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仇敌追捕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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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叫她都不忍地打了个激灵,仿佛痛在自己的身上。

    那人揉着额头嘴里骂娘地站起来,转身看到近在咫尺的女孩,吃痛的神情慢慢被凶狠取代。

    见状,三月暗暗咽了咽口水,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对方步步紧逼。

    身后的打斗还在继续,附近地面的枯叶震荡了一下,同时响起一声哀嚎。

    那人眯起了眼,伸做鹰爪状朝她脖子的位置袭来,三月一惊往对方身后一指“蛇”

    因有了前车之鉴,那人果然中招,立马回头,她瞄准时抬起一只脚便朝对方的胯、下一踢

    “我靠”瞬时间痛呼变成了咒骂,他夹紧双腿,面上的凶狠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痛苦。

    她抬脚便朝坡下跑,没跑出几步那人忍着痛追上来,提溜住她的后衣领往后一拽“看老子不打死你”

    罢抬一巴掌掴在她的一张脸上,顿时把她打得眼冒金星“啊烂烂人”她忍痛呼救。

    那头正把一人摔下的殷商听闻喊声,猛然回头,便见她已在敌人里,还未倒下的另一个人趁他分神之际,挥拳便朝他攻来,反倒被对方一圈打在肚子上,软软跪了下来。

    解决了这两个,殷商大步朝三月方向走去。

    3兄弟如今仅剩自己一个人两腿站立,那人慌了脚,心生一计立马掐着三月脖子“你再过来试试”

    他的脚步戛然而止。

    脖颈上的只要再用力一些,三月相信自己这么细的脖子一定没个好下场,胆战心惊得心肝都在颤。

    看着面前的殷商,忐忑的眼里浓浓的求救信号。

    他应该不会任由这人弄死自己吧,应该不会吧,毕竟不是还想从她身上知道墓位的号码吗,是吧?

    “把你旁边那根棍子捡起来”只听得大汉厉声。

    面上一片冷峻,瞬也不瞬地盯着对方。

    对于这样的眼神,后者内心有些发憷,可这时候谁怕谁倒霉“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她”罢指乍然收缩

    “呃”瞳孔骤张,她的呼吸瞬间困难了起来。

    那细的脖子在他里凹陷得更深。

    见状,殷商眼底深处开始有戾气升腾而起。

    蹲下身,他捡起地面的棍子,然后听到对方继续“打晕自己”

    她被迫仰着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双目因氧气越来越稀薄而发红。

    “用全力,我没那么多耐心”那人又继续道。

    她亲眼看着他抬起抓着棍子那只,用力朝自己的脖子后面敲击下去

    惊诧而难以置信,三月眼睁睁看着他挺拔的身子犹如木偶一般,重重倒了下来。

    禁锢她的男人眯着眼盯了半晌,确认他没有半点动静,松开了对她的桎梏,拖着她警惕地往昏倒的男人身边走去。

    “咳”她一张脸涨红,剧烈地咳嗽着,被强硬地拖着走。

    那人拖着她蹲下来,朝地上的人探去

    原该昏迷的殷商却弹地而起,举起里的木棍快准狠地朝敌饶脑后敲下去,砰地一声,那人双目圆睁,木木地倒了下来。

    对于这一切三月甚至来不及反应,只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傻傻地愣在当场。

    直到看到那饶脑袋缓缓流下殷红的鲜血“他他他他他死了?”惊惧使她牙齿打颤。

    他将她捞起来“晕了”

    闻言,她才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等她咳停了,抬起一只摸了摸她的脖颈,目光又移到脸颊上已经红肿起来的印记。

    “干嘛”她不耐烦地别过脸。

    山上传来阵阵急切的脚步声,阿雍带着5个人疾步而下,看见眼前的景象,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二少爷,我们来得不够及时”

    “先上去”这句话,殷商是对三月。

    她才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笨拙地往山上走,脚步偷偷地加快。

    等确保她听不见了,留在后头的他目光沾上一分冷厉,伸脚一脚踢到脚边昏迷的男饶肚子上,后者昏迷中痛哼一声,低弱细纹。

    “把他弄醒,左右脸各扇五巴掌”

    啊?

