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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跳跃,燃烧的焰尘飞舞,一只坚定地抵住燃烧的木头火架,将它推了回去。

    火架轰然落地。

    时间像被放慢,许攸宁怔怔站在原地,就见魏则行转过头,一双桃花眼却灼灼如火:“你没事吧?”

    好半天,才有女生尖叫起来。

    李姐和院长都惊得面无人色,急匆匆冲过来:“你没事吧?魏?!”

    “吴医生?!吴医生!”

    场面一片混乱,师范学姐把许攸宁拉出去:“你没事吧?有被烧到吗?”

    许攸宁眨了下眼,摇头:“我没事,就是魏则行——”

    “幸好有他!”师范学姐感慨,“你是学舞蹈的啊,被烧伤怎么办?对了,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许攸宁也赶紧跟上去,魏则行被李姐、院长和医生团团围住,几个科大的学生还在往他上倒矿泉水。

    “赶紧叫20!”

    “我没事。”隔着人群,魏则行的声音遥远又不大清晰,“火没烧那么快,只是袖子有点烧坏。”

    是了,这是个早上出门穿了外套,又不肯在公共场所脱外套的人。

    李姐赶紧带着魏则行去医务室。

    科大的学生都担忧的围在医务室外,林惠更是面色惨白,石建在外面骂林惠:“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看病!发什么疯?!”

    林惠绞着指,闷不吭声,指尖几乎把背抠破。

    旁边有人也忍不住:“林惠,你这次有点过分了”

    “要是真砸到人,得受多重伤,现在还伤到了人家赞助商的人你这次真的过分了。”

    众人纷纷指责她,林惠紧紧咬住下唇:“我不是故意的”

    许攸宁绕过他们进医务室,吴医生正用镊子清理木刺:“还好那群孩子没泼油助燃,不然你皮都得撕一层下来。”

    李姐松了一大口气:“那魏这”

    “水泡挑了,擦点药,好好养养呗。”吴医生。

    李姐和院长对视一眼,感受到劫后余生。

    大集团太子爷要是在她上出事,她觉得自己也干不下去了。

    许攸宁走上前,魏则行心好几个水泡,还有木屑扎进心,渗出血珠,院长碘伏淋上去,用镊子轻轻取木刺。

    注意到她过来,魏则行抬了抬眸:“你怎么来了?”

    李姐扭头看过来,看见许攸宁眼睛一亮。

    早在魏则行上车,坐在许攸宁身边那一刻,她就隐约明白魏则行此行理由不单纯。

    现在又舍身救人

    李姐招:“许过来照顾着点。”

    许攸宁点点头,今天她和魏则行关系缓和许多,而且魏则行帮她挡火架子,她也不能视若不见。

    “谢谢。”许攸宁认真地道谢,“如果你不帮我挡着,我可能会被砸伤。”

    火架子不高,但一下砸到背上,先不会不会被砸伤,单是明火都让她够受。

    吴医生“嘶”了一声:“不是该关心下到底疼不疼吗?”

    魏则行轻笑一声:“对,怎么不关心这个?”

    李姐:“赶紧问问魏疼不疼。”

    许攸宁:“”李姐几个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都起泡了能不疼吗?

    她上前查看伤势:“疼吗?”

    “不疼。”魏则行瞥她一眼,“你要是忙就出去吧。”

    许攸宁静了半晌,走远两步,就见魏则行侧了侧身。

    吴医生道:“你别动换个方向我就看不见了,你朝我这边就行。”

    “别动!”

    许攸宁压了压嘴角,抬眸看过去,魏则行正好看过来,目光清润:“没事就出去吧。”

    “好吧。”

    许攸宁走出门,门外科大的学生纷纷询问:“怎么样!有事没?学妹你笑什么?”

    许攸宁呼出一口气:“没什么。”

    不过几个水泡,挑破包扎就好,也不是很丑,他怎么还这么龟毛。

    她环顾一圈:“刚才那位学姐好像不在。”

    “啊,这个”科大学生吞吞吐吐,“刚才和她吵起来,她跑掉了。”

    “林惠真是太过分了,平时在社团里任性点就算了,到这里还”

    “我真的以为她只是任性,没想到她是有病!”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指责起林惠,许攸宁点点头,临走科大学生又嘱咐她:“学妹,你看见林惠就绕道走吧!”

