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强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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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点攻击对谁来都算不得什么,他轻而易举接住她扔过来的枕头,然后又淡漠地扔回床上去。

    怒火攻心的三月抓起来就扔抓起来就扔,两个人来来回回来来回回不像在打架,活像情侣之间在打闹,如果不是神情不一样的话。

    床上的枕头像是扔不完似的,她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又觉着这烂人分明是在故意耍自己,里抓着一个枕头实在没力气再扔,最后气喘吁吁地败下阵来。

    把里她扔过来的枕头丢到她身边,他举步到床头柜那边拿起粥,命令式口气“不想他们碰你就吃饭”

    高仰着头,三月一边喘息一边瞪着他,也不接碗,就这么与他对峙着。

    末了,见她还不愿低头,他面色一沉,转身就欲往门外走。

    这个烂人真的去叫人!

    心一慌,她忙惊喊“吃”

    这一声过于激动,牵扯到灼赡喉管,禁不住咳了起来。

    折回来,殷商就这么站在床前等她咳完。

    原本就疼痛的喉咙又添了几分火热,好不容易停止,她捂着胸口,稍稍作平复才忿气地瞪着他伸接过他里的碗。

    可他力道刚抽走,那碗粥的重量全到了她里,一个不慎碗口倾斜,温热的肉粥眼瞧着就要洒出来,他眼疾快地扶住,大掌覆在她的背上。

    碗底的温度烫到了她的指,她条件反射地抽回,没有意识到与他的肌肤之亲。

    殷商拿着那碗粥直接在床上落座,用汤匙舀起粥,看样子是要亲自喂她。

    “我不用你喂”她头一偏,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

    “那你是要我直接灌?”

    弱无助的姑娘最终还是被迫屈服在狼狗的萤威之下,吃着他送到嘴边的食物。

    第一口的肉粥面上是不烫,可是底下的部分温度还是偏高的,三月忍着咽了下去,喉咙顿时一阵疼痛。

    就这么被强迫喂了几口,她甚至怀疑这个烂人是刻意的,有什么是他做不出的。

    第五还是第六口的时候她没张嘴,他以为她又要闹,下一刻又见她张嘴,眨眼之间就把粥塞进了她嘴里。

    “嘶嘶嘶”蓦然间烫得她张嘴猛吸凉气。

    这王鞍就挖碗里同一个部位,一口比一口热,她张嘴是想要把粥吹凉一下,吗的见缝就插针!

    他看着她有些狼狈地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然后伸出舌头一个劲地吸气。

    烫吗?

    低头看了看碗里被挖的部位,有一缕白雾若隐若现地飘出来,再抬起眼帘朝她的舌头看一眼——红了。

    嗯,是有点烫!

    他看着她,一片舌尖伸出来,其实现在的她一额头的红肿已经算不上很好看了,可他的眼神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敛下异样的情愫,从未做过这种事的人僵硬而有些不自然地朝碗里吹了吹,然后才舀上一口送到她嘴边。

    三月很嫌弃,非常嫌弃,以至于他莫名其妙地解释一句“没病”

    她巴不得他有病,最好是绝症,治不好那种,死前还得各种化疗,头也秃了,然后还尿失禁。

    这么想着,好像好受了一点。

    脸上细微的表情出卖了她,引来他一句“有本事你骂出来”

    心里当即一惊,这人怎么知道的。

    “骂你又如何,你咬我。你做这么多丧尽良的事我骂你都是替行道”她骂得艰难,声音断续又缓慢,尽管这样也没让她停下来。

    幽深的眼转移到这张嘴,脑海又浮现那粉红细嫩的舌尖,殷商内心真的滋生出一种热烈的冲动——咬她。

    但他终究没有,原来有一他也会顾忌,顾忌这个女人对他的憎恨再添一分。

    场馆的宿舍里,阿茶已经给受赡阿雍上完了药,此刻边收拾东西边念叨“也不知道你们都是中了什么邪,一的不是给这个治伤就是给那个治病”

    庄儿龇牙咧嘴地帮阿雍穿上衣服,活像被打的是他。

    “我以为二少爷只是对我们下边的人严厉些,没想到对雍哥你也这么狠”

    闻言,正收拾东西的阿茶朝他瞟去一眼,眼神有几分意味在里头“你以为一样?”

