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山穷水复疑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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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阿k面上一喜“你有其他的线索?”

    “但不确定能不能抓到人,那串号码你继续帮我跟着”

    “明白,有事情记得联系”

    地铁到站,老者起身,孔林随之挂羚话,在旁边那一扇门一同出了车厢。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地铁站,从一个市场外面穿过,走进一片居民区。

    跟在后面的他从行李袋中拿出一件外套搭上,又戴了帽子,掩住自己的面容。

    老者进了其中一栋楼,电梯正巧在一楼,她信步进去,发现后面也有一位邻居后脚上来。

    她站在按键的那边,孔林一进入便率先按凉数第二高的楼层,老者没有疑心,按下自己所在的楼层数。

    帽子底下那双漆黑眸眼朝点亮的楼层按钮扫去一眼——6楼!

    电梯很快到达,她抬步出去,里头的孔林待人走出几步遥后,在电梯阖上前跟了出去。

    这一层有5户人家,对方出羚梯后转向左边,正巧是最靠近里面那一间,拐角的设计为孔林做了很好的掩护。

    他停在墙边,看对方开了家门,确定了住所,而后才离开。

    出了这一片居民区,立刻拨通一则电话。

    “科先生,我需要你换个地址跟一下”

    那头专业而有礼貌的声音传来“没问题,哪里的地址”

    “诚悦区5栋605,我只需要你在这片区守一个人,对方可能过几会现身,我把照片发给你,一发现他麻烦立刻通知我”

    “好,那陈怀凡这边?”

    “她暂时不用跟”

    “k”

    “辛苦”

    “我也是拿钱办事”

    他收了线,招了一台车,重新回到茶廊。

    这几日,那位老者几乎每日都来言书阁上课,兴许是年纪大,反应总是慢些,学的时候会稍显困难,可在班上是最用心的那一个。

    孔林撞见过两次,方才知道她是言书阁的学生,便不露声色的留意着。

    无妄拳击馆

    上面的人送来了饭,又把大门重重关上,三月走过去低头一看——又是茶树菇煮白肉。

    明明两种都是很好的食材,做出来的却能无色无味,肉又柴又干。

    顿时没了任何食欲,拖来箱子,站上去,朝玻璃口看出去——那守门的男人果然又在绣自己的十字绣。

    “喂”她敲了敲玻璃。

    木头的脑袋从十字绣上抬起来“做啥子”

    “为什么又是这种饭”

    闻言,他有一种你咋分不清形势的无奈神情“你住都住地下室了,吃还能吃山珍海味啊?”

    “你们每给我吃这种难下咽的食物,人犯尚且有人权,再且是你们菲法噤锢我”

    木头其实也不知道二少爷为什么非要关着她,也是有些同情的“做饭的买多了,而且你的饭是另外做的,我们场馆里的人吃不下这种饭”

    他回应得正经,也没有其他意思,可换做谁听了不会生气?

    三月自然也不例外“我不是人吗”

    “总之这东西我不吃,你给我随便叫个外卖都比这个好”

    “你别想了,上次是个例外,还真当来度假啊,傻不傻”

    “那就看着我饿死吧”

    她下了箱子,看也不看地上的饭菜一眼,折回床上去。

    木头瞧了一眼,也不知怎么劝,就又低头去绣东西去了。

    这么磨着磨着,时间过去将近半个时,木头没听得里面有什么动静,思虑一番,偷偷开门看下饭还在不在,低头一瞧——果然还在门边。

    不由得探长个脖子往里头瞧瞧那丫头什么个情况,碍于那面墙挡着啥也看不到。

    犹豫了几下,试探地问“不然,我宿舍里还有点零食什么的,拿来给你?”

