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博物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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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还穿着整形医院的制服,一下了班,徐坊已经立刻赶来。

    见着了好友这样颓废伤心的模样,又是担忧又是着急,夺过对方里的酒杯“发生什么事,你电话里气冲冲得不清不楚的,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分了”

    听闻好密友的声音,一旃抬起头来,醉眼迷离,脸色驼红“是我甩了他”

    负气而倔强,又抢过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你,他是不是神经病,我拿我爸妈的钱怎么了,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不对我好难道对别人家的女儿好吗?”

    混混沌沌地控诉,既理直气壮又觉得委屈。

    “我请假又怎么了,上班那么枯燥那么累,我偶尔请个假去逛逛街,去看看他,怎么就变成我的错了,啊?”

    着着,眼泪啪嗒又落下。

    “他爷爷都过世了,他爷爷已经葬回去了,也算落叶归根了,他为什么还要回去守着那座空房子呢”

    深圳

    晚饭间,念家三口呈三角对坐,念家父子谈论着公司的事宜,念母一壁吃饭,视线不时投在面前的独生儿子之上。

    等父子两人话头落了空,她便钻着这空子进来了“星期天你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吧”

    话间,剥出了一只虾到儿子碗里。

    “怎么了”他随口问,顺口就吃了。

    “你阿姨介绍了一个女孩,家境模样都不错,你去见一下”

    闻言,父子俩都有些意外,做父亲的却是没作声,一边吃一边听。

    “妈”念北却是有些微的无奈的。

    母亲劝“也没要你们立即成,要是不合适权当吃个饭”

    “妈没骗你,那女孩家里是做广告的,生意不大,跟我们家也算门当户对,而且听人长得很漂亮”

    瞧儿子不作声“妈已经给你约好了,要是不去让你姨怎么跟他们交代”

    念父发话“既然如此,去见见也无妨”

    视线在父母身上来回,念北叹了口气。

    半推半就的,算是答应了。

    见状,念母稍显丰腴的脸上扬起了慈爱的笑容,夹了一道菜到儿子碗里。

    “这才乖嘛”

    翌日跟女友约会的时候,念北佯装无意的试探。

    “你们这次外出演出要多久”

    为初随口道“大概半个月,演出完了还要进班学习”

    他瞳孔转了转,放心了下来。

    “回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美目扫了他一眼,眼神里流过一缕不出的意味——那是疑窦!

    出口的话却是没有其他“好”

    言书阁这一次有一半的舞蹈老师去了石家庄进行演出与集训,历程近半月,回程时为初没有跟同事一道,将行李托同事一起带回,她则是另改航线飞了香港。

    下了飞已是2点时分,不敢多作停留,打了车直奔博物园。

    付了钱,下了车,面前,便是她渴念已久的地方!

    门口已有许多慕名而来的文物爱好者排成一条长龙,为初跟上队尾,等到她检查入园时,正好下午3点。

    入了检票台,还要通过一条一米宽的廊道,穿过廊道,便是灯光轻幽的博物园。

    为了不让文物遭到破坏,也让参观者不遭受打扰,这一批最后的入园者为50名,分散在园内,此刻已然没了排队之时的拥挤。

    人们习惯从博物园的入口处一直往里走,所以此刻外头的人流相对是比较集中的。

    为初去过大大的博物馆、展览会,她的习惯从来不曾变过,那便是从尽头,与人们相反的脚步,缓缓地参观到出口。

    园子并不很大,分为一二两层,她径直而上,目前,上面只有稀疏的几个人。

    这里的文物时空交错,从宋朝,到晚清,经过数百上千年的更迭,今日,重现世间!

    她的脚步,轻轻地走到一方玻璃前。

    那是敦煌出土的书画,辗转多地,到了这里的博物园。

    隔着厚重的玻璃,为初定定地凝望着玻璃之内,那一副老旧而又被国人珍之重之的书画,它本该有许许多多的同伴,可如今,无数的敦煌遗宝流落世界各地,躺在异国的展览馆!

    那是一个民族的伤痛!

    玻璃倒映出一张人脸,肃穆而安静,她将心里的悲伤与痛心,都藏在了那一双微红的眼睛深处。

    目光缓缓移过去,她在书画的旁边,看到了一副灰白的肖像图。

    身形消瘦,个子巧,穿一身宽松的道士服,许是阳光太强,他眯着眼,蹙起了眉,忠厚而不好意思地笑看镜头——那是王圆箓!

    二楼太寂静,在庄严的遗宝面前,人人不敢高声话,不敢放声呼吸,怕惊扰了沉睡百年的魂魄!

    有一对夫妻走到了为初身旁,看到玻璃之内的文物,与她一般,心中油然地掠过一丝伤痛。

    “那时候,如果不是我们国家内忧外患,何至于导致如此庞大的珍稀文物,落于人”

    她听到丈夫压低了声音与妻子,饱含心痛。

    为初走开了,这一刻她在庆幸,还有很多人不曾遗忘,所以往后,懂得珍惜和平!

    她三步一停,不敢落下任何一件文物,每一面展示墙,她都要停留许久,心存膜拜、敬畏、感恩!

    最后下去二楼,脚步迈向第一级台阶前,不由自主地转头去看刚才的那一对夫妻。

    看到他们停留在文物前,轻轻拭去眼角的泪。

    收回目光,她迈步下楼。

    不知不觉,为初在二楼已停留了一个时。

    上午的0点与下午的4点,分别会有一场两人队的文物解,下到一楼,抬眼望去,她便看到一南一东两处解员的身边已围了众多的参观者。

    她走上前,进入数位队伍中,近距离地观赏到展示柜中——那鼎精巧无双的宫廷香炉。

    她听到着制服的解员端庄而又诚恳的声音。

    “这是景泰蓝鼻烟壶,源于波斯,大约在蒙元时期传入我们中国,明代开始大批量的烧制,于景泰年间达到了一个高峰,后世称其为景泰蓝,原名为铜胎掐丝珐琅器”

    “这是一鼎百鸟朝凤香炉,明代出品,被妥善保存着,所以依然能看到釉色均肥,纹饰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