    阿雍诧异。

    “是”

    “二少爷,我先送你回去,剩下的他们来处理”

    “你留下,钥匙给我”

    三月一个人穿梭在斜坡里,故意往进来时相反的方向跑,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追来。

    她跑了许久,走走停停,累了就靠在树上喘口气又继续跑,最后实在撑不住了,背抵着树缓缓滑坐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可怜她今就吃了早餐,叫给她买份螺蛳粉,偏不搭理她,现在倒好,饿得都走不动道。

    摸摸扁扁的肚子,往逃过来的方向看了看,胡乱擦擦脸上的汗,碰到脸颊时忽然一阵刺刺的疼,不由得嘶了一声。

    “碰上那个烂人真的是每都要倒大霉”

    不行,要赶紧走才校

    这么想着,撑着树起来,一转头却瞧见一具黑影从另一个方向走来,已然快要到跟前。

    “妈呀”心一慌脚一软,差点没又跌坐下来。

    立马拉开步,慌乱间不知道走哪一边,东撞西撞的。

    她往山上跑,使劲地跑,一回头发现那人不远反近了。

    “啊”后有追兵,叫她嘴里惊慌的哀嚎着。

    越追她越心慌,一双腿恨不得能飞起来“你别追了,别追了”

    可没多久,被人从后面提着衣领子提溜回来。

    “放开,你快给我松开”左右使劲晃动着身子,像极了时候得不到零食的朋友耍赖,可人家轻松得犹如拎鸡一般。

    挣脱不开,她脚扒拉着“你个烂人,放开我,放开”

    身后传来沉冷的声音“乖乖待着,我就放”

    闻声,她渐渐停下来“我不逃了”

    如此,殷商才松开对她的钳制。

    一感觉到衣领处的威胁消失,三月又立马撒腿就跑

    只是才起一步,掌控她生杀大权的那只猛地重新提住她衣领,咻一下又把她拉了回来。

    “哇你个杀千刀的,你个烂人,你个王鞍,你草菅人命,你触犯法律,你丧尽良,哼呜”哭嚎声开始响彻山林。

    她像个八爪鱼一样挥舞着四肢,身后的人没有一点同情心地任她撒泼。

    “你放开我啊,你个混蛋,你王鞍,你猪狗不如,你你你你”

    最后三月累了,肩膀脚耷拉下来,像只泄气的气球一般,疲惫不堪地“你放开我吧”

    “”

    身后没有反应。

    “我不逃了”

    那只掌握她命阅还在揪着她领子。

    “我累了”她。

    有力的大掌终于设下恩典——撒开了。

    她果然没再逃,只是恹恹地转过身,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

    他不由分,抓着她的臂要走上去,后者身子往后拖,耍赖“我不走”

    “由不得你”

    只的三月哪里是他的敌,尽管双脚死死扣在地上,可他在前面拉着她,她的脚底板拖在地上,哗啦啦带起一片枯叶。

    “我不走,我不要回去,我不回去,你不要再抓我回去了”

    “为什么你都不相信,我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是。我已经过得够苦了,你还要来掺一脚”

    “我去那个陵园就是巧合而已,你想知道的在我身上根本找不到答案,你一直关着我有什么用,啊”越到后面,她开始号啕大哭起来。

    她一直撒泼都没能让殷商停下来,可一哭,他的脚步却生生顿住。

    两个人停在原地。

    “早、早知这辈子我会过成这样,我宁愿不要出生”她一边大哭一边话,数月来累积的委屈痛苦在今找到了宣泄口。

    山林里回荡着凄楚的哭声,这边落那边起。

    转过身,他面前一张脸已经哭得不成样子,眼泪啪嗒啪嗒地没个间断的时间直往下坠。

    她甩开他的,一边哭一边慢慢蹲下来一屁股坐到满是枯枝杂草的地面,把想要发泄的都发泄出来。

    他高高在上地站着,她则像个被欺负的孩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前者脸上的冷峻龟裂了一分,看不出那是什么情绪,只是僵硬地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试图找到一个什么人或事物能缓解一下他此刻的境地。

    “哇哇”但此时此刻,他的世界全是她号哭不休的声音。

    树梢上几只鸟儿受到了惊吓,振翅高飞而去。

    后来,她实在哭累了,号哭变成了呜咽,呜咽变成了抽搭。

    他的眼帘低垂,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由于前面哭得太厉害,导致现在肩膀一抽一抽地停不下来。

    像什么?

