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问策
相比于在陕西的娴熟,王梓对河北是陌生的。因为陌生,所以不会轻举妄动。
来到定州一个月,王梓都在带着邢恕等人考察定州路的防务。
在考察防务期间,王梓要么微微一笑,要么一语不发,这让整个定州路的将领都提心吊胆。
定州路辖定保深祁四州、北平广信安肃顺安永宁五军。
定州路看似是四州五军,实则控制面积不大。之所以单独列出来,就是想控制太行山东麓山脚下的南北大道。
如保州以西至山下数十里,亡水塘之阻,虏骑可平入。
保州以东、顺安军以西,有平川横袤三十余里,南北迳直,并无险阻。是以本路边防事,重兵尽在定州。
定州路的军额有三万五千五百人,原来是七十一个指挥,其中有骑兵四十七指挥。
经过将兵法的整顿之后,河北四路分成了十七将。定州路划分了六将人马,每将五千人马。
虽然经过将兵法裁汰了五千余禁军,但在王梓看来,定州路的军马缺少精气神,根本算不得精锐。
是以当王梓转了一圈之后,就将六位正将六位副将全部集合到了定州。
定州路第一将由副总管王光祖兼领,王光祖和林广一同平定泸夷,因此功为定州路兵马副总管。
定州路第二将为兵马都钤辖郭景修,郭景修在鄜延路立下大功,因此升为了定州路钤辖。
定州路第三将为兵马都监曹诱,曹诱是曾与王梓共事的曹评二弟,是皇亲国戚。
定州路第四将为兵马副钤辖狄详,狄详是人样子狄咏之子,名将狄青之孙。
定州路第五将管伟,第六将张之谏都是老将,暮气沉沉。
众将齐聚之后,王梓首先道:“诸位,本官利用一个月的时间考察了定州路三万人马,结果是大失所望啊!
王将军,若是命你带领第一将人马平定泸夷有几分胜算?”
王光祖还在犹豫,王梓继续问道:“郭将军,若以你麾下第二将迎战西夏铁鹞子和步跋子,你有几分胜算?”
王光祖已经明白了王梓的意思,回道:“大人,自从澶渊之盟后,我们与契丹互为兄弟之邦,多年来皆相安无事。
因此兵无战心将无战意,不是来这里混资历就是在这里吃俸禄。
若以河北之兵往西北,别是西夏精锐,就是如泸夷那般的乌合之众,也能凭血勇胜过河北禁军!”
郭景修点头道:“大帅,其实这段时间末将一直在试图整顿禁军。只是禁军之中多有奸猾者,是以成效不大!”
郭景修的话中透着一股怨气,王梓明白其所的奸猾者一定有后台。
王梓将目光移向了曹诱狄详管伟张之谏等人,道:“诸位可知本官领军为何能够屡战屡胜?”
曹诱恭维道:“谁不知道学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有名的智多星。”
狄详亦道:“学士爱兵如子,是以将士们无不用命。”
面对众将的恭维,王梓摇摇头道:“非也,我带兵无非四个字,令行禁止尔!”
其实王梓领兵作战,令行禁止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块。谋略后勤装备等,都是王梓克敌制胜的法宝。
只不过面对河北之兵,王梓目前的要求就是令行禁止。
曹诱连忙表态道:“学士怎么,我们就怎么做,绝不敢有违!”
曹家人还是非常识趣,曹诱的爹曹佾为保平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景灵宫使。加兼侍中,封济阳郡王。
如此尊贵,赵顼常询访以政事,而退朝后,曹佾仍然守口如瓶,绝不谈及公事。
看到众将表态,王梓严肃了起来道:“既然如此,诸位将军就组织麾下好生训练。
三个月之后,我要亲自验证诸位练兵之效。若是不达标,那么休怪军法无情!”
曹诱等人面面相觑,却知道王梓绝不是笑的。以王梓如今的威望,对在座的各位还是很有制裁权的。
诸将愁眉苦脸的退出去之后,邢恕笑道:“看来大人给这些养尊处优的将官出了一份难题呀!”
张九章现在挺有危意识,邢恕这个狗头军师的身份已经威胁到了张九章狗腿子的地位。
张九章接道:“大哥现在身份地位不一样了,龙图阁学士,对这些人都是顶端的存在。
别在定州,就是在汴京,大哥句话也能让汴京震上一震。
就这些,别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将门勋贵。在大哥面前,必须老老实实的!”
邢恕无意与张九章争辩,笑呵呵的道:“九郎的也是,不过大人亦不宜树敌过多,否则有朝一日回京是有挺大阻力的!”
几人正着间,门外突然有亲卫过来禀告道:“大帅,汴京有中使至!”
王梓微微皱眉道:“中使?朝**事了吗?”
王梓等人出去一看,原来是梁师成来了。
梁师成走的很急,快步来到王梓面前道:“大帅,出事了!”
王梓心中一惊,却面不改色的道:“出什么大事也不急于一时,有事慢慢。来,先进屋喝茶!”
梁师成佩服的看了王梓一眼,恭维道:“大帅果然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人佩服。”
梁师成进了屋,茶刚端起来还是迫不及待的道:“大帅,西夏内乱,陛下命我来垂询是否可以出兵?”
“西夏内乱了?”
梁师成点头道:“是的,西夏大将也是大帅的下败将,率领麾下数百人投了我大宋。
仁多保忠言西夏皇帝本来是要在大军出征仪式上将梁氏**一举拿下的,谁知禹藏花麻首鼠两端,以致梁氏有了防备。
兴庆府大军均在梁氏控制之下,西夏李秉常本欲以皇帝之尊服西夏禁卫军临阵倒戈,然禁卫军不为所动,是以李秉常为梁氏所囚。
仁多保忠投鄜延之后,吕相公和种将军均在建议官家趁西夏内乱出兵。
不过朝堂之上很多大臣不同意,是以陛下命我前来询问大帅对此事有何看法?”
会是个会,只是仓促起兵,胜负难料,王梓亦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