    “就是!我看见了,她刚才是想用凳子砸你!”

    许攸宁随意应了声。

    出了这种事,篝火是不成了,志愿者和义工在外面收拾院子。

    许攸宁去水池边洗了把脸,一抬头,就看见林惠站在水池边,直直盯着她。

    许攸宁拧上水龙头,擦掉脸上的水珠,冷冷道:“学姐有脾气没关系,但在公共场合乱发脾气,弄伤别人,学姐负的起责吗?”

    林惠紧紧绞着指,低下头,磕磕巴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许攸宁面无表情:“学姐去跟被你弄伤的人道歉吧。”

    完她绕开林惠打算离开,林惠又拦住她,“但是,你离石建远一点!”

    许攸宁险些气笑了:“学姐!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整天心思都在恋爱上吗?”

    “不是的!”林惠急匆匆拦住她,胡乱抹了把眼泪,“你听我你离石建远一点,真的!你听我的!”

    她话都不连贯,许攸宁狐疑地看了她半晌,林惠目光闪烁,被灯光一照,眼下的黑眼圈格外明显。

    许攸宁退开一步:“那我听你,听完,学姐去道歉。”

    林惠胡乱点头:“石建他女朋友有点多我和石建他分有一阵子了,我希望你不要接近他不是,是因为他女朋友多所以”

    她一面着,一面焦虑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扯落好几根都没注意。

    她越越急,气得又要发脾气。

    许攸宁拉住她的胳膊:“学姐做什么?话完了?”

    林惠一愣,对上她黑色的瞳仁,心头又平静下来:“应该完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许攸宁拂掉她上被扯落的发丝:“那学姐该去跟其他人道歉了。”她正要走,目光有在林惠脸上停了停,“对了,我记得科大离区医院很近,学姐有时间还是去看看心理科。”

    林惠嘴唇嗫嚅:“好。”

    许攸宁离开水池时,志愿者和义工已经闲下来聚在一起聊天,看见她,冲她招询问魏则行情况。

    许攸宁按了按眉心:“我再回去看看,刚才被他赶出来了。”

    师范学姐奇怪地问:“他赶你出来?我以为他英雄救美后,会借跟你相处会儿呢。”

    “”许攸宁无语,“学姐别乱啊,他只是恰好看见罢了。”

    旁边工大学姐一口矿泉水喷一地:“宝贝儿,他当时离你有三米远,正跟李姐和院长话呢,火架子一倒,他马上就窜过来了,下届奥运去参加短跑,他都能拿冠军!”

    师范学姐:“啧啧,什么时候有帅哥可以为我冲刺一把,我头都笑掉给你看。”

    许攸宁举求饶:“学姐行行好,我现在就回去看看。”

    许攸宁走回楼栋,科大的学生不知道去哪儿了,医务室外冷冷清清,一缕白炽灯光从门缝刺出,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话声。

    许攸宁正打算推门,就听魏则行:“学长,离她远点。”

    他的嗓音依旧悦耳,却带着几分冷意。

    被压迫一天,石建也恼了:“你一直针对我,但我看许攸宁也不喜欢你,我们公平竞争不行?”

    魏则行淡淡:“学长千好万好,但我听院长,年初你劈腿,同林惠学姐分。五月份你又劈腿,和社团的大二学姐分。现在才七月份,你似乎又因劈腿,和林惠学姐分。学长的爱好,其实是劈叉吧?”

    许攸宁惊愕地站在原地。

    石建也惊呆了:“你、你怎么,你怎么打听这个?!”

    魏则行:“我不用打听院长也会告诉我。”

    他是赞助商。

    石建听明白这句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

    “所以学长离许攸宁远点。”顿了顿,他淡淡一嗤,“否则我会生气。”

    医务室安静下来,许攸宁余光瞥到林惠朝这边走,索性推门而入:“魏则行,伤怎么样了?”

