌从先前的思绪中抽离,抬头观察眼前这处衙门。
“这府衙的戒备,倒是比城门那边森严多了。”萧寒歌看着左右两排整齐排列的官兵,不禁有些疑惑,“你们知州大人是把城里的官兵都拎到这儿来了吗?”
“姑娘有所不知,自瘟疫爆发以来,津州府多次遇到暴民袭击,廉大人此举,也是出于无奈。”官兵首领道。
“暴民?”萧寒歌双眸微微眯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瘟疫爆发,百姓受难,哪里还有精力暴乱?”
“只怕是封城令一下,断了他们最后的求生之路,他们才不得不乱吧?”
“这”官兵眼神闪烁,神情有几分慌乱。
“封城令?”君陌眸色沉了几分,萧寒歌解释道,“你久居晟都,甚少亲历这些极端事件,因而对一些应对段,自然也是不甚了解。”
“瘟疫爆发,封城之举可以有效控制传染范围,将损失降到最低。”
“如此一来,岂不是断了城中之人的生路?”
萧寒歌眼睫轻垂,声音有些低沉:“死一城,总好过死一国。”
君陌薄唇紧抿,领头的官兵吓得冷汗直流,萧寒歌见状,摆道:“算了,带我们进去吧!”
“下官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廉广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套了个衣服就跑了出来,“还望大人恕罪。”
“地凉,廉大人还是先穿好衣物再过来吧!”君陌拿出一个玉牌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廉广顿时惊得瞪大双眼。
“是!下官失了体统,下官这就去!”廉广弯腰行礼,道,“还请殿大人移步会客厅,下官随后就到。”
“带路。”
“是!来福,快带大人去会客厅!”
会客厅内,君陌端起茶盏,转头瞥见身旁的萧寒歌心事重重。
放下茶杯,君陌身体微微前倾,问道:“瞧丫头的神色,可是有事?”
“情况,似乎更糟。”
“此话怎讲?”
“那位知州,貌似也染了病。”萧寒歌神色凝重,“官员的饮食起居与寻常百姓不同,吃穿用度也有几分讲究。如果一城之中谁最没有可能染病,那便是此处的官员。”
萧寒歌顿了顿,继续道:“若是连知州也染了瘟疫,那津州的情况,怕是比我想的更糟。”
恰在此时,廉广穿好衣物走了过来。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廉广一见面就跪了下去,磕头道,“殿下,下官万万没有想到,圣上竟然派您前来。下官知殿下与圣上体恤百姓,但下官还是恳请殿下,离开津州。”
君陌闻言,眉头微皱:“廉知州,此话何意?”
“津州疫情太过凶险,殿下身份尊贵,牵系国本,实在不该在此涉险啊!”
“国本?廉知州倒是给本太子,何谓国本?”君陌靠在椅子上,缓缓道,“民,方为国之本。”
“百姓受难,我却反而逃走,岂不是让天下众生心寒?”
“殿下得都对,可是津州疫情来势汹汹,殿下实在没有必要留在此地,白白担了风险啊!”
“那你在下令封城之前,可曾考虑过其他未曾染病之人的性命?”
“殿下!”又是一个头重重叩下,廉广涕泪纵横,“若是津州还有一人尚且康健,下官就算拼了性命也会将他送出去,断不会直接封城啊!”
萧寒歌立刻从椅子上弹起:“也就是,如今整个津州城,全都”
“正是啊!”
君陌眸色暗了几分,走上前,弯腰去扶廉广:“先前多有误会,廉大人请起身。”
“不不不,下官惶恐,下官惶恐。”廉广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
君陌知道廉广是怕将疫病传染给自己,无奈地摇摇头,道:“廉大人,请坐。”
“下官遵命。”廉广战战兢兢地坐下,却忍不住咳了起来,连忙端起身侧的茶水灌了几口。
萧寒歌冷静下来,皱眉问道:“廉大人,从瘟疫爆发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六、七日,怎会扩散至此?”
“下官也是不知啊!”廉广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所幸目前,只有津州一城发现了疫情,附近州县,还算安全。”
“通常来,瘟疫多发生在旱涝之年,津州近几年风调雨顺,却爆发了如此严重的瘟疫,这不应该啊!”萧寒歌长睫轻垂,陷入沉思。
“谁不是呢!我将津州城内所有大夫都聚在了一起,商量半天,也没能给出什么可行的法子。”廉广无奈地叹气,“找不到病因,他们也不敢乱用药,只能让大家先用金银花煮些水喝着,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萧寒歌起身,拱道:“廉大人,如今您也染疾在身,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切莫太过操劳。”
“我倒没什么。”廉颇不在意地道,“一把老骨头了,又是此地的父母官,我这大半辈子都是在津州度过的,这个时候也理应与此地,共存亡。”
“倒是殿下和姑娘,实在没有必要来蹚这里的浑水啊!”
“廉大人此言差矣。”君陌站起身,道,“我是东泽的太子,理应保护东泽的百姓。如今我既已来到此地,就断不会置津州于不顾。”
“太子殿下。”廉广闻言,热泪盈眶,“下官代表津州百姓,叩谢太子殿下!”
从府衙出来,君陌和萧寒歌并肩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看着满目的萧条,面色皆有些凝重。
“丫头,你先”
“先和他们一起离开?”
君陌薄唇紧抿,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不离开?”
“这是我的责任,我不能抛下子民。”
“照顾你也是我的责任。”萧寒歌唇角轻轻勾起,“你和病患接触过,需要观察,我是医者,不能抛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