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驯196章 如何驯服一只老虎
“看来廉大人果真是认得此人了。”萧寒歌冷冷地道,“此人在怡红院闹事,打了人,砸了店,意图强抢清倌儿,还口口声声自己是廉大人您的舅子。”
“我刚好路过,目睹了这一切。我想着廉大人是个深受津州百姓爱戴的清官,担心此人是胡诌的身份,有损廉大人的名声,故而特将其带来,同大人当面对质。”
“你你怎能做出这等禽.兽之事!”廉大人指着李康,气得抖,“我念你与内子同族,又年幼丧母。才将你接到此地,不曾想你竟如此混账!”
“唔唔唔”李康喉咙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萧寒歌想了想,抬拽掉了堵在他口中的布,又顺拔掉了封住他穴位的银针,“廉大人,我瞧着李康他好像还有话要,不如我们就来听听他有什么要解释的?”
“也罢。”廉广平复了一下情绪,“李康,你且,今日之事究竟是为何?”
“姐夫,我冤枉啊!”李康哀嚎道,“姐夫,我不过是不心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便在言语上调戏了那怡红院里弹琵琶的清倌儿,谁知这位姑娘上来就把我给打了,还用灵力将我冻在了地上。”
“姐夫,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清楚的呀!你就算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出去闹事啊姐夫!”
这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得萧寒歌都快信了。
“这”廉广有了些许犹豫,看向萧寒歌,试探性地问道,“萧姑娘,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嗯,看来的确是有误会。”萧寒歌抱臂立在一旁,唇角噙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廉大人对自己这个舅子的为人恐怕是有着很深的误会啊!”
“怡红院的人被他打了,地板也被他掀了,廉大人若是现在派人前去,兴许还能遇到他们请去的郎中。”
“胡!我什么时候打人了?还有那地板,那地板明明是你掀的!我用来防身的斧子还被你抢了去!你还要用它劈我!”
“姐夫,姐夫你要为我做主啊姐夫,我是有错,但我只是贪杯喝多了,她的那些事我真的没有做过啊!不信,不信你可以去找周妈妈!你找周妈妈过来,你问问她我有没有打她,那些事是不是我做的!”
廉广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萧寒歌,见她点头后便着人去怡红院请人。
萧寒歌心里其实是有疑虑的,李康在此推脱责任,按最怕的应该就是见到那些能戳穿他谎言的人,可此时他怎么能底气那么足的主动提出要找周妈妈过来作证呢?
直到周妈妈颤颤巍巍地走进来,开了口,她才明白原来李康之所以那么有底气,是因为他在津州已为非作歹了太长时间,以至于那些素日里被他欺负的人都习惯了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周妈妈,本官再问你一次,李康他究竟有没有在怡红院闹事?有没有动打你?”
“没、没有。”周妈妈跪在地上,从一进门开始便低垂着头,不敢看知州大人,更不敢看萧寒歌,“李公子不过是多喝了几杯,并没有闹事。”
萧寒歌上前一步,问道:“周妈妈,那怡红院满地的狼藉你又怎么解释?”
“不过是喝醉酒的客人耍了酒疯,与李公子不相干的。”周妈妈汗珠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却还是不敢出实情。
“周妈妈,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也在场,为何我看到的和周妈妈你的不一样呢?现在廉大人就在你面前,有什么事你尽管就好,廉大人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有什么事?不过是你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冤枉了我!”李康嚣张地道,“在场还有那么多人,要不要挨个儿找来问一问,看看究竟是我仗势欺人,还是你冤枉好人!”
萧寒歌眼神落在周妈妈身上,心里倒是没有什么怒气,只是觉得悲哀。
连一句真话都不敢,何其悲哀。
“姐夫,现在你相信了吧?我”
“你给我闭嘴。”萧寒歌充满寒意的目光一扫,吓得李康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你想干什么?当着我姐夫的面,你还想灭口不成?”
萧寒歌懒得搭理他,径自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道:“廉大人,我是什么样的人相信您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诬陷一个素不相识之人,于我而言并无半分益处,我没有理由这么做。”
“但我也知道,您是津州的父母官,凡事都应当讲求证据,我不会刻意为难您,今日之事,您秉公处理即可,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周妈妈。”
“萧姑娘请问。”廉广做了个势,同意了她的请求。
“周妈妈,若我今日在此承诺可保你日后不会被打击报复,你可愿出实情?”萧寒歌走到周妈妈面前蹲下,柔声问道。
周妈妈将头埋得更低,身上开始止不住地发抖:“草民、草民并无冤屈。”
“我曾听闻若想驯服一只老虎,可在其年幼时用鞭子抽打,这样待其长大后,纵然已经拥有了很强的实力,但见到鞭子仍会恐惧。如今看来,这道理放在人身上也是一样的。”萧寒歌自嘲一笑,看着这个不久前才被自己帮助过的人,声音中再不带一丝温度,“周妈妈,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不肯出实情吗?”
“草民、草民”
“大人!”外面守卫进来通传,门外有一位女子求见大人,女子自称是怡红院的雅妓,还今晚怡红院出事之时,她也在场。
“让她进来。”廉广头疼地摆了摆,不消片刻,一位穿着素雅,姿容绝世的美人儿便款款走了进来。
“草民周雪卉,拜见知州大人。”周雪卉跪在周妈妈的身旁,按着规矩行礼,一举一动没有半丝风.尘之气,反而带着一种落落大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