    石建陡然站直身子,也不知道许攸宁在门外听见了多少,脸色有些难看。

    许攸宁冲他点点头:“学长,学姐过来和魏则行道歉。”

    话音刚落,林惠就脸色苍白从门口进来。

    石建看见林惠,面色更黑:“那我先出去了。”

    完匆匆离开,他实在不想跟林惠呆在一处。

    人一走,医务室内只剩下三个人。

    魏则行上又是碘伏又是药粉,还没有包扎,不动声色往里遮了遮。

    许攸宁瞄一眼:“怎么不包扎?”

    “先晾晾,一会儿吴医生来包扎。”魏则行幽幽道,“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怎么不回来。”许攸宁操起,“至少也要回来看看未来的奥运短跑冠军啊。”

    “什么?”魏则行抬眸。

    许攸宁没有回答,看向林惠。

    林惠踌躇着上前,指尖紧紧掐进掌心:“对不起同学!我、是我错了!害你受伤,我会负起责任的。”

    魏则行淡淡一笑:“不用学姐对我负责。”他着,抬眸飞快瞥了许攸宁一眼。

    许攸宁被这一眼看得头皮发麻,默默撇开脸。

    又听他道:“但我记得科大离区医院很近,学姐有空或许可以过去看看心理科。”

    林惠一愣,目光看向许攸宁,有些怔忪:“好、好的,我会的。”

    “学姐现在跟我去院长办公室吧。”魏则行起身,“我们去处理一下今晚的事。”

    林惠缩了缩脖子,有点害怕,却没有反驳。

    科大学生和魏则行都在院长办公室,许攸宁回到大巴车上,义工学姐们正在拆零食吃,见她上车,扔给她一袋旺旺仙贝:“咱们的英雄怎么样了?”

    “奥运冠军去处理今晚的事了。”许攸宁想到他的,又拧眉,“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那个林惠怎么突然发那么大脾气。”有人嘀咕道。

    许攸宁想了想,刚想点什么,就见师范学姐神神秘秘地:“那个林惠,上个月,恩,恩。”

    着她做了个从肚子里掏东西的动作。

    众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堕胎了?”

    许攸宁震惊地看着她:“学姐怎么知道?”

    师范学姐摆摆:“这不是他们社团的女生跟我的么?”

    工大学姐恍然大悟:“难怪她脸色那么不正常,没好好养身体吧。”

    “唉。”有人幽幽叹道,“不管怎么样,她都弄伤了咱们的金主,估计没那么容易完事儿。”

    “不过金主弄伤了,今晚怎么过?有人照顾他?”

    众人面面相觑。

    许攸宁略一思忖,掏出,谁知魏则行却给她发了消息。

    今晚我会提前回家,你好好休息。

    还是一分钟前才发的。

    许攸宁犹豫片刻,回了消息:路上注意安全。

    发完消息,她锁上屏幕,好半晌,又回了一句:不要碰水。

    然后彻底将丢开。

    不管了!

    等了半个时,李姐回来,叹气道:“魏要回去了,他留在这里也是添麻烦,受这么重伤,也不知道下一季度还给不给赞助。”

    还给的吧。许攸宁心想,伤很重,但她看得出来,今晚魏则行并不生气。

    除了对石建。

    她头疼地揉揉太阳穴。

    次日再去养老院,科大学生都不在,显得格外清净。

    李姐轻咳一声,和众人解释:“昨天出了那事,科大今天下午再来,和咱们错开。”

    师范学姐疑惑:“有必要错开吗?虽然林惠做错了,但我们也没讨厌科大啊。

    李姐啧了声:“不知道,金主怎么就怎么做呗。”

    这一天风平浪静,下午众人陪老人包了饺子,就启程离开东县。

    忙了一天,回程的路上都显得很疲倦,拉着车窗打盹儿。

    许攸宁正在给吴淑风发消息,前排的李姐扭头:“许,你跟咱们金主一个学校出来的吧?他在学校就这么霸道吗?”