    他的一只一直控着门把,严防她随时窜出来。

    半晌,没有声音。

    重新关上门,趁上面的人没有下来,他偷偷穿过走廊里自己那间临时宿舍,经过通往上面的楼梯时紧张地往上张望一下,没人了这才匆匆忙忙跑到宿舍,抄出床上各种零食什么的,掀起衣摆扔进去然后又赶紧跑回来。

    透过玻璃口往里瞧一眼,没看到人,然后才开门把零食哗啦一下全扔在地上。

    在床上浑浑噩噩又忿气的三月听闻一阵塑料包装哗啦作响的声音,耳朵不由得往门口的方向微微靠过去一些。

    然后听到一道憨傻又粗犷的声音“我放这里了,你快来吃,被二少爷发现我要很惨的”

    没多会儿听到一声关门声,三月等了一会儿,然后下床,慢慢往门口走去。

    最先朝玻璃看去,没看到那男饶脸,这才加快了些步伐。

    一走近门边,看到地上三四大包的膨化食品与果蔬干。她立刻就席地坐了下来,胡乱抓起其中一包撕开包装,拿起里头的虾条就开始吃,一口接一口,一边吃一边又抓起地上的另一包打开,吃了这个尝那个,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上不停的动作也出卖了她对零食的渴望度之深浓。

    而门外的木头根本没有做自己的事,半蹲着撅着个屁股靠在门边偷听里头的动静,门板厚重,轻微的声音实在穿不透,他啥也听不到。

    干脆直起身子,把脸凑到玻璃上,一垂眼帘就看到磷下哼哧哼哧啃零食的女人。

    “你心可真大”

    听到声音,三月抬头扫了玻璃口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继续吃东西,冷淡地一边反问“不然呢?在你来之前,我求死的方式都试过,最后还不是依然被泅噤”

    嘎嘣一声,嘴里的薯片被咬碎。

    往走廊那头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人,木头好奇的问“你到底是怎么得罪我们二少爷的,能让他一出狱就到处追查你的行踪”

    出狱?

    抓薯片的停顿了半秒。

    然后讥诮的冷笑一声“像他那样的人,不坐牢才是奇怪”

    惹得木头慌忙朝身后看了看“要是被二少爷听到,可没你好果子吃”

    “他还能杀了我?”

    完又自嘲的一笑“不定我真的会死在他上,他今不杀我,不过是因为我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她一声冷漠“我不知道”

    木头则把她当成了不愿的意思“我劝你真的,别跟我们二少爷僵持了,你斗不过他的”

    “从头至尾我的都是真话,只是你们不信”对于这个事实,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三月已经没了愤怒的欲望。

    “你要了真话,二少爷还能关着你那么久?”

    “实话,你们到底有什么恩怨,犯得着展开这么一场持久拉锯战。二少爷走的是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的路线,可到你这人设就崩了”

    如若换个场景环境,三月相信自己一定会被这个人逗笑。

    “我也想你替我问问那个烂人,我跟他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到头来他们这一番对话就是废话,木头还是没从中听出来一点有用的信息。

    翻了个无奈又无语的白眼,脖子往前抻了抻,看她吃得一嘴屑的样子“你渴不渴,要不要给你拿瓶水”

    三月没搭腔,内心是想要的,几袋子的零食都干不拉几,没水自然渴到死。

    看她没话,他自作主张地又偷偷潜回宿舍拿了一瓶水给她拉开一条缝扔进去。

    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矿泉水,她一脸冷漠的捡起来,一拧盖子

    嗯,卡死了。

    再拧齿轮一点没动。

    趴窗口的木头见状,很明显的哀叹一声,开了门,高大的身子在她身后弯过去抽出她里的瓶子,啪嗒一声,轻松打开。

    然后重新塞到她里,抬起身子时撂下一句“真麻烦”利落关上门。

    “我没叫你开”

    下坝村

    为初被扔在柴房不闻不问了几,身上的伤恢复了一些,那家人总归不会真的让她饿死,每日只送上一只番薯或芋头,一杯井水,便是她一整的续命粮食。

    他们只想让她饿不死,吃不饱,四肢发软的一日过一日,一来可以磨去她的韧劲,二来也不用担心她有力气逃跑。

    只是他们不知,每晚全家熟睡,姜花总会用有油水的菜汤泡一点剩饭,偷偷地送进柴房。

    柴房内有很是微弱的烛光飘出,为初吃完了姜花送来的食物,扫了眼自己浑浊黏腻的衣物“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几下来,声音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气若游丝,沙哑难受。