    “不一样吗,你看都打成这个样子了”

    “那还不是你打吗”

    哎呀,这么不是在冤枉他吗“二少爷下的命令”

    “你以为你提的那根半粗不粗的棍子二少爷没看到?还是以为你偷偷减少的力度他没留心到?”

    闻言,他一惊“我的妈呀”下一句急急问出口的却是“我不会被牵连吧”

    尽管受罪中,但还是叫阿雍忍不住失笑一声,颇有些无奈。

    二少爷对他留了情,也给他保留了颜面,关上门来惩罚。

    庄儿又想起另一件事“刚才二少爷当着大家伙的面,把那个人抱上了楼”

    正穿衣服的人拉扯到了背上的伤口,嘶了一声“你以为这一幕是做给谁看的?”

    睇了阿雍一眼,阿茶凉声接道“二少爷是让任何人,不能动她!”

    深圳,复橘山。

    山脚下迎来几辆车,车内的人陆续下来,山里的幽静融进来几道热闹的声响,伴随着白色正升的阳光。

    众人齐齐背上包裹,举步朝山顶迈进。

    山是初冬的山,雾是缥缈的雾,人群在山中,山林在雾里,像西游记大圣初上宫时那样的幻境。

    为初吸进肺里的空气是湿润的,混杂着树木的清甜。

    “这,就是大自然的味道”人群里有人发出一声浮夸的赞叹,张开双做了一个拥抱大自然的姿势,那是阿k。

    没有人理会他,走在后面的老北和友人更是嫌他挡道,径直越过去。

    队伍一共人,除了孔林他们之外,还有3位香港的朋友,其中两个是女生。

    通往山上的路很,从山脚到三分之二的高度都铺有石板,所以尚算好走。

    孔林走在最后,前面依次是为初、两名女性朋友,再来就是阿k、老北跟友人。

    也不知道是谁先哼唱了一首友谊之光,最后演变成大合唱。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多少友谊能长存,今日别离共你双双两握,友谊常在你我心里”

    “今且要暂别,他朝也定能聚首,纵使不能会面,始终也是朋友”

    有人不记得全歌词,哼哼唱唱地混过去,后面唱到大半,不知又谁带头换了一首歌。

    “我地哩班打工仔,通街走迭直头系坏肠胃,稳个些少到月底点够洗,奀个鬼,确系认真湿滞”

    五音不全的,声线动听的,各种歌声在山林此起彼伏。

    一路走走唱唱,大部分人额上已经渗出了一些薄汗,孔林一直未曾反超,自如地跟在为初的后头。

    她身体不算完全痊愈,怕她过程中会有什么不舒服。

    “一生一世为钱币做奴隶,个种辛苦折堕讲出吓鬼,死俾你睇,咪话无乜所谓”

    歌声还在继续,他从登山包里拿出一个东西,上前几步在身后塞进她身侧的里。

    掌心突然多了一个异物,为初低头一看,貌似是山雪莲,削好了皮包在真空袋子里。

    这是很解渴的水果,她没回头看他,瞧了前面的同伴一眼,没有人回头,便拆开袋子偷偷吃了起来。

    雪莲又甜又脆,如若不是大家在唱歌,前面的女孩肯定是要听到咬动的声响的。

    他从身后透过她的动作看出她在吃,低低笑了一下。

    一路走一路吃,还未散去的晨雾薄薄地罩在众饶头顶,广东虽是初冬的季节,但温度还停留在秋,大家穿着单薄的外套,走热了陆续脱了下来。

    走在为初前面的女性将脱下的外套塞进背包里,侧身拿包时余光瞟见后面的人捧着一块什么东西正咬着,便随口问了句“你在吃什么吗”

    险些被抓包的人忙把东西藏到身后,抿唇对对方摇摇头。

    “嗯?我看错了吗”

    歌儿正好唱完,大家听到声音都回过头来,那一刻,为初尴尬地笑,企图蒙混过去。

    阿k狐疑地往她身后瞧“独食难肥啊为初”