    许攸宁眸光微动,微笑:“不知道呢,我和他连教室都不在同一层。”

    李姐啧啧两声。

    许攸宁若无其事继续看。

    晚上九点,众人在集合地点解散,许攸宁终于回到吴淑风家。

    朋友圈好几个赞。

    苏蓉心情愉快地坐上床,许宏瞄她一眼:“你还很高兴啊?才54分,张总儿子都50多,我都没好意思给他送请帖。”

    而且54,还是加了加分后的总分。

    苏蓉不满他的冷淡:“一次发挥失误而已,平时黛黛成绩也很好啊。”

    “刘董又可以看笑话了。”许宏呼出一口郁气。

    上次餐厅吵架后,刘董拿这事嘲讽许宏很久,许宏家宅都管不好,还有脸管理公司,叫许宏一直抬不起头。

    “什么笑不笑话?”苏蓉不悦地皱皱眉,“黛黛是被财大录取,出去让你很丢脸吗?”

    许宏不想跟她吵,拿起平板看股票。

    苏蓉继续在群里跟朋友升学宴,着着,有人问:你那个离家出走的女儿,录取哪个学校了?

    明天两个孩子一起办升学宴吗?我还特意准备了两份礼呢。

    苏蓉放下,懊恼地道:“她们问我攸宁录取哪个学校。”

    许攸宁录取哪个学校?苏蓉也想知道,于是出录取通知书后,她打给许攸宁,却发现语音提示已经空号了。

    许攸宁居然把号码注销了!

    苏蓉赶紧询问二中,才知道许攸宁是被京城舞院录取。

    苏蓉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还真是托了之前那个李院长的人脉?

    提起这茬,许宏也眉头紧锁:“你不是还担心她没法录取?这不就录取了?”

    苏蓉扶额:“可是舞院”

    许宏不想再讨论这事,放下平板,干脆躺下睡觉。

    苏蓉推搡他一下:“你怎么不话啊?”

    “我能什么?”许宏闭上眼,“起她我都生气,成绩过得去,也不填个好的综合类大学。”

    那倒是。

    苏蓉蹙眉。

    “睡觉吧,明天不是还有升学宴?”许宏翻了个身。

    苏蓉也躺下,但一想到刚才朋友们问的话,突然又对升学宴少了几分热情。

    第二天吴淑风带着许攸宁去了红枫大酒店。

    走到门口,吴淑风和许攸宁面色都有些变化。

    只见led板上不断滑过“热烈祝贺许英黛同学被财大录取”。

    这么巧?

    吴淑风当即气得想叫经理过来,许攸宁挽着吴淑风朝包间走:“这也值得您生气?她才考52,加了20分才到一本线,我不是比她高吗?”

    吴淑风不悦地乜她一眼:“谁在乎这个?我就不喜欢她抢你风头,我今天是庆祝,图的就是开心,她现在让我很不开心!”

    “什么不开心?”

    一个中年男人从外面走进来,笑容温和:“好久不见啊吴姐。”

    “田。”吴淑风诧异一瞬,“你怎么这么早?”

    “又没什么事,我就来了。”

    “这就是住我家那个孩子,许攸宁。”吴淑风拉着许攸宁,又对许攸宁:“这是田叔叔,你叫叔叔就行,田叔叔是大学校长,上个月好像才上了电视节目。”

    许攸宁连忙问好:“田叔叔您好。”

    田蒙虽然五十多岁,略有些发福,但气质温和儒雅,他掏出一个红包:“那叔叔就祝你学业有成。”

    许攸宁哪敢收,她和田蒙才第一次见面。

    吴淑风不准她推辞,强硬地塞进她里:“给你你就收,人家主要还是给我的。”

    许攸宁只好收下。

    今天不仅请了几位二中的老师,还有钱林、李院长和江彤,除此之外,不认识的人居多。

    许攸宁现在可以请到的人很少,吴淑风就做主,请了自己的朋友,想将升学宴办得热闹点,她的朋友也很给面子,纷纷表示一定会赴宴。

    “宁宁来打下招呼。”吴淑风在走廊叫她,她长舒一口气,赶紧走出去。

    苏蓉到了酒店门口,远远的就看见led挂着祝贺。

    她摇摇头,觉得这个led屏不显档次,但屏幕一闪,色彩加上,又顺眼多了。

    经理迎出来,苏蓉不经意瞥到旁边的立牌:“今天还有别家一起吗?”