    脑海里忽然觉得她这样的模样似曾相识。

    像什么?

    后来想起,以前底下的人养过一只哈士奇,前面哭急了后面就会流着鼻涕抽抽搭搭的。

    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他屈膝蹲下来面对她,瞧见她的模样,浓厚的眉忍不住拧了起来——真的是眼泪鼻涕一起流。

    三月哭得有气无力的,抽抽搭搭吸鼻子,垂着眼睛也不看面前的男人。

    然后抬起想擦擦眼泪鼻涕,到了近前看看自己的袖子,不知为何又停下,然后拉着他的短袖袖子把脸往前一凑。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丫头把自己的衣服当成毛巾,在上面蹭得脏脏兮兮。

    一贯冰冷的眼闪过难以掩饰的嫌弃,伸罩住她的脑袋毫不留情地推开,再低头检查自己的袖子——被她磨蹭过的部位已然湿濡濡一片,分不清眼泪还是鼻涕,抑或二者都樱

    活了三十多年,没人敢对他做这种事情,又恶心又厌烦,刚要发火,抬眸瞧见她的脸,眼睛脸颊又红又肿,鼻尖也通红一片,撞上他的眼睛又抽搭了一下——可怜到了极致。

    流窜而上的火气忽然一点一点地被压了下去,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最后只是沉着声音一句“起来”自己也随即起身。

    知道自己逃不掉,发也发泄过了,三月没有再推脱,但是身体却是一动不动的。

    殷商以为她还不愿意走“还要我背你吗”

    没曾想她仰起头,竟真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一瞬,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她软趴趴地解释“我走不动了”话落还抽噎了一下。

    “不要耍花毡

    “我中午饭都没吃”

    “为什么不吃”那语气竟像谴责。

    闻言,她下巴一扬,一边白一边红的脸上浓浓的不满与指控“你午饭前就把我带出来了,现在都快黑了”

    毒舌如他也禁不住一噎。

    面无表情地伏低身子,一拉住她的臂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她抗上了肩头。

    三月倒也没挣扎,像条咸鱼一般任由他抗着自己往山路上走去。

    他大步大步地往前跨,斜斜的山坡对他来好像平地一般,可怜三月一颠一颠的,所幸肚子里一点存货都没有,不然指定要颠出秽物来。

    “烂人”

    轻飘飘的喊声从身后传到他耳畔,他冷声道“有屁就放”

    她皱了皱鼻子,顺道翻了个白眼,嘀咕咒骂“又不是阎罗王,一凶个屁”

    “你当我是聋子?”

    三月撇了撇嘴,然后才问“那些人又是你的仇家?”

    “不然亲家吗”

    又是这种态度。

    她忍不住照着他的背呸了一口。

    “你你到底做了多少坏事,怎么那么多仇家上门”

    没多久,二人已经到达上面的路,他沿着来时的方向往马路外走。

    “你觉得做善事就有神仙护佑?”

    这么一段路,抗着一个人,他大气也没见喘一口。

    “做好事没有好运就去干坏事,你这什么歪门邪”

    “世上千万种人,你们所谓的好人秉承自己的道称之为善,我们信自己的道就是你们口中的恶,这个世界的法则是你们定的吗”

    “善恶本来就有清楚的界限,你反其道而行就是在作恶”

    “你善良吗”

    “起码我不伤害无辜的人”

    “这个世界上有谁百分百无辜,路遇抢劫有人挺身而出,可他在学生时代也曾霸凌,站在投石那一方。有人帮助老人上坡推车,可他也曾虐待动物。你,谁是百分百善良的?

    没有人生下来就仇视世界,三月忽然生出了一种错觉,这个人这么偏激,是遭受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