    唇边有缕隐隐的笑意,孔林长长脚,迈过两个台阶暗地里接过她藏在后面的水果。

    同伴挑挑眉继续问“后面藏着什么吧”

    嘴里面还有雪莲没咽下,她没敢话,面带疑惑地把摊到面前来。

    见状,女友人还蛮有几分失望“我还以为你藏了什么好吃的呢”

    “告诉大家啊,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分享,不要自己偷偷地吃,露营可是要求团队精神,被我发现了谁独食今晚生火捡柴洗食材都由他一个人负责”发话的是阿k。

    众人一闻言,反倒群起攻击“你自己先别做第一个就好”

    逃过一劫的为初暗暗松了口气,队伍一边前进一边转而‘讨伐’阿k。

    他又将她没吃完的水果放回到她里,这次她回过头,压低声音控诉“你为什么只准备一份”

    “重”回答的人理直气壮。

    “那你就该都不准备”

    “你是重点照顾对象”

    她笑“我又不是朋友”

    “你是弱女子”

    “那还有两位呢”

    “她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他如是。

    两人话的间隙已经跟前面的人落下了一点距离,她笑着丢下一句话“你不公平”便回头追上前面的步伐。

    下一刻听到身后传来他含笑的声音“我对人不对事”

    为初没理会,抿唇忍笑,偷偷地把剩下的水果吃了,然后回身把空袋子不由分塞进他里。

    白色的阳光渐渐染了一层淡黄,雾气散去了许多,几人面颊泛红,背后不多不少都出了汗。

    为初也嫌热,褪了身上的外套系在腰间上,没多久,感觉心又被塞进来一个东西。

    拿起来看,是一盒泡芙。

    嘴角有些不听话地往上扬,她要抿紧唇才能把它拉下来。

    趁前面人不注意,又开始偷偷进食。

    泡芙很,一口一个,孔林怕她积食,只带了4个。

    刚吃了两个,喉咙有些干,感觉背包被人拍了一下,她回过头,一瓶酸牛奶举到了身前,管子已经插好。

    她看他一眼,含着极淡的责怪的笑。

    两个人像做坏事般防着不被人发现。

    一边喝酸奶一边吃泡芙,路程才开始三分之一,为初热量还没开始消耗就已经被喂饱得七七八八。

    她东西没吃完,前面的友人回过头来跟后面的话,吓得她忙又将东西藏到身后去,招来身后一声低低的笑声。

    暗暗回头来,她恼他一眼。

    日头升移的速度很快,山里的烟雾逐渐散去,露出山的全貌来。

    所幸径两旁都是郁葱的林木,阳光只能从罅隙中斑驳地穿透而下,不会给登山的人晒出的炙烤的热度来。

    人群首位的阿k莫名其妙地折到队尾去,掏出一瓶水跟为初并排而邪渴了吧”

    被投食了数次,为初没有半分饥渴感,碍于礼貌还是把水接了过来。

    孔林就在两个人身后,淡凉的目光投射在好友的背后,盯着他一举一动。

    “还受得住吗,之前有没有爬过山”

    “还好,这才到半山腰”

    “看来常年跳舞的人体力果然比一般女孩子强”

    前面的两名女友人回过头来,瞥了一眼搭讪的阿k,两个人相视一眼笑。

    “之前有过露营的经验吗”

    里拿着矿泉水一边往前走,她道“没有,第一次”

    阿k顺杆下“晚上会不会怕”

    “难道你还能跟人一个帐篷?”身后穿过来一个沙哑的带着质疑的声音,引来同伴们嗤声笑。

    回头,看向拆自己牌的孔林,阿k眼神迸出四个字:干你屁事。

    长脚迈开,孔林没理会他,三两个大步跨上去,硬是挤到两人中间去,很是随意地拿过为初里的瓶子,自己拧开喝了两口之后塞回到兄弟的怀里,眼里的意味非常明确:我家墙角别打主意。

    自己的目的没达成反倒被将了一军,阿k翻了一个大大的无比嫌弃的白眼,大步往前面踏去了。

    为初没看到兄弟两之间的眼神交流,也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只觉阿k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

    路上遇到走在他们前头的登山客,一行人干脆也停下来休息片刻,互相攀谈了几句,后来又各自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