    经理笑得谦和:“苏董别介意,另外一家顾客就用了一个大包间,他们只有三桌。”

    三桌,倒也没什么。

    苏蓉跟着经理朝里走。

    跟在后面的许英黛声问许英梵:“怎么样了?”

    她给魏则行打电话,魏则行没接。

    许英梵挠挠头:“则行哥也没接。”他顿了顿,“他都来不了,估计就是真的来不了了,估计忙呢。”

    许英黛失落地抿抿唇:“现在是暑假,他忙什么呢?”

    许英梵随把揣兜里:“公事吧,则行哥是独生子,家里管得严,你别不高兴了,回头再约他玩,咱们关系那么好,他可能不来么?”

    许英黛上学认识魏则行,两家后来有了来往,又住到同一个区。

    她腼腆一笑:“好,那之后再约他吧。”

    许英梵咧嘴:“回头我给他——”

    着他猛地顿住,惊愕地指着旁边的立牌:“妈!妈!妈!你看!”

    苏蓉皱眉回头:“怎么大呼叫——”

    话没完,她就看清了旁边立牌的字。

    热烈祝贺许攸宁同学录取舞院

    苏蓉很快反应过来:“许攸宁在这儿?”

    她问经理:“另外一个顾客叫许攸宁?”

    经理愣了下,迟疑地点头:“是的,另外一位也刚好是升学宴,客户的确是图上的名字”

    母子三人瞠目结舌。

    谁也想不到,b市这么大,居然还能跟许攸宁撞到同一间酒店!

    许英梵当即抱怨出声:“有没有搞错啊,怎么可能这么巧,故意的吗?”

    许英黛连忙拉住他:“怎么会故意啊,这种事情姐姐不可能事先知道。”她温声对苏蓉道:“妈,我们进去吧,门口太热了。”

    三人默不作声进了酒店。

    许英梵声嘀咕:“今天她会不会又捣乱啊?就跟上次生日宴一样。”

    上次生日宴,苏蓉根本不想回忆。

    她忍不住瞪他一眼:“你别话了。”

    许英梵默默噤声。

    很快客人三三两两到场,刘董夫妇走过来,乐呵呵地:“英黛这次考得不错啊,考上财大,比我闺女出息多了。”

    刘董的女儿学摄影,现在在时尚杂志社给明星拍照。

    而许英黛嘛,按照苏蓉的设想,就算在别家公司干的不舒心,也可以去家里公司。

    她笑盈盈的,谦虚了几句:“也就是运气好点,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刘董太太掏出两个红包递过来,苏蓉看的一愣:“怎么”

    刘董笑了笑:“外面不是写了你大女儿也升学宴么?”着他露出疑惑之色,“不过怎么没见她人?”

    苏蓉笑容一滞。

    许英黛艰难地道:“姐姐今天不在”

    “哦,那怎么外面还摆个升学宴牌子?”刘董太太笑得别有深意,“原来你们家要分开办啊,我还以为两个女儿一起办比较好呢。”

    苏蓉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许英黛拿着红包,也像拿着烫山芋。

    “开个玩笑嘛,别太认真。”刘董着,和太太朝里走。

    苏蓉无比郁闷,对许英梵:“你去问问经理许攸宁在哪个包间,然后叫许攸宁过来。”

    许英梵正坐在旁边打游戏,闻言不由得一愣:“叫许攸宁来?为什么?”

    “外面挂着她的升学宴牌子,进来又不见人,人家还不知道会怎么误会!”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许英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本来就不在啊,而且她升学宴也确实没跟我们一起。”

    苏蓉闻言,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一下,疼得许英梵勃然变色。

    “妈!”