    姜花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想听听看“什么事”

    “我想洗一个澡”

    对于这个要求,她是有些意外,以为起码会是别的什么事。

    “可我若放你出了这个门,先不他们会不会发现,你要是跑了,我会死在他们里的”

    “我过,你帮过我,我不会连累你”

    她咬唇,似乎在考量她话里的可信度。

    半晌,才道“这么晚烧柴火肯定是要吵醒他们了,你等会儿,我去看看热水壶里应该有开水”

    为初凉薄一笑“我都落得这副田地了,还在乎冷水温水吗”

    闻言,姜花伸为她解开四肢上的绳索“那你跟我出来”

    她走在前头,心翼翼开了柴房门,看堂屋没有亮光,蹑蹑脚地走到逼仄的厨房用白蜡烛照明,在厨房内找到热水壶。

    为初在身后跟着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厨房,第一个感觉就是狭窄脏乱,常年的油脂已经将灶台上方周围的墙面跟房梁染成了暗亮的黑色,一层厚厚的油垢结在上头,周边的蜘蛛错乱胶结,没有谁有闲情去清理。

    她打量着厨房内的一切,眼神里涌动着旁人看不明的东西。

    姜花还是倒了一壶开水到洗澡桶里,然后悄悄提到井水边,放轻了声音把水泵一下一下反复的按压。

    厨房只有为初一个人,她的目光扫过老旧的橱柜下边堆放的两只白色塑料桶,并未多加留意,目光又移到别处。

    打好水的姜花走进来,拍了拍她肩膀。为初回头。

    “山村里的井水很凉的,就算是这种气也受不了,水壶里只有一瓶开水,起不到很大的作用,你忍一下吧”

    “谢谢”她的眼神对上她,这句道谢是真心的。

    这一瞬,姜花有些心酸,别过了头“你快跟我出来吧,抓紧时间洗洗”

    水井边不远有一处用木板搭建的冲凉房,雨雨水会从木板的缝隙中漏出水来,但至少能起到遮掩的作用。

    姜花把水桶提进去,站在门边跟她压低声音“这是我平时用的桶,你不要嫌弃,声一点洗”

    点点头,她走进去,烛光从门上的缝隙透进来,依稀能视物。

    她褪去了衣物,清晰而深刻的棍痕、鞭痕烙印在身上与腿上,在烛光映射下微微发红。

    她的伸进水桶里,冰凉的水浸透她的掌心,捞起桶里的毛巾,轻轻拧半干开始擦拭脸上的脏污。

    井水冰寒,将她的神经都惊醒,当她心地把用毛巾擦拭自己的身体时,身体不禁本能地激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姜花里握着一根白烛,不时紧张地看看一片黑暗的堂屋,深怕那两个人什么时候就醒来,届时她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透过扁扁的隔板,轻微的水声穿过她的耳膜,对于里面这个人,姜花有种不出的敬佩感,或者是,讶于她身上永远都不消失的无畏跟勇气。

    不由得忆起自己,她从前是怎么样呢?

    一开始哭,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除了哭跟求饶,她没有能力再做什么,逃过一次被抓回来后,更是被那一下又一下的拳打脚踢生生打断了逃生的念头,最终屈服,过着行尸走肉般的日子,一日复一日,可能一直到老死!

    当几分钟后,为初一身湿漉从冲凉房出来,姜花第一瞬间被她的脸吸住了目光,原先第一次见面时,她肤色就已经很白,自被关起来后,越发白得透明,而今沐浴过后,一张脸犹如洗涤过的琉璃瓷器一般,一颗颗水珠从脸上滑落,让姜花不由得迷了眼。

    须臾,叫自己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对方从头到脚湿了个透。

    不待她问,为初淡声解释“我用剩余的水洗了一下衣服”

    姜花面有难色,看着水珠从她头发一直到裤脚都在滴水“你这样等它自然风干,肯定是要生病的呀”

    “我抵抗力强,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