    “你怎么那么笨?你让她过来,或者把她的朋友请过来,升学宴就该家人来办,她请朋友算怎么回事?”

    许攸宁在回到许家之前的情况,许家上下都是了解的。以苏蓉看,许攸宁的升学宴能是谁办啊?当然是她自己请朋友邻居意思一下了。

    这些人,她都可以接待啊。

    许英梵摸摸被拧的胳膊,不情不愿去找经理。

    经理听他的来意,犹豫再三:“可是那家客人应该不太方便。”

    许英梵皱眉:“有什么不方便?”

    经理吞吞吐吐:“那边顾客有老人。”

    吴淑风应该算老人吧?她是老艺术家,还是酒店的老主顾,每年他们协会请吃饭,吴淑风都在这里办。

    许英梵想了想,邻居老人?

    他也只能想到这儿了。

    他道:“你哪个包间,我过去找。”

    正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走廊对面叫他:“梵梵!”

    许英梵扭头一看:“爷爷!”

    许明江七十几岁,头发花白,但精神健硕,拎着装蒲扇的布袋,快步走来。

    许英梵顿时头疼,夺过他的布袋:“您老人家怎么又拎这种东西出来?”

    袋子还是补课构大街上发的广告布袋!丢死人了!

    许明江奇怪地道:“我那么远过来,可不得拎个袋子装水杯?”

    许明江和老伴不喜欢许家的大别墅,而是住在市中心的电梯公寓。

    苏蓉也叫他们来这边住,别墅又不是没房间。

    但市中心,楼下就是超市,公寓后面就是公园,每天晚上还能下楼跟人打打太极,老两口并不愿意来。

    而公寓,确实离这边也远。

    许英梵头疼:“算了,袋子一会儿我给您藏着,您去里边坐着吧,我正找人呢。”

    “你妈你找许攸宁呢?”许明江四下望一圈,“那孩子在哪儿啊?看见外面有她名字啊。”

    许英梵把他拉到一边,大致了。

    许明江皱眉:“这孩子怎么这样呢?升学宴本来就该家长负责啊。否则一会儿你爸公司那些,这个董那个董,要怎么想?不行,你带我去找她。“

    许英梵“切”了声:“我其实不想找。”

    许明江冲他脑门糊了一巴掌:“你赶紧叫她来!”

    许英梵捂着额头,灰溜溜跑了。

    包间里气氛欢快。

    田蒙出乎意料的幽默风趣,跟二中几个老师特别聊得开。

    王老师也跟许攸宁聊着天:“上爆出新闻之后,记者隔三差五来咱学校。段瑶还给崔老师打过好几次电话,问你的电话号码,我没给。”

    许攸宁拿到录取通知后,就把号换成了学校给的通讯卡。

    王老师哼笑一声:“有问题不知道找警察啊?找你有什么用。”

    许攸宁塞了颗糖在王老师里:“那就谢谢王老师维护我了。”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许攸宁起身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许英梵。

    吴淑风望过来:“宁宁,谁?”

    许攸宁微笑着回道:“找错包间的。”

    着,顺势走到门外。

    包间门在背后阖上。

    许英梵上下打量着她,一阵子不见,总觉得许攸宁有哪里变化了,气色很好,皮肤也白的发光。

    他啧了声:“妈知道你在这儿,今天客人很多,你总不能不见人啊?”

    许攸宁愣是给听得一头雾水:“和我有什么关系?”

    许英梵无语地长舒一口气:“你看啊,酒店外面挂着你的名字,你人在这儿,咱家又在这儿搞升学宴,你不出去露个面,像话吗?”

    “像话。”许攸宁面无表情看着他,“我早就了不想跟你们家有来往,我们好歹基因差不多,你们不至于耳背成这样吧?”

    许英梵跟她不到一处,不耐烦了:“反正我妈叫你去,你就装个样子不就完了?“

    许攸宁更不耐烦,许家简直病的不轻。

    “别找我,我不去。”

    许英梵被这句话激怒:“你以为是我自愿来找你的啊?”

    许攸宁懒得搭理他,转身要进门,刚拉上门把,许英梵拽住她的胳膊:“等等,你就算不去你也得去跟我妈,不然我怎么交代啊?!”

    许攸宁甩开他的,冷冷道:“别碰我。”

    许英梵一个趔趄,撞到背后的墙壁,后背一阵钝痛,他当即暴跳如雷:“你——”

    “你们在这吵什么?”许明江从拐角快步走来。

    对许明江,许攸宁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回到许家的时候,他上下打量许攸宁一圈,语气也很冷漠:“哦,看着的确像咱家孩子。”

    第二次许攸宁给他端茶,他嫌弃许攸宁不会泡茶,让她以后都别动他的茶叶。

    许攸宁冲他颔首:“您好,您来得正好,带许英梵回去吧,他在别人包间门口大吼大叫的,又不是猴子。”

    许明江“啧”了声:“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话?平时在家对兄弟姐妹都这么凶?难怪你在家处不好。”

    许英梵经常在他面前抱怨许攸宁。

    在许明江看来,这问题太简单。

    大家都不喜欢许攸宁,这肯定就是许攸宁的问题了呗。

    否则,也不见他们讨厌许英黛啊?

    “您的都对。”许攸宁直言,“我处不好,所以我不处了,你们家的事我都不掺合,彼此当陌生人就可以。”

    许明江拧眉,看着许攸宁冷漠的脸庞,终于明白她是认真的。

    “嘿,你这孩子,自己有问题,那就改嘛,怎么的咱全家都对不起你似的?”许明江眉头未松,“你你升学宴,不让家长给你搞,你让谁给你搞?”

    这时背后门嘎吱一声推开,田蒙走出来,看看许明江,又看看许攸宁,温和地笑笑:“这是怎么了?”

    许明江看向田蒙:“你是给咱家孩子举办升学宴的?”

    许攸宁挡在田蒙跟前:“这是我老师的客人,您可别波及别人。”

    “哎,我也算攸宁半个长辈吧。”田蒙按住许攸宁的肩膀,笑容和煦,“您是?”

    “我是许攸宁的爷爷。”田蒙不动声色打量许明江的同时,许明江也打量着田蒙,“咱家正好在酒店给孩子举办升学宴,外人给咱家孩子搞升学宴,不合适,这孩子还是跟我去大厅吧。”

    许攸宁眉头紧锁:“爷爷,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跟你们家没关系,所以不想去参加无关的午宴,您回去吧,否则一会儿吵起来,你们家又得丢脸了吧?”

    正着,许宏公司的几个高管,正好从背后的走廊经过。

    许英梵赶紧拉住许明江:“爷爷,有人呢!”

    等人走过,许明江干脆地上前拉许攸宁:“你爸妈你叛逆得不像话,我还不信,今儿一见还真是!赶紧跟我走,我可没你爸妈那么好话!别耽误一会儿开席!”

    许明江平时打太极,力气还不,许攸宁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撞到墙上去!

    她也恼怒起来:“爷爷!放!”

    田蒙上前,一把攥住许明江的腕:“老人家,松吧,这样扯着孩子怎么行。”他笑容和煦,不骄不躁,“而且这是我朋友特地为这孩子办的宴席,你们家可没给这孩子办吧。”

    许明江见田蒙话里带刺,冷笑一声:“你这年轻人还真有意思,我可没听过许攸宁哪儿还有长辈。咱家孩子咱自己管,有你什么事?”

    许攸宁倏地抽回,正要话,许英黛忽然一个健步从拐角冲过来,按住许明江的胳膊,勉强笑笑:“爷爷,我们赶紧过去吧,妈正到处找你呢。”

    许明江满脸愠怒:“我这不正打算带许攸宁过去么?你瞧瞧,许攸宁在外面认识乱七八糟的长辈,现在还跟我吵架!”

    许英黛死死拽住他的胳膊,面色白了几分:“爷爷我们先回去吧,好吗?”

    许英黛本来也是好奇,许明江到底要怎么劝许攸宁,结果从拐角探头看见田蒙,她汗毛倒竖。

    田校长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  终于写完了!拍桌